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雪莲。
这是一种可以用来熬粥的药材。
西域雪莲色泽洁白剔透,叶片厚重,药性独特但又少有副作用。
如同李鸿儒此前吞服过的黄精,只要能与五谷等物挂钩,熬煮或用于吞食,这类药材的副作用都较为低。
西域雪莲的功效侧重于维持气血稳定,又带来了强化经脉的效果。
宁王年龄颇大,但还有异心想杀天柱王便是因为身体保养妥当,发挥的战力不低。????
他麾下侍卫的能耐差了点,但大都还比较忠心,愿意为他去大雪山等处求购又或寻求这种珍品。
长久的保养,也让宁王不断徘徊在等待中,想着靠年岁熬死一些人。
但现在不怎么需要熬了。
离吐浑王庭倒塌的时机越来越近,现在是摘果子的时候,宁王唯一要做的便是不让别人摘果子。
这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机会。
若没有登上大王的位子,钳制他的对象从吐浑王庭换成了大唐朝廷,宁王不知道何时才有出头的可能。
他此时态度和蔼,也不乏姿态极低,甚至于不断的配合与承诺。
只要登临王位,得到的一切会远胜于现在。
他并不介意拿出一些当前能取出之物,即便是他吊命之物也无妨。
宁王甚至在亲自熬煮着粟米粥。
李鸿儒只见片片西域雪莲叶落在了粥水中,随即又慢慢与粟米融成了一体,化成浓郁的米糊糊。
“西域雪莲药力维持极长,只需喝上一次,咱们气血便会变得极为悠长,我年纪大了,需要半年补充一次,你们或许能维持一两年。”
宁王拿着一根木杵不断搅拌着粥水,又给众人坐着介绍。
“西域雪莲也并非没有负面效果”宁王道:“但只需要熬煮时如我这般小心的搅拌,不让粥出现一丝糊味,便难有可能影响可言。”
“若是糊掉了呢”王梨低声问道。
“那人也跟着糊掉了”宁王笑道:“糊掉之物下肚会有一时的裨益,但也会持续损伤脾胃肝脏,益处虽多,但弊端也多。”
“还好有您熬煮”
李旦看着眼前的浓粥,他现在亦有一丝后怕。
李道宗管杀不管埋,药物发放的大方,但豹胎丸的负面作用真的很强,李旦如今都能看到肚皮上的肥肉。
每日锻炼到精疲力尽,但依旧跟不上身上肉长的速度。
李鸿儒都胖了,他和王梨更无须多说。
现在不仅仅是李鸿儒对大药极为警惕,便是他和王梨对大药的警惕心也不会少。
眼前的西域雪莲粥显然又是一味大药。
这是只有吐浑王庭成员才有可能享受到之物,平常都少有听闻。
跟着李鸿儒跑风险虽大,但好处向来少不了。
李旦觉得自己二弟在哪儿都吃得开,唯一的坏处就是风险太大了。
这是他们怎么戒备都难抵御的风险。
在军中他们穿了最厚的甲,在打杀赵王时一直保持着极远的距离,但两次都翻车了,更别说以前在吐浑圣山等处发生的事情。
如今又在承受好处,李旦只觉将来的事情少不了风险。
这需要他们做全力的戒备。
即便是难于抵御,但这总比不做戒备要强。
做戒备不一定有用,不做戒备一定没用。
李旦寻思了一会,得知宁王是使唤刀术的高手,他此时也是壮起胆子做一些刀术方面的询问。
七阶的勇武相当于大唐国七品武魄修炼者。
不论宁王在王庭混得有多惨,这是实实在在的战力,也是宁王依旧在吐浑王庭生存的资本。
甚至于宁王的实力同样能登入大唐百强。
李旦开了腔,宁王也不介意,随口做着一些回复。
“我曾在大隋的崇文馆中见识过一册五虎断魂刀,那种刀法会更为适合你”
李旦当前修行的是河东武馆的刀术,每日勤学苦练。
这门刀法走到最终的尽头便是修行泼风刀法。
这是李鸿儒时常拿出来应敌的刀法,极为擅长群战。
但李鸿儒没有在泼风刀法中学得李无忌那一式凌空一刀斩。
李无忌这一式似乎是泼风刀法衍生的绝技,便是丁正业也没有修成。
刀法缺少了一种绝技,李鸿儒也没什么在乎。
他在纵横之剑中便学得了徐茂功的百步飞剑,远比李无忌那凌空一刀斩来得安全。
即便是陶家的剑术,李鸿儒也并未习得其中的绝技。
这大抵是陶依然也没学成,又或陶依然没料到李鸿儒修行是如此快速,直接一路登顶,没有进行传授,甚至很可能是陶家依旧有藏私,陶依然没取得最终的绝技之书。
宁王在介绍时,李鸿儒也有着认真旁听。
五虎断魂刀名字听上去很俗气,但这是一门很实用的实战刀法。
修行之路上冒然更换刀法对一般人而言是大忌,需要做重新的修行,但这门刀法极为匹配李旦当前修行之路。
有李鸿儒在大唐崇文馆的身份,李旦获取这册刀法的难度并不算大。
“哈尼阿美的路数繁杂凌乱,野路数多,可以慢慢梳理向阿拉善靠近。”
宁王亦是点评了王梨的武学。
李旦叫阿拉善,王梨则叫哈尼阿美。
这是李鸿儒等人此前入吐浑国时的身份,宁王称呼习惯了,此时依旧沿用着曾经的名字。
王梨亦是使唤刀法,被宁王点评一句,顿时让王梨连连点头。
她的刀法都是野路子,不乏在各大武馆学习,又有一些江湖路数,远无正统可言。
待得李鸿儒梳理一番,也便带上了李鸿儒的特色。
与其说她的刀法在向李旦靠近,不如说她刀法源于李鸿儒传授,与李旦慢慢相近。
两人请教完,又在那听宁王和李鸿儒盘算大事。
“这”
宁王之言一时让李鸿儒皱起了眉头。
“这对你绝对有无穷裨益,尊王是王庭如今的正统传承者,他身家不菲”
不时的试探,宁王也摸出了李鸿儒一些心思。
譬如李鸿儒对钱财等物似乎很有兴趣,甘愿冒一些风险。
他此时叙说的便是风险之言,宁王也想看看李鸿儒能不能做。
“若要靠近那老贼,我的侍卫远不够资格,只有你化成尊王的模样,才有可能他。”
“画虎画皮难画骨,我能变化出他的外貌,如何变化出他的内涵,你们吐浑王庭要务和关系诸多,我对此完全不熟悉,难于去模仿。”
“我会尽力助你,你能安然在我身边潜藏数月,化成尊王潜藏应该也没问题。”
宁王目视着李鸿儒。
若要杀天柱王,必须有一个足够靠近的机会。
他的侍卫远没有资格,李鸿儒难用他侍卫身份去做配合。
若非见识过李鸿儒变化的本领,宁王也不会在李鸿儒身上下重本。
只要李鸿儒能变化成太子的模样,他打击天柱王时就会多增加一个人,远较此前的成功概率要高。
这其中的麻烦事肯定有不少,但这也值李鸿儒去冒一定风险。
他很穷,但太子的家底要远胜于他。
他负责了征召,太子则与天柱王搭配,在负责内勤之事,有着诸多钱财的经手。
李鸿儒想要五千黄金,或者化成尊王太子模样后便可能有所得。
“尊王的实力很差,只是勇武六品,我轻松便可以杀他,只要你能化成他取代,我短时间内难有风险可言。”
宁王喃喃低声,眼中是如同枭雄一样的目光。
即便慕容尊王是他的弟弟,但在涉及王位之争时,皇家之中并无多少亲情可言。
慕容尊王恨不得他死,宁王也不例外。
若是大唐朝廷征服吐浑国,他面临的竞争对手会不少。
一者便是另外的投诚者,这只需要他功劳鼎盛,便难于取代。
而另一者则是吐浑王庭当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若慕容尊王骨头软,王庭军被剿灭后同样选择投诚,一样会对他形成极大的竞争力。
大唐朝廷会对投诚者示好,但也会想吐浑这片疆域安稳,指定傀儡王统治时会看重正统的继承者。
宁王并不想看到这种结果。
他喃喃低声计划时,走的就是一石二鸟的计划。
尊王太子要杀,天柱王也要杀。
杀前者是排除竞争,杀后者是积攒大功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