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上有一颗粗壮生长的大树,但大树干涸了数十年,而后痛饮泉水,甚至大剂量灌溉灵泉,大树的枝叶开始繁茂生长”
白胡子童颜老人也不介意张仲坚动怒,只是叙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紧缺之后的暴食,让前后有着截然不同的成长,也急剧缩短了大树原本的寿命,繁茂之后必然走向凋零”年轻女子对着老人笑道:“看来我们这场辨识又是平局了”
“要不要算一算确切的时间”老人提议道。
“他脾气看上去有些暴躁,听了后肯定会打人,咱们还是换个人吧”
女子放下手中的棋子,目光张望时已经从张仲坚身上移开,转了方向。
“也好”白须老人同意道:“我等只擅命,若是因此起争执斗上一番,不免也有阳寿之损”
“算命擅命”
老人叙说时,让张仲坚眉头紧皱。
一命二运三风水,修这些能耐的人很难出彩,但若是修行有成,又具备一些独特的能力。
眼前这两人似乎是在算他的阳寿。
这让张仲坚眉头微皱。
两人口中提及大树,这是用大树来比喻他,话语中几乎接近他身体状况的真实。
常人想获知清楚自己阳寿是不可能之事,也就某些大修炼者敢在祭祖节踏入酆都地府,寻求查看生死薄做验证。
这也不乏修命者,宛如相师一样去算命。
相师算命算的是命运,修命者算命是算寿命。
这类修炼者的寿命通常情况下也会很长,虽然难有其他大本事,但寿命就是他们最大的武器,一定程度上可以和别人角逐寿命。
愈是年老的大修炼者,便愈是惧怕这类人。
猜到了这两人的身份,张仲坚沉默了下去。
“我这辈子笑傲过,也苦过,更是享受过,人生已经是大圆满,繁华之后的落寞难有什么可惜”
他念头豁达,思绪转动时迅速从这种影响中出来。
见得这两人还要去算李鸿儒等人,他眉头微皱欲要阻止时,只见年轻女子和白须老人看着李鸿儒,身体微微摇晃。
在李鸿儒的眼中,一道黄色的光晕一闪而逝。
“他似乎已经死了”年轻女子奇道。
“有点诡异”
白须老人捋了捋胡须,漫不经心的眼神中陡然生了一些兴趣。
年轻女子和白须老人说话时,李鸿儒只觉黄庭经的气息微微抖了一下。
如同紫微斗数衍化的紫气,黄庭经的气息似乎能模糊这类修命者的窥探。
他在李淳风等人相术中已经是个死人,李鸿儒也不介意再添加一些人如此说。
术道万千,多一些防身的本事总归是好事。
他与张仲坚一样,也猜测到了这两人的本事。
常人想算命都要付钱,这种窥探倒并非全是恶意。
大概是彼此同登五庄观,这两人技痒之下免费测了一番。
只是张仲坚不喜被人算,而他则是不好算。
“一百百八十五”
两人最终将目光转向了张果子,嘴中叙说时有了判断,这份判断有些上下差异,但彼此相近。
这与张果子修行人仙长生经的进度相近,也让李鸿儒清楚了这两人推算的真实。
“他们算的是当下”
李鸿儒对着张仲坚开腔。
在刚刚的数秒之中,张仲坚的心情颓丧到他都能感知。
只是张仲坚调节心态的能耐上佳,在这种负面影响下走了出来。
“我们修过长寿经文,那个”
“限制大不好学吧”张仲坚苦笑道:“我当年很不喜欢练那些没用的玩意儿,现在身体也不符合一些基本的修炼要求了。”
“呃”
李鸿儒愕然。
“漫长的寿命不会凭空而来,想要得到必然会有相应的付出”张仲坚摇头道:“像这老头儿大概是修到将近老死的时候才勘破圆满,我看他就是只老掉牙的童子鸡,另外那个女人的身体也有些毛病,很可能有欠缺。”
白须老头和年轻女子形态各自有异,也让张仲坚摸了底,给予了一番耻笑。
这让李鸿儒也遭遇了片杀,嘴巴张了张,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
“人有阴阳,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他们这种修炼之法未必正确,只是我不修长生术,一时难于去辩驳炼长生”
见得白须老人胡子好一阵翘,年轻女子脸色微变,张仲坚顿时心满意足。
在两人身上扳回一局,张仲坚亦与李鸿儒做着交谈,提及长生术可能具备的隐患。
李鸿儒学了人仙长生经,但这门能耐一直没提升到顶级。
一来是等待杨素接引诸天星辰,他将这门长生术凑到了待提升使用的典籍中。
而另一方面则是李鸿儒觉得自己寿命太长了,完全没急需提升的必要。
此时张仲坚发声,也让李鸿儒有些好奇。
“若长生术圆满会有什么坏影响吗”李鸿儒奇道。
“至少会丧失阴阳传承的功能”张仲坚道:“我听闻过不少修炼长生的大修炼者,可这些人没一个有后代。”???????
“有没有可能是后代没他们能熬,提前死掉了”李鸿儒道。
“或许也有可能吧”张仲坚点点头道:“我总感觉这类长生很不靠谱,一旦缺失了某个条件,必然会引发大隐患”
张仲坚是人间界登顶武魄九品的顶级大修炼者,结论或许不一定正确,但不会信口开河。
李鸿儒决定自己悠着点。
没到需要寿命的时候,长生术可以放一放。
他的话让年轻女子嗤笑,白须的老者则是若有所思。
“镇元仙长擅长生,道友若是对长生术有疑,不如入观后一同探讨,或许能寻到一些手段”白须老者邀请道:“道友寿元剩余不多,长生术的后患之处或许不需要做过多考虑”
“长生之法有数种,道家历代不断改良才有了如今的长生盛况,若道友能提供一些辩驳的见解,也是我等的幸事”
年轻女子恢复神情之后,亦同样对张仲坚发出了邀请。
“道友长生不凡,不知是出自何处派系”
一个寿元将近的,一个压根测不出的,一个小有长生者,还有一个阴魂的长生者,一头诡异的妖驴。
这群人或实力强盛,或实力诡异,或来路复杂,情况很杂乱。
年轻女子对着张仲坚邀请之后,亦是转向了李鸿儒。
“我们是王派”
李鸿儒刚想说是盗墓派遮掩一下,但想了想王福畴,他感觉自己老师听了这种名头可能想打人。
“可能是真武宫那头老龟的门下”
白须老者只觉自己明白了,对着年轻女子低低私语了一句。
这让李鸿儒脸皮微微扯动了一下,转而也去问这两人的来路。
“小道麻姑子”
“老道南极子”
“久仰久仰”
虽然没听过什么麻姑子和南极子,但李鸿儒不乏江湖捧场。
一时间,李鸿儒倒是和这两人熟悉了起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