“他们来得也太频繁了,我们这个月筹集的金银根本不够用”
对着李鸿儒,女子脸上面带痛楚。
“我这个月已经转换了很多金银,实在是太累了。”
女子掌心拖着金锭,长长的舌头在金锭上来回舔了舔,李鸿儒顿时便见得那枚金锭形状变得极为完整。
他看了看手中欲要塞入须弥袋的白银,见得是一模一样造型。
这些钱财的造型似乎都是女子舔出来的。
能改造金银的造型,这倒是个奇特的能耐。
当然,对方的舌头或许也不止能在金银上舔,若是舔一舔脑袋,将一颗圆滚滚的脑袋舔得四四方方
李鸿儒这么想想,心中还有了几分戒备之意,手指微微搭了搭小须弥袋中的承影剑。
“累了就休息一下”
主持的声音似乎就是如此,李鸿儒憋着嗓子模仿了一下。????
“你以前从来不说这种话”女子瞪大眼睛道。
“那就继续干活去”
待得李鸿儒没好气的再回上一句,女子才将脑袋撇到一侧,鼻孔中哼了一声,拖着锁链慢腾腾的上楼。
只是稍做交谈,李鸿儒就大概率确定对方是一只妖,而并非借用的妖力。
只有妖类才会如此自然的切换语言。
即便是开了舌窍,李鸿儒此时的胡语水准一般,还需要做大量的练习。
他回女子话语时手摸上了承影剑,这让李鸿儒采用了大唐语回复。
但女子回复得太自然了,彷佛是本能,更是对他没有丝毫的怀疑。
这是妖类炼化舌窍才有的可能,人类再如何模仿,终究是与妖这种天赋有着差别,还需要大量的练习才能自如。
思索少许,李鸿儒的手脚快了数分。
或许是这女妖与主持的关系欠佳,他才难于被察觉。
诸多白银被齐齐塞进小须弥袋。
李鸿儒晃了晃小须弥袋,感觉自己的袋子从来没有如此充实。
一张百元钞票和一百张一元钞票的价值虽然等同,但厚度给予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的估算大致正确,这些木箱中放着五千四百三十两白银。
银锭有二十两的,也有十两和五两的,数量有四百六十枚之多。
此时小须弥袋大致有一两斤重的模样,放在胸口显得有些重量。
入了小须弥袋,这就算是自己的钱财了。
李鸿儒摸了摸胸口,思索了一下女妖的神色,又琢磨了一下双方的关系,这才晃了晃僧袍,大踏步上了佛塔的第七层。
佛塔的第七层是个女子闺房的模样,又有工作台。
李鸿儒见得那个工作台上还有圆管和碎银,顿时便知晓了众人玩老虎机的金银传递到了哪里。
这是不断汇聚到佛塔第七层,又不断融合铸造化成整块的模样。
说来南明丁火也有这种能耐,可以将金银熔炼,只是过于费力了一些。
女子只是吞下碎银,待得吞吐妖力,便能形成融合一体的银块出来,再用舌头稍做定型,便形成了金锭和银锭。
或许是不断将钱财送到楼下,这处房间中的钱财不算多。
李鸿儒数了数,白银只有百余两,黄金则只是数锭。
此时女妖已经将诸多碎金吞吐完毕,脸色好一阵发白。
“不要上来催我,催我也没多的金子和银子吐了”女妖不满道。
她随手将金锭丢到工作台上的木箱中。
“你根本不懂将这些碎金碎银吞到肚子中,又揉搓成一团再吐出来的痛楚,我每天都要干呕上很多次”
女妖在那唠唠叨叨,李鸿儒也不以为意。
他随手捡起一块金锭,见得有提示炼化的信息,顿时放心了许多。
这些金银尽管沾了女妖的口水,但明显属于正常的钱财。
李鸿儒没学到杨素那种吆喝别人干活的本事,他此时的神色也是不慌不乱,只是随手捡起金锭,而后往小须弥袋中塞入。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天竺上国呀”
李鸿儒心满意足的收了金银,随即听得女妖又在那儿询问。
“心在天竺,人就在天竺”
李鸿儒打了个佛语,将女妖气得不轻,好一阵生闷气,待得过一会才吐槽。
女妖的连连开口,让李鸿儒知晓了这些番僧的来路。
“那个灵山秘境的佛陀真有那么厉害,逼得我们弥卢山一退再退”
“你们什么时候集结足够的佛兵杀回去呀”
“大梵天主所说的法需四处开花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七层有个嘴碎的女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意外之处。
李鸿儒也懒得管对方的唠唠叨叨。
金银上没有法力标记,他也不惧对方的追查。
今天的横财很稳,甚至于加上往昔存款,勉强凑到八百金,达成五级练功房的财富值。
他迈步向上,开始踏入第根灰白的肋骨,庞大的佛力笼罩在肋骨之上。
李鸿儒只是望了一眼,便见那肋骨化成了一尊持着长刀的佛陀。
“孽畜”
遥远之处,有佛号唱响。
佛陀开口怒吼时,手中的长刀已经劈落。
他手指一动,预备的承影剑已经出鞘,挥洒出青色的剑光,又带动了无数剑影。
一剑劈出时,李鸿儒只见佛陀的长刀透过承影剑,落到了脑袋上。
这让他浑身一冷,待得元神上一点金光透出,那长刀才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前的灰白肋骨依旧是肋骨。
他手持着承影剑,离那根肋骨有一丈之远。
“怪事”
李鸿儒低语一声。
灰白的肋骨显然有怪异。
这或许是某种佛骨舍利,具备了大威能,用来镇守塔顶。
佛骨舍利启动的条件很可能是遭遇非释家子弟进入时触发。
看着元神头顶上的三点金光,此时已经有一点金光变得极为黯淡。
屡带来麻烦的洗髓经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挡了一刀,让他这个假和尚有了真和尚的模样。
李鸿儒暗道了一声侥幸。
九层佛塔能稳稳守住钱财,果然有一些手段。
变人术并非万能,这道术法具备潜藏替身混入的能力,但假的就是假的,难做真身能做的事情。
这让李鸿儒多了两个心眼。
若没杨素稳坐钓鱼台的心性,冒然去变化一些大人物,很可能遭了反噬也说不清。
他看了看进入九层的楼梯,一时没敢上去。
虽有几分好奇,但李鸿儒很清楚九层不可能藏金银财宝,对他没多少用处。
缓步下楼时,李鸿儒只见佛塔外一阵风啸之声,又伴随着蛙哈哈等僧人的大叫。
一把铁钩爪挂到了佛塔的小窗台上,一个头缠白布的矮小身子亦是钻了进来。
“呱,有强盗”
女妖惊慌大叫。
她嘴中的舌头一伸,李鸿儒便见那矮小的身子瞬间倒地了下去。
这种击杀的速度看得李鸿儒颇为警惕。
九层佛塔遭遇抢劫显然不是第一次,女妖出手之时,佛塔底下已经叫骂打斗成了一团。
“那里面有只吞宝金蟾,她最怕蛇,丢蛇”
李鸿儒只听佛塔外一阵低声的商量,随即有四条响尾蛇丢了进来。
这让女妖的大叫变成了尖叫。
“呱好多可怕的蛇呀”
“真是妖类得耻辱”
李鸿儒看着晃动着锁链四处乱跳的女妖,只觉对方太丢妖脸,被几条普通的响尾蛇吓得惊慌失措。
但九层佛塔已经乱了起来,弄不好会和真主持撞见。
李鸿儒也不欲多呆,他迅速开始奔逃下楼。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