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传三世,武代李兴”
李淳风额头溢血,显然是碰触到了不该碰触的东西。
他嘴中喃喃,沉迷于查探天地运转的奥秘之中。
“帝传三世,武代李兴”
王福畴复述了李淳风嘴中之言一遍,眉头紧紧皱起。
他只觉李淳风可能看到了天大之事。
而这长安城中以后有无边风云震荡。
“你到底是谁”
“谁”
“谁”
李淳风厉喝声声,神情亦是状若疯魔。
忽地,他伸出右手,往自己天庭插去。
“淳风兄不可”
王福畴手一架,对李鸿儒使了眼色。
随即两人齐齐上阵,将李淳风硬压到了地上。
“李台正怎么了”李鸿儒问道。
“他生出妄念,可能要疯癫了”
王福畴回上一声,又甩了几巴掌到李淳风脸上。
“谁”李淳风嚷嚷道。
“醒来”
王福畴大喝一声。
“谁”
李淳风手舞足蹈继续嚷嚷,还伸手四处乱抓乱捏。
“有尿吗”
被李淳风一把捏到胯下,王福畴顿时就脸黑了起来。
他看着一旁抓手脚的李鸿儒,问了一个生理上的小问题。
“您若是需要,学生就憋出来一点。”
李鸿儒看着陷入妄念的李淳风,顿时觉察到了王福畴的想法。
“经历了人事吗”王福畴问道。
“人事”
“和姑娘上过床没有”
“还没哩。”
“那就滋醒他”
承受王福畴教导和帮助诸多,但凡老师吩咐的事,李鸿儒都会尽力去完成。
但李鸿儒没想到第一件事如此简单。
既然如此,他就不客气了。
“李淳风此时陷入魔怔,咱们就将他当成妖道对待,这些妖道脑海中妄念诸多,但还是有一丝人心,兴许闻到一些污秽中带着纯阳的味道,进而清醒过来。”
王福畴脚踏李淳风身体,又将李淳风双手束住。
“你要快点,这家伙挣扎时的力气还真不小。”
一个儒家的文人,一个道家的道士。
彼此都是肉身弱鸡。
李鸿儒也没例外,他连弱鸡都还算不上,也就有着几分尿尿的能力。
没经历人事算不上什么自豪的事情。
可此时多少还有点用。
但李鸿儒也没弄明白,这排泄物与是否经历人事有什么关系。
从科学的角度而言,尿的性质并无区别。
莫非是怕乱交合带上感染性的疾病,导致被滋醒时旧患未愈,又染上新毒。
李鸿儒想想,觉得大抵可能是这种原因了。
“谁”
“谁”
“谁特么尿道爷我卧草了,哎呀,我醒来了,你别尿了。”
“李台正,我收不住呀”
李鸿儒捏了一下,最终在李淳风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止住了放水。
此时包厢中弥漫着一股尿腥味。
李淳风挣扎了一番,最终站了起来。
他晃着脑袋,忆起那皇朝气运中看到的异光,一时脸色如土。
能看到并不意味能扫除问题。
对方布局早早就已经定下,他难于发现,也无法破解。
在皇朝更替的面前,个人的力量显得微不足道。
即便是天上的仙神也难以阻挡这种大势。
可这桩事要不要禀报唐皇。
如同李鸿儒在此前泾河龙王事件中一样。
没有李鸿儒,还有王鸿儒、朱鸿儒、马鸿儒
在这桩皇朝更替事件中,即便费劲心机让他找到了人,很可能也是面对一个替代者。
而若是撞到了正主,他大概率死无葬身之地,难以改变事实。
李淳风很是苦涩的扫视了王福畴一眼。
单独知晓秘密也就罢了,此时还有两人在身边。
原本是他曾抓着李鸿儒的把柄,转眼间这道把柄就落到了他身上。
“杀人灭口”
一个小念头涌出,但李淳风随即又收了回去。
以他这种状态,被人杀死还差不多。
何况死掉谁都是大麻烦。
“为什么道爷会有这么多麻烦,为何我要修道,为何我要修这个楼”
李淳风看着偌大的观星楼,他只觉这楼成之后就没多少好事。
文气暂时震住了观星楼。
但观星楼导致的事件一件都没变少。
李淳风很早就想到在这楼中的一些事情很可能会让他遭殃,拖他下水,但他没想到时间来得如此之早。
若不是王福畴和李鸿儒相救,他大概会一个跟头从观星楼上栽下去,完成人生的落幕。
“窥天机者”
王福畴说了一句,又止住了嘴。
他也不清楚李淳风到底看到了什么,但只是听得李淳风嘴里说的那几个字,就让他感觉胆战心惊。
每一次皇朝的更替,都有无数人掉脑袋。
能看清局势,跟随大流者少之又少。
而即便是跟对了当下的局势,可还有以后。
诸多荣华富贵不过三代便是这种道理。
即便皇家也不能幸免。
“你别说,我也别说,咱们都担不起这种事”李淳风苦涩道:“你无法验证,我没第二颗天眼拿来玩,此时也难再做验证,这桩事先烂在肚子里吧。”
李淳风摸了摸额头,手上是尿液和血液的混合物。
额头撕裂的感觉传来,李淳风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他此时不仅少了仰仗的本领,更让身体大损,少不得要闭关,又或慢慢静心调养身体才能做恢复。
他知晓了秘密,更是招惹了一桩大祸事。
此时李淳风需要面对的是如何破局。
“你准备什么时候说”王福畴皱眉问道。
观星楼观测天下,丈量国土,守护皇城,有着诸多的职责。
这是大事,也该由身为钦天监台正的李淳风禀报唐皇。
至于唐皇如何抉择,那是唐皇自己的事情。
“需要机会”李淳风抿嘴道:“至少需要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
一道预测,有人信,也会有人不信。
他更需要面对幕后者。
李淳风觉得自己实力不足以应对这种场面。
他更是因为实力欠缺,导致只是探测到了部分,没有窥探到真实。
此时禀报唐皇就是死路一条。
唐皇此时亦挣扎在求生线上,也难管这种未来之事。
“老师,帝传三世,这大概会持续很久,事情也并不会发生在本朝现在的时代”李鸿儒道。
当今的皇上是帝二世,至少这一代不会出问题。
唐皇年轻,实力少有人敌,剩下的时间还很长。
若是做决定,并不急于当下这一刻。
“太子”王福畴皱眉道。
若是第三代出问题,则会映照在当今太子的身上。
那是由李纲、张玄素、陆德明、孔颖达、于志宁、杜正伦、魏徵等大儒辅佐和教导的人,便是他都没有资格前去指点。
“太子居然会丢了江山”
“是太子本人的问题,还是说你们教的有问题”
“又或你们中有人有了异心”
若太子能如唐皇一样,不断培养,不断成长,最终在长安城中无敌,诸多妖邪难侵入,更无须说被谋朝篡位。
想到唐国可能被谋朝,王福畴心中如刀割。
他看着这初迎盛世的景象,此时的大唐如同一轮新日,才刚刚升起,他难以想象以后坠落时的劫难。
李鸿儒之事已经难以回头。
这谋朝篡位之事也尚未有定论。
他眼神忽明忽暗。
但李淳风叙说后尚难活命,何况是他。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