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
“破”
狭窄的通道中,广定王和王立世齐齐吐气发声,双方兵刃不时有着碰撞。
王立世已经被压到了地面。
在他周围,是密集的马群奔袭穿梭。
王立世的脚不敢停,一旦停下,他便是被万马踩踏而过,会落到死无全尸的局面。
广定王一时杀不死他,但在硬生生逼着他死。
再灵活的双腿也难有擅长奔袭的马速度要快。
何况他还不断遭遇重击。
“唐”
王立世强抑翻滚的气血呼救之时,只见远处趴在马身上的唐一刀身体滚了一下,一柄飞刀有气没力的激射了出来。
这就是唐一刀能出的一点力。
王立世很确定,自己扔一根筷子都会比这种飞刀威能强。
对方当真是在出一点点力。
“唐一刀,尼玛的说话真算数”
王立世朝着广定王大声咆哮,长剑一挥,全然不顾广定王的打击,选择了两败俱伤的打法。
“杀”
绝望之处的求生契机很少。
若不是别人掉脑袋,自己就得掉脑袋。
但还有一种结局,那便是彼此都掉脑袋,选择同时的死亡。
王立世的长剑一往无前,他凶狠的目光更是穿透看向了广定王。
“一起死啊”
“疯子”
王立世凶狠的目光看得广定王刀势一缓。
擅长一刀流者都有一往无前的心态,但这不包括同时去死。
遇上了一个水准相近的对手,他这是逼得太过了,让对方选择了同归于尽。
王立世抵不住他的大刀,但他同样也难于顽抗对方长剑的打击。
这种水准的对手确实有拉他一起去死的能耐。
但这种精气神凝聚一体的同死次数不会有很多。
广定王的大刀稍微一扬,身体纵跃时避开了王立世那一剑。
他大刀一拖,反手的一击随即砸在了王立世的背上。
“走”
王立世右手一抓马鬓毛,翻滚上马时刺了马屁股一剑。
这让胯下的坐骑发出疯狂的咆哮声,死劲冲撞着附近堵塞的坐骑,不断朝着前方贯出。
短短的三四百米长的通道,对王立世而言,这几乎是人生中最长的一条通道。
他凝视着相距十余米远的广定王,难以顾及背部被劈开的盔甲,也难有机会去止住背部被劈开的伤口流血。
“有种就快过来杀老子”
他大声咆哮,提着长剑的右手微微有些发抖。
以命换命的机会不多了。
承受创伤,他的实力在不断下降。
“我必杀你”
广定王发出一声冷声。
他目光扫过前方,那是化成火焰的飞天夜叉。
飞天夜叉死得太快了,这让他微微有些愣神。
他目光一扫时,也看清楚了前方的人。
那并非徐茂功,而是一个有着文弱相的年轻人,对方脸色涨红,嘴角溢血,显然也是强弩之末。
对方的面相年轻得仿若一些毛头小伙。
但对方手中的圣火令做不得假,这就是击杀飞天夜叉的人。
对方还携着一个身材粗壮的年轻人奔行。
彼此的相距只有二十余米远,只要杀死王立世,便能越到对方附近。
广定王拖了长刀,定下心思时,目光重新放在了王立世身上。
王立世已经显出了破绽,能拉他下水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或许是三刀,或许是五刀。
早晚有一刀能让对方授首。
他站在不断奔行向前的龙种马身上,身体稳得像定海神针。
这是他们马背上常年累月锤炼而来的能耐,仿若踏足在平地上。
王立世也是这一点不足才吃了他的大亏。
王立世纵马的功夫只能称呼为骑马又或擅马,远远到不了他们这种御马的境界。
这是对方的劣势之处,也是他击杀对方的契机。
“斩”
再次拖刀时,广定王已经携着大刀再次斩落。
在他下方,是王立世并不惧的眼神。
但在这一次,广定王多了一些把握。
从拥有同归于尽的能力,王立世此时最多能让他承受重伤。
若是他愿意,此时就能斩下王立世的脑袋。
但王立世这种能力会越来越低,直到他毫发无损击杀到对方。
一刀挥斩而出,广定王身体重新跃回,只是在马背上再次用力踩踏,他已经再度飞跃,携着灌输了雄厚无比气血的大刀斩落。
“再斩”
“再斩”
“死去”
连连四次斩击,已经到了收割王立世性命之时。
广定王一刀落下时,心中猛然一紧,对危险的感知让他毛骨悚然。
但能感知到,他避不开这种风险。
“轰”
惊雷炸响。
大刀劈落收割时,一道落雷从空中无端显出。
金铁的盔甲严严实实承受了这道落雷,甚至于让他沐浴气血的身体一抖。
刺疼和麻木的感觉传来,广定王随即见得了王立世那绝望追求拼命的一剑。
在他身体正常时,这是能轻易避开的一剑。
但身体难于控制时,这便是躲不开的一剑。
广定王只觉身体一疼,右肋骨已经被一柄剑贯穿。
他的大刀击落在对方肩甲上,王立世被打得身体一歪,随即匍匐了下去,连剑都离了手。
“你,岂有此理”
致命的危机感并不来源于王立世,而是远远之处不断拉开距离的年轻人。
那是被他忽视的存在。
对方借助宝物喷了极强的阴火,广定王难以想象对方为何还会落雷的术法。
雷法水准如此高,这不该是小年轻们能修炼而成的能耐。
他连连后退时坐落在龙种马上,手指微微有些抖。
对方给他造成了巨大的麻烦,也让他严严实实承受了王立世那一剑。
只是这一剑没能要他的命。
广定王缓缓低头,看着几乎被捅穿的身体。
强行拉着身体再追下去,他能杀死王立世,也有一定概率杀死远处匍匐吐血的年轻人。
但他也有大概率死。
出这条狭窄的通道不容易,进入这条通道同样不容易,甚至因为需要逆龙种马奔行的方向,他花费的时间会更多。
在那远远之处,他已经能见到不断奔袭前进的巨大火光。
那是一排排铁甲洪流。
鄯善道行军团已经不远了。
“我”
广定王提着大刀,只觉难有了继续追杀下去的勇气。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