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珠有些妙处。
用于动乱搅浑水也可以,用于追杀也并无问题。
只要妖马注目到了应龙珠,便会承受这枚龙珠的威慑。
只是取出九曲回肠筒大喝上一声,诸多龙种妖马便陷入了僵持阶段。
吐浑国并非人人都拥有龙种马,龙种马只是相应给王庭军和朝廷高层配置。
这些坐骑具备的能耐非凡,在遭遇某些特殊状况时便能发挥大用处。
甚至于一些吐浑国高层一旦等到自己的坐骑重归普通,又会塞入到祭祀圣山之处,寻求嚼服一条龙鱼。
赵王的衰,在于他阶层太高,诸多坐骑压根就没普通的马。
李鸿儒这枚龙珠对普通的马没什么用,但就是能克制龙种马。
这种克制显出时几乎不讲道理,只是诸多坐骑目光扫过他的瞬息之间,龙种马们便陷入了威慑的控制中。
这是想走都没法走。
“原来是你”
赵王没有驻扎在吐浑圣山,但他清楚圣山之处发生的事情。
那是数万龙种马的暴乱。
眼下,这种暴乱直接显出在他面前。
这也让赵王分辨清楚了人。
李鸿儒想杀他,但吐浑国何止是一人想干掉李鸿儒。
大唐悬挂了吐浑诸名王和重将的悬赏,但在吐浑国中,李鸿儒也上了必杀榜。
只是相较于吐浑国的画像,李鸿儒此时的形象有些不一致。
这与当时处于晚上,观看形象模糊有关,也与李鸿儒等人当时穿戴吐浑服装有关。
若非李鸿儒强行操控龙种马,又吹奏那根嘟嘟嘟嘟的乐器,赵王同样也识别不出来。
“那是吐浑的祸害”
“杀了他”
“杀了他们”
赵王咆哮。
如果有一百位麾下,赵王很想派出五十人去追杀李鸿儒。
但在眼下,他身边的侍卫已经不足十人,便是护身都有着麻烦。
而在远远之处,李鸿儒持着弓箭远立,压根不靠前,难于让他术法打杀。
对方似乎很清楚元神大修炼者施法的距离,踩踏维持的距离就在他施法范围数米之外。
只是吃了坐骑沙化的亏,对方的警惕之心已经完全上来。
“去”
当难于逃走,逃遁的心思变成了反击,甚至于反杀,赵王也尽力施展着自己的能耐。
这个追杀小队伍中最强的输出便是薛孤,而钳制者则是远处的李鸿儒,剩余者不足为患。
这两人只要死一个,事情都会很好办。
实际上,他最初也是如此针对,但针对下来的效果并不佳。
此时薛孤从退去的心思变回强杀,在附近好一阵迂回连杀。
借助侍卫盾牌对远射的防护,赵王凝目到薛孤身上。
元神强压之下,他迅速锁定到了附近数米内的薛孤,祭起的木杖随即便砸落了下去。
“老东西”
一声金器的轰响。
薛孤一口血沫吐出,硬劈砍死一个侍卫,这才飞纵走远调息。
他见识过李鸿儒的驯马术,此时的游斗并不显慌乱。
“姓吴的,你将他那根木杖抓过来”
后撤之时,薛孤亦是冷声对吴仁打着招呼。
“我不一定能再抢到他手中的东西呀”
吴仁嘀咕了一声,见得薛孤锐利的目光望来,又闷闷点了头,示意自己会努力。
“刺啦”
“嘭”
尖锐的弓弦声与打击声再度响起,远远处的赵王已经喝声让人下马。
骑着坐骑不能跑远,只能做小范围的跑动,赵王已经熄了心思。
他让人防护了左右,盘坐在地,嘴中不时喃喃。
“那老东西可能要发大招了”
文人盘坐,弃身体风险不顾,必然会依靠元神催动凌厉术法进行打击。
这种威能会远较之赵王此前要强,便是薛孤也微吞口水。
在另外一侧之处,李鸿儒已经呼喝声中跑远。
空旷的沙地之中,只留下对方那口嘟嘟嘟嘟之声不绝于耳。
薛孤远远目视赵王。
赵王想要杀的人只有两个,一者是他这个击杀的主力,另一者便是李鸿儒。
此时李鸿儒先知先觉已经跑远,赵王的手段大概率会落到他身上。
连声催促着吴仁之时,薛孤握刀的右手亦是微微小幅度的抖动,点点血色光芒不断缠绕在长刀上。
再如何说,他也是武魄七品的高手,没可能一个跟头就栽倒在赵王的手中。
丝丝缕缕的清风不断开始缠绕薛孤,他手中长刀血色光芒愈浓。
他没李鸿儒距离此处远,此时即便是想躲也有着不及。
但凡他拔腿一逃,赵王的术法很可能就轰在他身上。文網
相较于逃,薛孤选择了硬挡。
“科尼摩尼罗”
元神遁出,赵王的躯体中依旧有着低哝。
薛孤心中一紧时,布满血色光芒的长刀开始挥动围绕身躯起舞。
无数血光缠绕周身,薛孤一声大喝,身体已经化成一道血色长芒跃入半空中。
但让薛孤有些诧异的是,他层层环绕护卫周身的刀芒并未遭遇到什么诡异术法侵袭。
相反,远远之处的嘟嘟嘟嘟声倒是一停。
“打击居然如此之远”
薛孤一冷。
在他目光之处,李鸿儒已经足足跑远了近千米之远。
这等距离依旧遭了赵王的术法。
薛孤不需要去查看,就很清楚彼此交锋的结果。
他能碾压往昔相识的文武全才,赵王同样可以碾压李鸿儒。
文武全才们具备多样的适应性,也能做到一些碾压打法,甚至能越阶挑战。
但耐不住这种元神的品阶太难提升。
但凡元神高一两品,就能在能耐上直接压倒这种修炼者。
他提刀一展,重新落地之时,只见赵王连声咳嗽,脸色发紫,翻滚之下上了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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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算擅骑的赵王用长杖拍打着妖马,顿时让这匹妖马四蹄腾起,远远一踏,已经奔行开来。
这是连侍卫都顾不上,抓住了李鸿儒没有控制坐骑的瞬间,已经迅速在脱身。
李鸿儒不断保持在赵王施法范围之外时,赵王也已经基本测出了对方控制龙种马的距离和手段。
“留下来”
见得自己的老对手亦是快速反应,欲要翻身上马逃遁,薛孤纵身奔袭,百米之距连连踏出。
对方一夹马腹时,薛孤的刀已经与这个久久缠斗的六品勇武相撞。
若无这个主力侍卫的牵制,赵王诸多侍卫早已经被他屠光。
武者与文人身体靠近之时,他并不会惧怕到仅仅高一品的赵王,相反,赵王会更为畏惧到他近身。
“我呼延铁律不应该死在这种地方”
薛孤的刀很冷。
但呼延铁律的血很热。
滚烫的鲜血涌出,喷射在黄沙地面上。
在呼延铁律的眼中,是满满不甘的求生欲,他用双手死死抓住脖子上的大动脉,努力让血液涌出得慢上哪怕一点点。
作为赵王贴身的第一侍卫,他的实力很高。
吐浑勇武五品以上,每增进一品,相应的高手会迅速减少。
以他的实力,可以成为重将,但相较于重将们征伐战场的凶险,赵王身边显然更安全。
但在现在,这种安全化成了乌有。
生命迅速流逝的无力感传来,他的身体在龙种妖马下颓然落下。
映入眼帘的是杀他之人携刀远远追击赵王的身影。
赵王骑着龙种妖马奔行,只要纵马勉强得当,薛孤便难于追上,最终能回到曼都山。
“或许,这就是我们侍卫的宿命”
只要赵王能安全下来,他们的命就不算白丢。
临死之前,脑海中会快速闪过生前的一些重要记忆。
呼延铁律记起自己生命中的美好时,彷佛又听到了一些熟悉的嘟嘟嘟嘟声。
但这一次,他再也没了拔刀助赵王的力量。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