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王府和宁王府异动。
又伴随着两人叫人去请诸多贵族和世袭朝臣。
伏俟王城区域顿时热闹了起来。
王庭的宫殿中一时灯火通明。
诸多人心中忐忑,但又跟随在两位名王身后。
王庭中,天柱王亦是穿戴整齐,有着迅速的批阅审查。
“尊王殿下”
天柱王脸色微苦。
他也不知道李靖就怎么派人劫了辎重团,这是要将尊王的老子坑死。
慕容世允再能保持状态,能率军和大唐军团周旋,那也要吃东西,更需要手下。
没有了辎重,慕容世允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即便星宿川两位实力高超的尊者加入王庭军也无济于事。
“天柱王,您智慧多,快想想办法,父王不可一日没有辎重补给,那会绝了我们王庭军的活路”
有李靖的补刀,李鸿儒此时也不显态度咄咄逼人。
反正怎么补救都是白瞎,他此时任由天柱王去想办法补救。
“对,天柱王大人,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宁王脸色微红,但又将一颗剧烈跳动的心硬生生压了下去。
此时是接近黎明的最后时刻,他一定不能慌,也一定不能乱,更需要保住自己这条命。
只有如此,他才有可能去摘最后的果实。
“此番王庭军受苦,还需要各位大力支援”
天柱王脸色沉重。
他能怎么着,他也没法给王庭军变出一批辎重出来。
此时只能往贵族和世家身上放血,而且要放猛血。
只有及时的再次运输辎重,才能补上慕容世允的缺,而不至于让王庭军溃败。
“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大伙儿都听您的”李鸿儒道。
“对,都听您的”
宁王也补了一句。
两人的态度很积极,但跟随而来的贵族和世袭朝臣脸色则是大变。
儿子救老子,那自然是全力以赴。
可吞到他们肚子里的东西要全部拿出来,这就为了难。
但在此时,若是不拿出只怕会成为王庭的大敌。
如何拿,怎么拿,每家分摊多少,要不要向下进行强制征收,时间是否来得及。
一时众多人纷纷出声议论。
“天柱王,此事耽搁不得,只怕是需要尽快”李鸿儒低声道。
“是啊”天柱王点头沉声道:“需要尽快”
他手提着笔,开始在纸张上迅速飞舞,不断提笔落下每家需要承担的数目。
不时的凝眉,显得天柱王也有几分头疼。
该对这些贵族和世家再强制征收多少,又如何迅速补平到运输的辎重,天柱王只觉其中的难度极大。
他最终选择了按官爵进行分批的承担。????
在这种时候,难有什么分配妥当的承担方式,高官不一定富,低官也不一定穷。
这和众多人当官的时间长久有关联,也和各自部门与累积方式挂钩。
这种事情得罪人,但事情在自己手中出了差错,即便天柱王也难于否认,只得在此时尽力补救。
“念”
“迅速念天柱王的命令”
“各家各户快快行动起来”
一旁的李鸿儒不断催促,总算有了一丝尊王决策的模样。
王庭之中,但凡有人可以分忧,决策者都会轻松许多。
不仅仅是尊王,此时的宁王也挺着受伤的身躯在发声。
在关键时候,这两人还是靠得住。
这多少让天柱王舒坦了一点。
只是下方那些被强制征收的贵族此时闹翻了天,整个王庭一片闹哄哄之相。
有发声说自家压根没那么多牲畜和粟米,也有发声这些经济大权的事并不归自己管,还有人斥声分配的方式不公
“此时王庭与各位共存亡”天柱王缓声道:“只有王庭好,大家才好,诸位才有爵位继承,你们的财富源于王庭,若是王庭溃败,你们与流亡到伏俟城的人没有区别。”
“这一仗败不得啊”李鸿儒大叫道。
“对,咱们必须全力以赴”宁王咳声道:“本王愿意捐献宁王府所有”
“尊王府能拿出的全部都给我捐了”李鸿儒道。
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心疼,李鸿儒此时叫的很凶,他捐出整个尊王府都没问题。
“本王也愿意倾尽王府之力,圣教寺庙献礼亦取一半出来”
天柱王也表了态,顿时将诸人声音压得低了一些。
三位名王的付出只多不少,此时有了榜样,一些人不平之声消退了不少。
“凭什么是天柱王指挥的失误,就我们掏家底来补偿”
这其中也不乏一些不甘者。
坐镇于都城指挥与军营指挥的后果完全不同。
在军营之中,诸多人都是征召参军,有家有口在后方支撑,需要服从军令。
但在伏俟城中,这就是家所在之处。
这种政令的对象更是捅向了一批往昔只进不出的对象。
往昔天柱王与诸多世家贵族是共同的利益团体,但在此时,天柱王明显与诸多人走到了对立面。
想要将辎重迅速补齐,这更是往这个利益团体上放猛血。
“图哈托侍卫长,你务必在今天动员”
“大人,我也要回去清点”
天柱王交代时,王庭侍卫长图哈托亦是一脸的难看之色。
他早年征战一身伤,想着回王庭养养身,过点养老舒坦的日子,但这没法养老了。
按天柱王征召的标准,他以后只能勒紧腰带,大幅度降低生活标准才能支撑下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图哈托只觉心中难受,他脑海中下意识对天柱王的命令第一次有了迂回的拒绝。
“去吧去吧”
天柱王挥手。
他此时也庆幸还有关键时刻能带队的尊王和宁王,再结合上他带队,应该能将此番征收凑齐。
他朝着李鸿儒与宁王说上两句,顿时让这两人连连点头。
“宁王被捅了一刀,尊王刀,这种关键时候都能和好如初,你们这些人真是太不识时务了”
天柱王只觉王庭留守在都城的这些人拿不出手。
但若没一些重将去前线,又压根顶不住大唐军团。
庞大的吐浑王庭在此时人才凋零,天柱王心中没由来的察觉出自己的一丝悔意。
一直想着压制大唐的迅猛发展,但这番拉扯最终将自己拉进了深水区。
但凡他没那么激进,哪怕步骤放缓一点点,只要再拖上数年,或许一切也会变得不同。
往昔森严庄重的伏俟城王城区,此时充斥着鸡飞狗跳声。
对着普通人放血完,又轮到各部落身上,最终转到了诸多大贵族世家身上。
在这场波及吐浑国的战争中,没有谁能脱身事外。
不时有一些婆娘哭天喊地,又伴随着各种噼噼啪啪打砸声和抽脸声响。
看着诸多牲畜、粮食、金银不断被征收上来,又有车队迅速运走,天柱王总算放心了一点点。
但随着一头被射中箭的鹰隼奋力展翅落下,天柱王的脸色顿时勃然大变。
“李靖来了”
暗夜行军,又有浓雾掩盖,李靖的骑兵军团在数百里外驻地启动,对伏俟城发动了突袭。
这种突袭几乎让人难于预防,便是斥候都难于觉察。
依靠天险,天柱王曾与李靖的兵团连连作战,但交战的下场是次次输。
“虚虚实实,虚虚实实,你这次什么是实,什么又是虚”
“你为何会来得如此之快”
在李靖手中吃过数次大亏,天柱王已经放下一切策略和谋算,只做硬打硬的对抗。
骑兵不擅攻城,大唐的骑兵难于杀入伏俟城中。
伏俟城就是最可靠的凭借,只要城防到位,他能靠着上百万的臣民拼杀掉很多大唐人。
但在眼下,看着伏俟城中强力征收过后的乱糟糟场景,天柱王也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大乱将至。
这与他等待中的时间压根不一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