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玖捌玖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花旗国 首都特区
坐在白宫办公室里的布希先生看着手里的行动全程报告,血压蹭蹭的窜,手里的咖啡杯都在颤抖,而站在对面的史坦纳将军更是表情扭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僵在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气氛诡异的让本该在里面的秘书们都离开了房间。
最终,布希率先打破了沉默,放下手里的杯子开口道:“我需要一个解释,关于整个行动最后结果的解释,将军。我难以想象,这场行动最关键的目标居然逃到了教宗国驻巴拉马的大使馆里?!而且,现在关于我们这次行动的阴谋论说法在国内媒体上炒得火热——即使很多东西都是真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总统先生,很抱歉,我们并没有想到,那个姓沐的Sino观察员有那么高的军事素养,甚至让我们损失很大——这次行动里,我们因为他的介入,至少多折损了一百多名三角洲部队的精英,第82空降师和海豹突击队也被他击杀了至少一百人,这个战绩实属让人难以想象……”史坦纳将军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手帕,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说话的语气也有些虚——从昨天晚上拿到汇报之后,他就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一直在思考,究竟是什么人能在一晚上击杀二三百精英部队、几百只丧尸和BOW,还能把一只安布雷拉目前最强兵器反杀,最后才被安布雷拉的人给反杀了。
这种战绩要是说出来,花旗国内媒体怎么狂喷还是其次,光是国会那群老爷们要怎么质疑他们批准的军费最后怎么花成了这样,就够让他们头疼的了,而很快,Sino那边的人就要过来质问他们的观察员的下落了——即使布希已经给他那位老朋友透过底了,但他也不敢在前天和他说真话,要不然自己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私人交情就彻底完了。
“国内媒体那边,我们和安布雷拉那边倒是好搞定,但是,我们现在必须保证诺瑞加那个危险因素马上到我们手里,他现在在教宗国的大使馆里,万一和Cuba人搭上了线,我们就完蛋了!”布希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炸了,赶紧把对策措施全部下达下去,生怕说晚了出大事,“然后,Sino那边我来对付,他们的那个矮子应该不会对这件事发表什么意见,而且他们也没证据和我们撕破脸皮——到时候我说他被F-117炸死了,他们能说什么?还有,记得让参与行动的那些士兵和军官嘴巴闭得结实一点,我可不想到时候让他们自尽。”
“好吧,总统先生,既然您有把握,那我就先走了。”史坦纳将军舒了口气,转过身去推开门,离开了白宫,坐上车直奔五角大楼——他还要去和国防部的人解释这些东西。而布希则是给自己灌了几杯已经冷掉的咖啡,尽可能舒缓自己的精神,然后让刚刚走进来的女佣去把自己的名贵茶叶拿去泡一壶茶,以接待接下来的“客人”。
不一会儿,随着开门声,一个精瘦的男人走了进来,表情并不是很好——刚刚从飞机上走下来的他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要和这位美国总统交涉,甚至连交涉的腹稿都是在飞机上临时想的——派他这个还在搞翻译的人来,名义上是给他升官,实际上就是因为他和布希有些私人交情,好交涉。
“欢迎回来,我亲爱的老朋友,先坐下喝口茶吧”布希强打起精神,起身迎接这位被折腾的不轻的老朋友,即使他也被折腾的不轻,“我知道你来是干什么,我也知道现在你在焦虑什么,我当时让秘书给你打的电话也说的挺明白了——现在,先让我们缓解一下疲劳再聊,好吗?”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总统先生。”他也强顶着疲劳,扯了个微笑答应了布希的邀请,然后坐了下来,一口把桌上茶杯里的浓茶喝净,布希也不再保持什么风度,一口喝干了自己身旁的一整壶茶,两个人就这样顶着黑眼圈先灌了一肚茶,才开始了正式交涉:
“好吧,参赞先生,现在是我们公事对公事的时候了:首先,我方对贵方的观察员在巴拉马遇难一事,表示深切的遗憾和诚挚的歉意,对于整个事件的全过程,我方不方便全程透露,但我方可以确定的是,这次事件是我方航弹误击导致,很抱歉,现在贵方观察员的骸骨已经完全找不到了。”布希首先直接甩出了官方套话,然后把话头交给了对方。
而对方则是愣了一会,随后开口,依然是同样的官方套话:“我方对于贵方明显挑战国际法的行为表达强烈愤慨,对于贵方武装干涉巴拉马内政的行为表达抗议,同时敦促贵方尽快寻找我方人员遗体并尽快交还我方,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总统先生。”
两边都说完以后,布希试探性的再次开口:“老朋友,这就是你们那边的态度?还是说,这是你自己的态度?”
“……这确实就是我们那边商量出来的态度,即使我很不满意这个结果”参赞先生叹了口气,又喝了口茶,“沐青,他是我的朋友,昨天他的妻子知道这个消息刚刚心梗离世,他七岁的女儿现在只能让她的祖母带着,而那位老人已经八十多岁了……”
“就私情来说,我也很抱歉,毕竟我和他还见过几面,确实是个优秀的战士,只可惜……”布希也叹了口气,一脸郁闷的给两个茶杯里续满了茶,然后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老朋友,有些事情我得和你透露一下,但是你只告诉沐的母亲就好——我想,那位老女士应该会很想知道这个消息……”
“什么?”参赞先生有些懵,不知道布希想说些什么。
而布希则是靠到了他的耳边,低声说道:
“她的儿子并没有真的死掉,而是被安布雷拉给带走了——对,就是斯宾塞开的那家安布雷拉,这件事关乎我的姓名,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希望你不要告诉除了沐的母亲以外的人,麻烦你了,老朋友。”
参赞先生的瞳孔骤然收缩,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但还是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
“我会马上回国告诉她的,至于官方语境,我就用你现在的说辞了,沃克。”
“好吧,那么再见……”布希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一脸解脱的模样,“今天我可得去小憩一会,要不然明天估计没法按时起床了。”
“好吧,再见了,总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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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沐青的家
“是这样吗,麻烦你还得跑回来一趟……”沐青的母亲坐在沙发上,精致的面容就像岁月在她身上永远静止了一样——为了不吓到别人,她出门的时候都要化妆以让自己看起来符合自己的“年龄”,“不过,既然阿青他还活着,那就好……”
“那,安娜女士,您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小颖这个消息?”参赞先生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表情里充满了焦虑,“她刚刚失去了母亲,父亲现在又成了这样,我真的……”
沐青的母亲则是摇了摇头,抓住了参赞先生的手,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知道这件事会让你有些为难,但是,我现在只能拜托给你了——我今天已经辞去了现在的一切职务,明天我就直接去花旗国那边准备办些事情,估计很长时间不会回来了,小颖,就交给你了,那孩子也同意了的。”
“这……”参赞先生看着一脸决然的沐安娜女士,或者说安娜斯塔西娅·尼古拉耶芙娜·罗曼诺娃女士,有些为难,“可是,您一个人能……”
“不用担心我,我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要不然,万一他们玩脱了,不还得拉着我回故乡?”安娜斯塔西娅的话语里充满了不屑,“他们光在想着那个伟大的国度死去之后的尸体能让他们渡过危机,但他们忘记了——被榨干的地方,爆发的反抗他们也压不住,到时候,就以现在我们的态度而言,照样会让我回老家当什么女帝的。”
“那您……好吧,我明白了,但是我后面也要去花旗国任职,我总不能带着小颖去吧。”参赞先生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把小颖交给你信得过的亲戚就好,我想应该没人会为难一个烈属的……”
“那怎么能行,我……到时候让我的妻子带着她吧,老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了。”
“那么,麻烦您了”安娜斯塔西娅站起身,向着参赞先生鞠了一躬,白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蓝色的眸子里充满了复仇的怒火,“我会让那群混蛋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愤怒的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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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十二月二十四日召开发布会之后,布希先生就被一群前任总统的批评信件给淹没了:
他的前任,红党同僚杜根批评他行事鲁莽,动用军队过多,结果打的还不好看,还闹出外交乌龙,让那头熊还嘲笑了一番;以慈悲为怀的老好人卡特则指责他乱开战端,滥杀无辜,还炸死了Sino的观察员,闹得原本就开始转冷的双方关系再次雪上加霜;促进和Sino关系正常化的水门侯更是直接长篇大论的批评他在军事行动之前不做好完备准备,把他和他的国务卿好不容易搞出来的大好局面祸害成这样。
伴随着蓝红两党前任总统们的公开信件怒斥,国会那群拿了安布雷拉钱的蓝党议员们又反过头来攻击他,指责他在巴拉马的行动上出错颇多,导致不必要伤亡和损失,现在他整个人都深陷漩涡之中难以脱身,整个人头疼的要死。
唯一的好消息是:躲在大使馆里的诺瑞加终于投降了,而且已经引渡到花旗国内接受审判;而坏消息又来了:新扶持的巴拉马政府依然要求花旗国归还运河主权,这下乐子真的大了。
花旗国已经没有胆子再推翻一次巴拉马政府了:鬼知道巴拉马那群人精知不知道他们在巴拉马投放了什么,鬼知道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把这些事情满世界说,如果说了,花旗国能不能赢下这场吐血马拉松就真的变成未知数了。
布希这下只能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至于那群人的落井下石、安娜斯塔西娅的入境事件、水门侯和他的国务卿还有卡特一起去见了那位情绪相当不稳定的失独母亲这些事情,他已经没精力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