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两”
“行”
“黄金”
“你这是黑店啊”
“你怎么说话的呢,还诚不诚心买剑了”
铁匠铺中,李鸿儒持着鸦八剑,只觉这柄剑过于富贵。
他愿意花大价钱买剑,但一想到手中持着一千五百金的宝剑,饶是李鸿儒也觉得过于奢侈。
他和汉子讨价还价,只是对方显得有些油盐不进。
“太贵了”李鸿儒道。
“好剑自然有好价格”汉子道:“别的便宜剑你也瞅不上啊”
李鸿儒是第一次买剑。
但第一次买剑的经历太不愉快了。
他往昔的剑要么是讨要,要么是赠送,要么是封赏,哪曾有过花钱的行为。
眼下好不容易想自己花钱买把剑,这剑还买不起。
若是三五百金,李鸿儒觉得可以接受。
但落到一千五百金的份上,他觉得这种剑的价格过分了一些。
两套长安城王城的房子才能买把剑,没几个人的脑袋值得动用这种剑。
“五百,我最多出五百金”
李鸿儒翻动着自己的五根手指,报出了自己心里的底价。
“切,难怪你只是说自己略懂剑”
汉子讥讽一声。
眼前的年轻人对剑非常讲究,也能看出剑的好坏,更是具备使用剑的能耐,但对方对剑的成本一无所知。
“我也不是吹嘘,咱们大唐国的剑能有鸦八剑水准的非常少,这种顶级剑就值这个价,也必须卖这个价”汉子道。
“再好的剑也要有人买”李鸿儒道:“我也不是吹嘘,除了我之外,能用你这种剑的人不超出十个,他们此时还不缺剑,若是你不卖我,你这柄剑就卖不出去”
“呵呵”
汉子瞅了瞅李鸿儒。
对方只是略懂剑,但对方懂剑客。
李鸿儒说的没错,大唐能用这种份量长剑的人不多,而要发挥到剑真正威能者,或许就是李鸿儒提及的那个数。
剑只是诸多兵器的一种,大唐强者虽多,但个人都有个人的兵器。
想用这种剑,至少要排入大唐武者前百行列。
若是不计算某些圣地秘境中的大修炼者,大唐这种剑客的数量确实不超十人。
他注目着李鸿儒,只觉对方实力已经强到了一定的地步。
但在他印象中,他确实少有这类人的资料。
“王剑客等剑用,但我不等钱用”汉子道。
“乌鸦匠师技止于此剑,当真是有些可惜了”李鸿儒道。
他确实等剑用,但也并非没了剑就不行。
若不动剑,他还有割鹿刀,足以应对可能存在的风险,他还有术法。
对李鸿儒而言,剑术只是他诸多手段中最常用的一种,但远远称不上唯一。
可眼前的匠师倒是闲到了蛋疼。
技精于勤。
再厉害的剑客和铸造师,若是不保持剑斗和铸造,双方的水准都难言上升,甚至于水准可能倒退。
瞅对方铁匠铺的模样,对方生意惨淡到了一定的程度,难有什么高水准打造可言。
“看您体格也是快要五十岁的人,若不趁早凑钱倒腾一些材料,再打造两柄好武器,这辈子可就没什么打造机会了”李鸿儒道。
“剑客没有好剑,碰上仇家的下场也不会有多好”汉子反击完才道:“我今年四十有八,还年轻着呢”
“我的仇人大都死掉了,现在没什么想杀我的人”
李鸿儒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声。
一个想买,一个想卖。
两人唯一的争议点便是价格。
李鸿儒吐出的价格是自己能接受的价格,但对汉子而言,这只能算是他的成本价。
这还不计算他加工费用,纯粹属于打造的材料费。
顶级宝剑的成本确实极为高昂。
打造剑很难,提炼材料更难。
能做到这两者的人不多。
若不在成本上将价格翻两三倍,这买卖就没法做了。
“你诚不诚心买”
“那你倒是诚心卖啊”
“我很诚心卖了。”
“我也很诚心买了”
一客一主顿时陷入了不断辩驳的价格战中。
“四百九”
李鸿儒没法提价,他嘴巴一吐,开始倒着讲价格。
“一千六”
汉子一愣,亦开始了加价。
“四百八十两黄金,多余这个数我不买了。”
“一千六百五十金,低于这个价格我不卖了。”
“再见”
“你别走呀”
李鸿儒抬腿欲走,这让汉子终于败阵下来。
“你不能这么砍价啊,你这是拿我当猪宰,砍价哪有从三折开始砍的啊”
“你还说我是个凯子呢,你卖东西是几倍起价怎么不说”
“一千四百金,我主动降一百,这总可以了吧。”
“再见”
来来回回数次。
待得八百金时,李鸿儒再次抬腿。
这一次,汉子的手抖了抖,没有再拉李鸿儒。
“你倒是拉一拉要走的客人啊”李鸿儒叫道。
“没法拉了,我只能留给下一代去卖剑了”
汉子摊摊手。
李鸿儒的价格显然是触及到了他心中最低的限度。
“辈子,最多是替换用用”
“说什么呢,看不起我的剑啊”
两人相互好一阵争执。
但这番争执也并非全然无用,至少让彼此知晓了各自的底价。
两人一个想买,一个想卖,正欲彼此做最后的商议时,只见远远处一骑红尘飞驰而来。
“匠人张九鸦接旨”
坐骑上一个武官落下。
“陛下有令,着张九鸦修复此剑”
“匠人张九鸦领旨”
汉子的表情稍微愣了愣,随即已经跪下接旨。
武官手捧圣旨,背后又背着剑匣,待得将剑匣打开,李鸿儒顿时见得了熟悉的承影剑。
“原来你就是张九鸦”
听得武官念其名,李鸿儒才将对方身份确定下来。
大唐擅长铸造者众多,但若要挑一个出类拔萃者,张九鸦无疑排得上号,甚至于这种排名极为靠前。
他的承影剑,侯君集的星月剑等剑均是出自于这位匠人的手中。
但相较于剑客的高光亮相,铸造的匠师显得默默无闻。
而且大多数高级匠师入了朝廷的军器监,常年累月打造各类武器,少有人名声传出朝廷外。
李鸿儒还是从侯君集那儿得知张九鸦的名声。
李鸿儒也不知张九鸦如何获得的自由,跑到了岭南这边。
朝廷依旧有大量的高级匠师,但承影剑是张九鸦所铸造,让对方做复原的成功率也要高一些。
唐皇已经前去句骊国数天,李鸿儒也已经拜访了黔州之地,烈马才奔袭到此处。
“你听过我”
张九鸦诧异开腔,也听得落马宣旨的武将抱拳行礼呼了一声王大人。
李鸿儒没确定他身份,张九鸦亦是没有确定对方属于朝廷高官。
能让代唐皇宣旨的官员尊称,对方显然在朝廷排得上号。
张九鸦脑袋好一阵转动,只觉脑袋中没有王姓朝廷剑术高手的印象。
“张九鸦,你务必将断剑恢复到原样”武官开口道:“陛下对这柄剑极为珍爱,若是修复不好,你就得回军器监了。”
“这柄剑器法阵已经斩断,剑身也折损了,这如何能恢复到原样呀,这不为难人吗”张九鸦头疼道。
“那我管不着”武官道:“徐某只是奉命办事。”
“这都叫什么事啊,哪个没心眼的将这种宝剑折断了,这是剑器,不是宝剑,怎么能去硬击,这也太不会用剑了。”
“咳咳咳”
武官连连咳了数声。
张九鸦本事不错,嘴巴也有些大。
这是当着李鸿儒的面在骂对方缺心眼。
太子过世,承影剑断裂。
朝中关于这两桩事的议论至今不止,不乏有各种疑神疑鬼的言论传出。
相应使用这柄剑的李鸿儒也被人探讨,知晓事情的人不少。
“王大人,这匠人当面骂你,要不要我给他掌嘴”
武官低声问了一句。
这让张九鸦顿时回神了过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