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甑生状告李靖的事从去年发酵。
李靖有两个人证。
一者是宁王,宁王在吐浑王庭,距离遥远。
一者是李鸿儒,李鸿儒当时去了五庄观,难于联系。
待得宁王死讯传来,也便轮到了等待李鸿儒。
李鸿儒回来的隐秘,但耐不住经常往崇文馆跑,被一些人注目到,这件牵扯数月的事情又开始进行着推动。
不仅仅是大理寺,朝廷亦重归于探讨。
事情虽然摆在那儿,但总归要解决。
如今人证也回来了,事情就该继续进行了。
李鸿儒的证词摆在了大理寺的案桌上,一番调查传呼之后,大理寺内部激辨诸多。
事情分对立,有支持李靖一方者,也不乏态度激烈反对者。
李鸿儒是个人证,但李鸿儒拿不出任何有效的证据。
没有确凿证明,单凭一份担保书并不能论证。
若李鸿儒没凭据的担保书有效,这样的担保书可以随手拿出上千份。
但李靖提及李鸿儒可以作证,李鸿儒又确实给出了这么一份证明的担保书,诸多的集火点瞬间便有了转移。
大理寺没法去提审李靖,事情的解决摆到了朝堂之上。
“只要审核太子中舍人李鸿儒,必然等同于强审李靖,也能得知真正的结果”
李鸿儒去过朝廷数次。
两次军功赏赐,一次榜眼的新科策问。
如今则是被提审。
世事变迁之快得让李鸿儒都有些不适应。
一样的场合,众朝臣不一样的态度。
李鸿儒立在朝堂之中。
在那宝座上,是沉闷脸黑的唐皇,又有太子居于下方。
李靖属于仙庭大修炼者下凡的事情牵扯过大,又被高甑生提及将来很可能谋逆,便是唐皇都难于掉以轻心。
此番是重审,即便唐皇再不愿,也需要前来见证。
朝堂之上,李鸿儒也见到了幕后给高甑生出谋划策的唐先生。
这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者,穿着红色的地方文官袍,眼人实力。
对方的言辞犀利,更是直接点了李鸿儒的名字。
“那何不审核长史唐奉义,只要强审你,也能得知你陷害李靖大人包藏的是什么祸心”
唐奉义开口启奏时,李鸿儒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朝堂之上,锱铢必较,动辄便很可能产生掉脑袋的事情。
李鸿儒离开东宫之后,拜访过长孙无忌,又去李淳风那边跑了一趟。
长孙无忌的建议便是死死顶住唐奉义,不要让对方见题发挥,必要时可以拉对方一起下水。
李鸿儒此时便是使唤长孙无忌的对策。
这让唐奉义轻哼了一声。
“我等得知了讯息,乃是避免大唐将来的烽火,为的是黎民百姓,才从广州不远千里赶来长安做证,我唐奉义经得起调查”
“那就强审一波试试”
李鸿儒嘿嘿冷笑一声,目光刺在唐奉义的脸上。
对方说的坦然,但他又岂会畏惧。
“房大人和魏大人的敕律之术都极为适合强审,若是两位有意,那便去两位大人那儿走一遭,看看到底是谁真谁假”
李鸿儒和唐奉义过招时,只见官员中有人开口。
李鸿儒放眼瞧去,顿时见到了高甑生那带着红晕的脸。
这货打击倒是利索,不仅是李鸿儒,便是唐奉义都带了进去。
李鸿儒还只是微微皱鼻,一旁的唐奉义则是有些手抖。
武将和文官配合难度大,双方的脑回路压根就不在一个频道上,饶是唐奉义也没想到,他被李鸿儒拉下水时,高甑生跑过来踩了一脚。
“敕律之术动辄伤人性命,引发脑域后患,高大人此言还是不要轻易开口”房玄龄出列道。
“若是要强审证人李鸿儒,又涉及唐奉义,高刺史是不是也要强审一番,看看到底是什么心思”萧瑀上奏道。
“你们是什么意思”高甑生急声道:“就算我确实对李靖不满,但我陈述的事情摆在这里,你们更应该解决这种仙庭大人物下凡的问题。”
高甑生倒也机警起来,涉及到强审自身时,他直接坦然承认了下来,压根不想去承受元神拷问。
他就是对李靖不满,就是来找茬。
但他找的茬有证据,有事实,也涉及了可能的大祸患。
在朝廷中找对方的茬,那当然是看对方不顺眼了,高甑生坦然承认倒是让萧瑀目光凝眉数秒,最终低哝了一句。
“李靖也姓李,桃李章之事或许还没结束”唐奉义道:“各位真要眼睁睁看大唐的天下重归于仙庭,又被道家之人统治吗”
“就是就是,不还有那个武代李兴的传闻,说不定就是李靖武统大唐”
高甑生的言论极为赤裸裸,顿时引得朝堂上一片哗然,有着相互的低声议论。
朝堂之上,唐皇皱起了眉头,便是太子也有些沉默。
这已经涉及到了谋逆,即便与李靖交好,也没人敢在这种大事上站队。
“太子中舍人李鸿儒能给李靖作证,或许他也属于仙庭之人下凡”唐奉义冷声道:“只有如此,他们才能沆瀣一气。”
“没错”高甑生点头道。
“宁杀错,不放过,李靖难试,太子中舍人李鸿儒好试”唐奉义上奏道。
“高刺史已经承认属于对李靖大人不满,长史唐奉义在幕后出谋划策,定然是另有所图,说不定你就是婆罗门下凡的奸细,想着分裂我们大唐。”
唐奉义泼脏水,李鸿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脏水同样泼了过去。
反正都要死后才能验证,只要唐奉义敢拉扯他,他也用同样的方式拉扯唐奉义。
“宁杀错,不放过,长史唐奉义居心叵测,不如先拿他来试试,反正唐奉义也很好试”
“你”
唐奉义眼睛微微竖起。
他看着眼前完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李鸿儒。
这家伙是想着拉他下水。
但凡自己出什么招,对方也必然出什么招。
唐奉义当然清楚试试的后果。
若说元神强控检测还能勉强活命,试一试就只有死后才能清楚了。
“本人不是什么婆罗门下凡的奸细,也没有任何其他叵测心思,你这是血口喷人”唐奉义道。
“若你没有叵测心思,当年为何与人发动兵变弑杀隋炀帝”李鸿儒冷声道:“你可是有颠覆前科的人物”
长孙无忌那儿学了朝廷知识。
但在李淳风那儿,李鸿儒等待一夜之后,也在早上得知了唐奉义不少事情。
结合师兄公孙举给大隋文帝的讲述,李鸿儒了解了一些当年的事情。
当年发动兵变的那些人,战争中有人阵亡,有人被天下诸豪讨伐,当了枪头,又有人病逝,也有人年龄大了老死。
但唐奉义活了下来。
他不仅活下来,还在大唐成为了地方官,有着极为不错的生活。
李鸿儒此话一出,顿时让朝廷议论之声大了起来。
有朝廷年纪较大的官员知晓情况,但有很多人压根不清楚当年之事的详细。???????
不少人只是有耳闻,但从来没有见识过。
诸多朝廷文武这才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唐奉义,看着这个曾经风云一时的人物。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