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错”
“皇室摇摇欲坠,大唐要亡了大唐要亡了”
“帝岂能只传三代,我一定能力挽狂澜”
“我还有人”
“我有侯君集”
“我有李鸿儒”
“为什么要将我的人调走。”
“只差一点点,我不服,我不服啊”
太子噩梦。
苏浅淡淡的叙说着太子噩梦时的话语,这些话语有回忆,也有内心不甘的真实想法。
这些话语曾经被她说过一次又一次。
只是在向李鸿儒叙说时,她又补充了一些,也完整了一些。
即便苏浅在政治方面的觉悟再低,苏浅也很清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太子已经失势病去,没必要再将李鸿儒拉扯下来。
但她不免也会时常回想,若是李鸿儒在长安城,事情会不会又有一些不同。
这是足以影响势力平衡的大修炼者。
太子和唐皇争锋,有人帮衬唐皇,有人帮衬太子,但更多的人是保持作壁上观。
太子谋逆时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苏浅只是想想谋逆,又迅速将一颗心思放了下来。
事情过去了,一切都没了计较的意义。
相较于回想过去,她更愿意活在当下,将两个孩子培养成人。
“一切就是这样”苏浅道。
“殿下当时应该很是痛恨我了”
李鸿儒喃喃。
但凡他的上司都会遇到要人时而找不到人的情况。
这是李鸿儒困扰了很多上司的事情。
太子需求他,但那时他应该是出于穿越西昆仑山脉的旅途中,哪能去辅助太子。
这是袁守城算计出来的事情,规避了他在朝廷冥冥中的牵引,也免了他陨落。
或许那时的太子只欠缺一点点。
李鸿儒不免也有回想,若是自己在长安城,事情又会发展出什么模样来。
“他不恨你,他只是惋惜和后悔”苏浅摇头道:“若是你在长安,或许他就不会如此冲动了。”
“殿下是冲动了一些”
承乾太子不失望于自己谋逆失败,而是察觉自己秉性过于冲动,有着正确的反思。
这让李鸿儒的态度亦是端正了许多,没有想着谋逆成功等事情。
若是能坦诚一些,有着相互的沟通
李鸿儒只是稍做寻思,又迅速摇了摇头。
作为一国帝王,唐皇修炼的武魄化成舍利子,空有境界而缺乏手段,这是唐皇最为凶险的时候,唐皇如何可能对其他人做沟通。
相应一些误会不可避免。
即便是在长安城,李鸿儒也难于更改事实,转而去调和这种矛盾,只会化成谋逆中的一员。
这让他忍不住有着嘘唏。
他询问再三,开始跟随苏浅前往墓穴。
作为谋逆的太子,承乾太子病逝后的灵柩难入昭陵,只能选择葬在黔州。
太子墓穴并不算豪华,采用青石铺设的墓穴坐落在一处青山土坳中。
但从这儿往外望便是环绕黔州城的黔河,隐隐中又有众山环卫之势,风位上佳。
“大唐故恒山愍王赠荆州大都督神道之碑”
李鸿儒默念了一声,又只觉墓碑上的字有些熟悉。
“这是陛下亲刻的墓碑”苏浅指着墓碑道:“陛下当时亦是悲痛不已,难止情绪。”
只是短短三年,唐皇的黑发开始转白。
帝后和太子连连的故去,或许也让唐皇的心开始硬如铁石。
李鸿儒一度对杨素提及唐皇很可能借助句骊征战将朝廷洗牌不喜,但此时又多了一丝理解。
这或许是在给新太子铺路。
只有将一切可能的隐患消除,唐皇才可能放心。
这种隐患有国外之处,也不乏有国内的状况。
这也让李鸿儒多了几分警戒。
若是洗别人,他能理解,若是洗到自己身上,李鸿儒觉得自己没法理解。
他不想落到承乾太子这种命。
“殿下终于可以休息了,或许他以后能为自己活一次吧”
皇室的条件上佳,但诸多皇子皇女夹杂在其中难于掌控自身自由。
不仅仅是承乾太子,弘化公主、文公主,便是新太子也是懵懂中被推动上位,从此担负责任。
李鸿儒寻思了一番,只觉往昔羡慕不已的对象难有了什么羡慕之心。
这或许还没自己活得自在快乐。
他对着墓穴鞠了三躬,这才退了出去。
“殿下早年承受了毗那夜迦佛的诅咒,承受了噩梦惊吓,但在星宿川一役中,毗那夜迦佛陨落化成舍利子。”
从墓穴之处拜退,李鸿儒这才将话语叙说于苏浅。
“我也不清楚这两者是否还有牵连,但以后会尽力去查探一番其中的原因”
毗那夜迦佛的陨落,诸事应该完全消弭。
但太子死前的症状和在洛阳时太相似了。
东宫一系被责罚,李靖垂垂老矣闭门不出,当年知晓太子承受毗那夜迦佛诅咒的人已经不多了。
作为太子曾经的心腹,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李鸿儒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您是说殿下的死很可能与毗那夜迦佛有关联”????
李鸿儒只是简单叙说,顿时让苏浅眼中的光芒盛了起来。
若太子死于自身状况,苏浅并不会有任何怨恨之心,但若是太子死于咒术,这让她不得不重视。
“或许是,但或许也没有”李鸿儒摇头道:“天竺之术稀奇古怪,我难于清楚这其中的关联,只能看看以后是否有机会调查”
“若您能查探清楚,请一定要告诉我,苏浅力弱,总归还能拿得动刀剑”
对诸多人而言,太子病逝得太快了。
这种意外便是唐皇都猝不及防。
有人言及是太子心胸不足,又有人言及是太子不服黔州的水土气候,也有人说太子承受了旅途的奔波,让身体有了不适。
诸多猜测中,唯有李鸿儒提及了一份仇怨之事。
相较于一些无妄的猜测,苏浅更倾向于李鸿儒此时的叙说。
这是太子心腹,难于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更难于去为此冒险。
哪怕只是一丝可能,苏浅也希望李鸿儒能查探清楚。
苏浅不在乎没有了太子妃的位置,也不在乎没有了未来皇后的梦想。
当太子废为庶人后,她感触到的是另外一种自由的新生活,为此还和太子叙说了很久。
只是这种新生活的开启只是短短一个月就陷入了尾声。
“我会尽力”
面对苏浅再三的请求,李鸿儒连声点头。
“我以生命的代价永远诅咒你们,大唐朝廷,你们会后悔的”
毗那夜迦佛死前的声音依旧在李鸿儒的耳边回荡。
星宿川一役中,大梵天等佛陀败退得极为不甘,而毗那夜迦佛则是满心的怨恨。
或怨恨大唐朝廷的不依不饶,或痛恨大梵天等佛陀连保下他都做不到,又或痛恨自己沦落到了其中。
作为婆罗门第二阶梯层次的佛陀,毗那夜迦佛是夹杂在仙庭、婆罗门、大唐、佛教之下的牺牲者。
即便毗那夜迦佛实力已经非凡,也落到化成舍利子的地步。
“莫非褪去佛陀身躯,化成舍利子都不算最终消亡”
李鸿儒近年和婆罗门的关系从敌视转入和平,甚至于承受了好处变得极为融洽。
但婆罗门从来就不是善茬。
没牙的老虎依旧是老虎,并不会因为没了牙齿就改变原来的秉性,转而去化成宠物猫。
承乾太子的死亡给予了李鸿儒极高的警示。
即便朝廷和婆罗门的关系在将来改善,他依旧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并不能因为他人的示好就改变原有的警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