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篮排球馆里,
比赛还在进行,但场边的两位辽省教练只是不经心的看着赛场,自顾自的聊着他们的话题。
新晋国青队吴教练说着蓬蠡队的战术以及林幕和战术的关系,把他对于球员的观察分析,以及对球员以及战术的理解和展望,娓娓道来。
说着说着,他越觉得可期望性很大。
他不知道蓬蠡队,或者说卢林和林幕已经初步的打出了些模式了,但不妨碍他去想一下。
“可惜啊,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一些重视,而往往这些是最不好捉摸的东西。为了要有这个时间,可能要打破不少东西,为了这些重视,更可能要放弃不少。而谁愿意等,谁愿意被放弃”
“就说球员本身,袁志是接应,而且是强力接应,攻防俱佳,好吧,这个防有待商榷,但攻确实可以当的起国内青年层次的顶尖行列。
那如果再来一个接应,这个接应,攻不比他弱,守比他更强,还能够组织,还能串联球队战术。要怎么办
是不是该把袁志从位置上拿下来,让所有的球员先围着这名新来的接应因为这样的球员更有利于整个球队的发展。
可这样一来,队伍原本的结构是不是要打破了而袁志这个最直接的人,会心里甘心好,他是球员,他左右不了教练的思维,要是他不乐意,大不了继续往板凳后面压,甚至放掉就是。
可他背后的球队呢,他所在的省份呢,对他给了重视,花了资源培养的呢”
“呵呵”
老田伸手拍了拍老吴的肩膀,笑了笑,:“老吴,既然有心气想法,那就该去承受这些,不能打破规则,创造规则,那就只能先顺应规则。要不然,就跟我一样,老实的干个单纯点的”
“再说了,你自己也是规则的其中之一,还能怎么滴”
“是啊”
老吴刚刚说着说着,都稍有激愤了,但此刻已然消失,感叹道:“规则的其中之一,甚至包括我,我这个辽省主教练,都不得不去考虑很多东西”
老吴刚刚的话,算是真情而发了,排球是体育,是竞技,但更是有一种默认的规则在其中。
早20年,国家队初露峥嵘的时候,各级国字号队伍中的教练、球员,有多少是出自一个省份的又有多少是上下相承的关系牵引着的
而到现在,虽然省份变的不那么集中化了,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关联。
但你如果细细的数一遍,把他们的履历从运动员到教练从头翻一遍,你不难发现,有一条很清晰的脉络存在。
他这个辽省主教练能成为国青教练,甚至如果能稍微有点成绩打底,再打磨两年,将来成为二队、一队教练也不无可能。
他能说什么呢
不能端着碗吃饭,碗都还在手里呢,就跟着骂做饭的人吧
老田这时候也把话转回来了,又重新回到了刚刚的问题上,“也别说这个了,就说说蓬蠡队吧,你还别说,被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对于蓬蠡队的兴趣格外的强烈了。能让胡进这个较理的人心巴巴的,可有些不容易。”
“呵呵,蓬蠡队啊,一个小体校,真不值得一提以后能不能再有这样进全国赛的机会,现在谁也说不准,不过,他们的教练和个别几个小球员,我觉得,以后少不得要有不少打交道的机会了”
老吴也没再继续想那些了,道:“你们明天下午不就是和蓬蠡队打吗到时候你就可以亲自去感受一下了”
“好,那就明天下午让我看看,能让胡进能让你称赞的蓬蠡队,以及那个小孩到底是什么样的。看看我这双准国字号球员组成的球队,他们能不能给我们带来点挑战”
老田笑呵呵的说着,信心和气势十足,仿佛是随便迎接一个挑战者一般。
只是,他心里却不是表面这样随意的。
他已经暗自决定,回头一定要找找今天蓬蠡体校和晋阳体校比赛的资料看看了。
他们的比赛也不知道进行到哪儿了
回头要找他们的比赛资料、录像,还需要让领队去托托人了。
老田表情不显,心里已经在想着今天晚上一定要熬夜多研究下,好不容易在这次比赛中,终于能有让他感兴趣的球队和事了。
一支在此次比赛之前,完全可以称得上名不见经传,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球队,蓬蠡队。
即便是在徽州省内,也几乎没什么露脸和高光时刻。
然而,正是这样一支球队,球队里的教练、球员以及他们现在所打的排球,吸引着一千多公里之隔的两地,数波人的讨论和关注。
因为,他们确实有值得人们去关注、在意的条件。
远的尚且如此,正和他们比赛的晋阳体校,那就更是如此了。
满满都依然是一副斗志模样的晋阳体校核心副攻郭朋同学,此时内心里已经全然不是表面上所表现的那样了。
他的心里,此时甚至有些挫败感以及小小的沮丧。
他被比下去了,从个人到团队,都被比下去了。
这让在省内受重视,被挖角,哪怕不沾沾自喜,但多少有些虚荣的郭朋,何其难受。
前两局,完败,第三局,已经半局,比分相差仿佛,两方在一分两分之间纠缠。
说起来,似乎第三局他们完全有机会拿下,再乐观想一下,拿下第三局,再拼一拼,说不定他们能上演个让二追三的好戏。
他们也不是没干过,之前打小组赛,他们就有过这样的战绩。
可是此刻,他几乎就没在考虑这些。
又一球,他从二号位换位到三号位,干脆的一次三号位快攻得手,把第三局的比分再次拉到平分。
比分12:12。
落地后,他高声的吼一了声。
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鼓舞着队友们。
队友们也响应着,士气和气势,依然不错。
这也算是到现在为止,他们整支球队依然能和蓬蠡队纠缠的原因之一了吧。
重新落位,郭朋轮转到后排,他的发球局。
在走到发球区时,他又一次不由自主的向场边的球队区那里看去。
遥遥的几十米,那里才是最让他内心挫败和沮丧的根本原因了。
第二局,在后半局,那个叫林幕的对手,他本认为,对方队里唯一可称为他对手的人,没在场。
然而,他依然没能带领队友们拿下第二局。
第三局一开始,对方上来了,从0:3落后,到5:10继续落后,自家教练一次暂停之后,他所认为的对手竟然没有再上场。
这让他内心里,生生的被刺了一下,刺的他生疼。
尽管现在,他已经带队把分差追回来了,但对方依然没上来。
难道打我郭朋所在的球队,我所当核心的球队,竟然连对方主力核心都可以不在场了吗
那一边,那个人站在那里,那张似乎带着浅浅微笑的平凡脸,让他觉得,这似乎是一种嘲讽一般。
尽管没看他,但他就觉得,对方好像就是在告诉他,再拿出点本事来,让他上场吧
“嘿”
郭朋深吸一口气,勉强的调整着自己。
发球
他助跑,抛球,猛然的起跳,拿出全身的力量,狠狠的挥出了手臂。
挥臂间,他紧咬着牙关,似乎要把内心里所有的火、燥以及不甘和沮丧全部发泄出来一般。
“砰”
球如出膛炮弹一般径直划过半场。
终于,在感觉对球员弱点和打结合部的效果越来越不显时,晋阳队的教练,彻底放开了对球员们所有的要求。
改变最明显的就是发球。
精准度不高,但力量和强度绝对算可以的跳发球,从第三局开始,在晋阳队球员们的手中屡屡发出。
郭朋的跳发球,就属于绝对势大力沉的那种。
而且,这个球,郭朋的发球,质量极高。
球划着弧线,带着强烈的旋转,须臾间飞到了蓬蠡队半场,落点直指蓬蠡队左后场端线靠边线的夹角附近。
此轮坐镇5号位的是蒋立,他惯性的向左后方滑了一步,然而,只等他身体抛出去时,球已经应声落地
12:13。
郭朋强力的跳发球,直接得分,比分超出。
队友们再次上来围住郭朋,为郭朋欢呼,也庆祝他们本局终于第一次取得了比分上的领先。
开局落后,再扳平,再超出,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取得这一局的胜利,最后再让二追三,拿下整场比赛的胜利了呢
郭朋可没有队友们的那么多心思,在队友们身边,他的目光又一次的寻摸到了场边。
场边。
被郭朋视线所及的林幕,此刻可没注意到他被郭朋盯着,他正在应对李教练的询问。
“我说小林,你这比赛态度可不行啊”
李教练带着微笑,佯作批评道:“你这又不累,又没出什么问题,怎么就不愿意上场呢。刚之前领先多,也就罢了,现在可是被追平超出了”
“李教练,队友们可没问题,我上不上场他们都能拿下来。就当让我休息放松下,为之后的比赛养精蓄锐了”
林幕笑着解释道。
不过,这个解释显然让李教练有些没好气,他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他批评林幕半真半假吧。
他倒是能看的出来,林幕这小子不是骄傲、轻敌,不把对手放在眼里的意思。可能是因为给队友比赛的机会,也可能是想通过困难一点的比赛给队友们多锻炼战术和意识的目的。
总之,从第三局打了个好开局后,林幕就主动要求下场了。
现在场上的阵容,就是第二局后半段的阵容,而场上的几个小子,心也大,依然就打着他们第二局后半段的表现。
都把比赛当成锻炼自己,锻炼团队的手段了。
而,卢林这个教练还就同意,如果换成他,他可能也会在之前让林幕下来休息休息,局分领先,比分也领先,锻炼下未尝不可。
可刚刚被追平后,他看着两人似乎依然无动于衷,他就有些说道了。
他和林幕说,更多的也是说给卢林听的。
他其实倒也对比赛不太担心,即便输了这一局也没什么,有林幕和没林幕的蓬蠡队那可是两支球队。
只要林幕上场,拿下晋阳队基本是没问题,即便是现在,他也能看的出,场上的这些小子们也没有到完全打不过的程度。
只是因为对方的节奏稍微变了变,让他们的锻炼出现了些小波折罢了。
因此,他也才会以比较轻松玩笑的方式来说了。
李教练和林幕在说,卢林听着,笑而不语。
这才哪儿到哪儿,还记得他们刚刚带队打省内的第一场比赛。
那会儿可是完全没有任何底气,比赛也是前途未卜的,因为队员出了些问题,球队整体也出了些问题。一时间的处境可算艰难了。
然而,就是那样的情况,他们依然在坚持锻炼球队,锻炼着队友。
可以说,他们球队整体的氛围,以及战术运作的流畅性,正是通过那一场场的实战才打到达到现在程度的。
否则,全靠训练,再是模拟实战,也无法让队员心中产生紧迫感,锻炼的效果又哪会有比赛来的有效。
“不过”
李教练看着卢林笑而不语的样子,显然心里的主意和想法都很正,于是他面色稍微正色,犹豫了下,最终还说了一句。
“卢教练,咱们早多少年前就打过交道,虽然不算熟,但我对你有发自心里的佩服诶,你先别说”
李教练摆摆手,拦下了要开口的卢林,继续道:“好,以前的事就暂且不提,总之,你运动员那会儿,咱们所有那个时代的球员都是既羡慕也佩服。
你是咱们徽省前后二十年,唯一入选过国家一队的人。后来的事,有多种原因,但我们始终相信,你个人的技术和意识水平,不输给谁。”
“李教练,都过去的事,那会儿人年轻,想法有些执拗,所以啊,可能也算是我个人的一种必然吧”
林幕听着,看着,李教练说卢教练的事,他也不插话,但他心里其实也是赞同李教练的话。
别说那个时代,就是到他们这个时代了,也是一样,一样的既羡慕也佩服,而且,更有那种恨不得身处其中,甚至自己取而代之的冲动。????
还记得正式进入省队集训时,在办公楼前的宣告栏上看到的那些略带斑驳的照片和字迹。哪怕是他自觉足够成熟、稳重,也不自觉的被那些曾经的记录所搅动心扉。
催动着他,一阵阵的热血上涌。
他尚且如此,遑论一个个正青春勃发,踌躇满志的少年、青年们。
“好吧,李哥,你想说什么吧”
卢林故作无奈状,问道。
他当然能听的出来,之前李教练和林幕说的,也是给他听的意思,其中的原由和意思,他可以猜,但他也不想猜。
从最近合班带队开始,李教练有意和他走的更近,他能感觉到。
李教练甚至在有时候话会说的比较直白、尖刻,他同样明白,这大概也是一种表达亲近的方式吧。
他也觉得不错,既然已经打算有所布置,和青年队主教练加强沟通自然也是对工作利好的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