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路心惊胆战的狂奔之后,三人成功跑到了那座矗立在山中的洋馆——出于在场的众人不可知(威斯克除外)的原因,安布雷拉公司创始人之一的史宾赛在这里建立了这座洋馆,并且把它对安布雷拉的公司干部层开放,当成一座休养所。只不过,刚刚死里逃生的几人可没心情管这些度假休养的事情,只想在这里等待救援的到来。
“还好路上遇到的怪物都被队长给杀了,不过那些东西真够邪门的——嗯?巴瑞去哪儿了?”吉尔蹲下身来,深深地喘气——那一通狂奔之后,即使曾经在三角洲服役的她也感觉精疲力尽,但当她扫了一眼刚刚把门关上,同样在喘气的威斯克和克里斯之后,她有些焦虑,因为巴瑞似乎没有跟上他们。
“该死,巴瑞呢?!”克里斯也有些惊异,几分钟前还跟在他们身后的巴瑞在此刻却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而当时和他一起殿后的威斯克却跑了进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队长?”
而威斯克则是说出了原本就准备好的托词,面露愧色的低下了头,说道:“我和他吸引那些疯狗注意的时候走散了,而那些疯狗的绝大多数都跑到了他那一边……我应该过去救他的。”
“队长,你不必这样……”吉尔先是用手捂住了嘴,但很快就开口安慰起正在“自责”的威斯克,“现在我们必须先找到方法逃出去,然后……”
“我们现在必须把这件事查清楚,并且看看B队的人是不是都逃到了这里——多个人就多一分成功的希望,然后让我们看看布莱德能不能给我们叫来救兵……”威斯克叹了口气,抬起头镇定的开始安排命令,“现在,克里斯你和吉尔分开调查一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在这里给你们守住大厅,怎么样?”
听到威斯克的命令,克里斯和吉尔都点了点头,而威斯克则是把一把手枪递给了刚刚在逃命路上把枪弄丢的克里斯:“我身上可就正剩下这把枪了,你小心点。”
“明白。”从威斯克手里拿过枪的克里斯并没有矫情,解开枪的保险之后跑上了二楼,而吉尔则是反方向进入了另外一个房间开始探索。等到二人都离开之后,威斯克则是收起了那副依然带有自责的表情,闲庭信步的离开了大厅,直奔阿克雷地下研究所的入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道:
“谢尔盖,希望你只是去回收那具T.A.L.O.S.实验体的,而不是给我添乱和挡道的……不过到时候,你这个斯宾塞的忠犬也迟早要死在我手里,我发誓……”
-------------------------------------
而在三个小时之前,带着一只伊万型暴君来到这里回收T.A.L.O.S.实验体的谢尔盖正看着飘在液体中,浑身插满管子的“少女”,眼角有些跳动:
“我的天呐,真的是她吗……”
预估了一下威斯克赶到这里的时间,谢尔盖十分悠闲的打开了一旁的终端机,看着那留存于服务器上的实验报告,以及那张开始实验之前,安布雷拉拍摄的全身照,而这一切看得谢尔盖十分震撼,以至于他有些忘记了自己来到这里是要做些什么,颤抖着启动了她的“苏醒程序”。
而在程序启动之后,那插在她手上的针管突然停止了白色液体的注射,切换成了一种红色的粘稠液体,而随着液体的注射,她那副苍白精致的面容变得红润,而几分钟之后,在计算机的操控之下,插在“少女”身上的针管全部脱离,那些拔下来的时候还在飚着红黑色血液的巨大针孔在一瞬间便完全愈合。“她”的双手突然攥起拳头,不等下面的水泵把里面的培养液抽干、不等插进肺泡的两根管子把里面的氟化液抽光,就一拳打碎了那足有50毫米的夹层钢化玻璃培养缸,任由那两根管子从肺腔和气管里生生扯了出来,赤条条的单膝跪在了满是玻璃碎渣的金属地板上,不停的咳出一些十分稀薄的液体,紧闭的双眼一直没有睁开。
而在安布雷拉里一贯目中无人的谢尔盖则是有些慌张的四处寻找着可以用来冲洗的喷头——但显然一般的地下实验室里并不会有这种东西,只不过在威廉选择在七年前跑到建立在浣熊市中心的地下研究所之前,出于一种恶趣味的想法还是往这个特殊的隔间里塞了一个小小的淋浴间,美名其曰“万一那对‘母女’醒过来嫌弃自己身上黏黏糊糊的,你们还可以给她们冲洗一下”。谢尔盖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小淋浴间,也不管自己这身大衣会不会被淋湿,赶紧把她抱了起来,跑到淋浴间,把她放到浴缸里,拿起淋喷头给她冲洗身体,冰冷的清水和那些有些粘稠的营养液,还有她咳出来的氟化液一起,几乎把谢尔盖的身上变成了湿乎乎的大杂烩,只不过这位两米高的斯拉夫大汉并不在意这些,他更在乎那位“公主”何时醒来。
从深处的水井里抽上来的清冷井水冲刷之下,不仅让她那头黏在一起的白色长发变得柔顺了不少,还把她的神志淋回来了一半——只不过直到谢尔盖把她从淋浴室的浴缸里抱出来,拿着干毛巾把她的身体和头发彻底擦干,甚至给她套上了身衣服,让伊万型暴君扛过一张沙发让她瘫坐在上面之后,她才真正的睁开眼睛,蓝色的双瞳里充满了迷惑:
“你……咳咳咳,你是谁?我不是应该被安布雷拉那个叫布……咳咳咳,布斯的人给抓了吗?”
她的声音婉转而动听,带着些许病弱的成分,让人忍不住怜惜——只不过在场的二人听到这话都有些懵,谢尔盖是疑惑于这位“大公”的身体状况,而沐青本人则是疑惑于更明显的方面,甚至刚刚还浑身无力的她瞬间就蹦了起来,低头看着自己那不应该存在于胸口的起伏,她不信邪的又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那以前只能在“他”妻子和母亲那里才能感受到的触感让她彻底懵了:
“我这是怎么了……?还有,敢问你是谁?我这是在哪?现在是哪年哪月哪日?我总感觉我睡的时间有些长……”
“真不愧是皇女殿下的骨肉,看起来真是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谢尔盖仿佛没有听到沐青的询问,单膝跪地端详着她的面容,在看到沐青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差之后,才低下头,忠诚的回答,“请原谅我的无礼,殿下,我是谢尔盖?弗拉基米尔,是安布雷拉的干部;至于您现在,则是在阿克雷地下研究所,往大了说是在浣熊市;至于现在,则是1998年7月24日,您已经在这里沉睡了八九年了,殿下。”
听到这话,沐青的表情先是诧异,又是愤怒,最后是深深的无助——他这一失足,不仅人被安布雷拉扔到这地下实验室睡了八九年,还被人给变成女人了……
“好吧,弗拉基米尔先生,那么你来到这里又是干什么的呢?我可不觉得你是来救我的……”沐青活动了一下筋骨,即使那被黑色紧身皮衣包裹起来的双臂看起来十分纤细,但是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这幅身体很有力量感——就像这幅身体其实是当初她还是他的时候,在巴拉马击杀的那只怪物那样强大。而看到她这幅适应身体的样子,谢尔盖赶快解释道:
“我只是来到这里,回收存放在这里的T.A.L.O.S.计划的实验素体,同时把这座已经病毒泄露的实验室和上面的建筑一并摧毁,殿下。”
而沐青有些疑惑的瞟了一眼那个戴着大墨镜、穿着白色大衣,有两米五高的大家伙和他肩上的东西,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给安布雷拉打工,USSR呢?”
“这……”谢尔盖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嘴唇和喉咙蠕动着,却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在酝酿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开口说道,“它,解体了,解体已经七年半了……我和我的朋友们已经走投无路,最后去给安布雷拉做了工,殿下。”
“果然是这样吗……不过,你似乎知道我的家事?”沐青对于谢尔盖对自己的称呼有些敏感——她的家事其实并不很为人所知,毕竟他的母亲并不喜欢到处宣传自己是谁,“可你……”
谢尔盖似乎猜到了她会这么问,回答道:“我曾与皇女殿下有过几面之缘,在卫国战争的战场上——虽然很难听,但我也是USSR人类克隆研究项目的基因原体之一,殿下。”
“好吧……不过我想你应该离开这里了,那个让你和你的那个大高个保镖被烟熏的人应该也要来这里了……”沐青看了一眼天花板,淡淡的提醒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不是想和你抢功,就是对安布雷拉怀有异心被你看到了,我说的对不对?”
“……您确实料事如神,在我听到您的死讯和您的战绩的时候还对此抱有怀疑,现在看来您确实有如此强大的实力,殿下。那请恕我先行一步,您也尽快离开才是正道。”
听到谢尔盖的话,她嘲弄的一笑,笑容里带着些许愠怒:
“我现在,想在这里玩玩,看看安布雷拉的那群科学家,在这几年有没有什么进步,顺便我也想知道,把我变成这样的人到底是谁!”
说到这,她拍了一下那张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真皮沙发,结果那本来质量过硬、价值连城的沙发突然散成了零件……
正当她有些懵的时候,谢尔盖站起身,朝她鞠了一躬,然后带着那只伊万型暴君离开了这个隔间,只留下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但很快的,她的注意力就被吸引到了那台终端机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谢尔盖在离开的时候不仅没有关机,还没有退出他的管理员帐号。
“好吧,让我们看看他们都对我做了些什么……”
穿着让她有些难受的金属底高筒皮靴,她走了过去,津津有味的看起了那些实验报告和实验视频……
-------------------------------------
让我们把视角拉回还在洋馆里的吉尔和克里斯这边:
吉尔今天感觉自己宛如被死神盯上了一样——先是约瑟夫被那群“疯狗”给活活咬成了白骨,然后又是当她走进那第一间房间的时候,看到了更为血腥的一幕……
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一个“人”正蹲在地上,啃食着另一个人的身体,而那个被啃食的人双眼瞪得极大,黝黑的面容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吉尔看到那血迹和S.T.A.R.S.的队服,走上前去准备勘察情况,却发现蹲在地上的“人”僵硬的回过了头——灰白皲裂的皮肤透露着它已经完全不再是人的现实,外露的尖牙和嘴角的血迹让人毛骨悚然,而当它那蒙上了一层白色的眼翳双眼盯上了吉尔的那一刻,它的嘴角诡异的弯出了曲线,好像在笑一样。
但对于吉尔来说就是噩梦了——那具尸体正是B队的肯尼斯·苏利文,年纪最大的他看起来死的很不甘心,只不过吉尔现在也管不了这些了,因为那个活死人已经站起了身,朝着她扑了过去,而她手里的“武士之刃”正巧卡壳了……
正当她且战且退、面如死灰、房门被关、进退维谷、无路可逃、闭眼等死的时候,三声枪响传来,那只“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活死人就倒在地上,脑子被穿了个大洞,而吉尔回过头去,看到的则是她失踪的队友——巴瑞·巴顿。
“巴瑞,没想到你还活着!”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曲折,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对了,队长和克里斯呢?我在进大厅的时候没看到人。”
“队长不在?那就奇怪了……”吉尔有些疑惑,“那么,我们现在正好去找他们了,走吧。”
“好吧,让我们去找他们。”巴瑞有些不自然的点了点头,和吉尔一起走出了这个房间。
至于克里斯,他现在面对那一个个锁死的房门,无比怀念吉尔那精湛的开锁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