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的寻找行动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因为巴瑞就待在她早前发现他的房间里,拿着一张照片,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就连吉尔推开门的声响都没有让他在对家人的担忧之中缓过神来……
直到吉尔的手枪都已经指在了他的头上,巴瑞才把照片放回了兜里,抬起头来和吉尔对视,笑容里满是苦涩和悲伤:“怎么,你们都知道,我是背叛者了?”
看到巴瑞这幅样子,吉尔收起了枪,坐到了巴瑞的对面,缓缓开口:“巴瑞,我们都知道你有苦衷,但是现在,如果我们还想活着离开这里,并且给那些死去的队友们一个交代的话,就得找到威斯克那个混蛋,了结这一切,不然所有人都白死了!”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吉尔?”巴瑞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挠头,表情里带着纠结和苦闷,如坐针毡的他站起身来想到窗台透透气,但是被吉尔伸出胳膊给拦住了,而这让巴瑞的心情更加烦躁了,随即不太客气的开口说道:“算我求你,真的,别在这里说这些TMD风凉话了,吉尔!你没法体会我这种感觉!这种家人被人握在手里……”
这样说着,巴瑞的心情也越来越差,甚至一把推开吉尔,拔出抢来想赶她走,但吉尔十分镇静地抓住了他握着枪的手,直接无视了他那好似在喷火的双眼,十分冷静的说着刚才从娜斯塔西娅那里听到的话术:“巴瑞,别这样,听我说完,好吗?”
“好吧……”听到吉尔那温和了不少的语气,这位壮汉的火气也稍微下来了一点,抽回胳膊把枪重新塞进了腰间,听着吉尔的解释。
而吉尔看到巴瑞冷静下来,解脱般的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巴瑞,你先想一个问题:如果威斯克他真的能让手下的人把你的妻女绑了并且圈禁起来,那么我们为什么在这里见不到他们的人呢?按照常理来说,这种事情让他‘信得过’的人来干不是更好吗?既然他已经到了要威胁你来帮他做事,那么很显然他无人可用,那么甚至可以反推出,威斯克这次行动只有他一个人参与,也就是说我们短时间里不用恐惧安布雷拉对你的家人不利——等这件事过去之后,你可以带着家人远走高飞,去哪儿都行,哪怕是两极点都好。但是现在,如果我们不团结起来,迟早要被威斯克干掉,和这里的怪物们一起陪葬——如果他想把他和安布雷拉的所作所为掩盖过去的话,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听到吉尔的话语,巴瑞低下了头,思考着这段话的真实性:威斯克如果没有骗他,那么又为什么要去找他办事儿,即使可以说是为了避人耳目,或者说安布雷拉公司内的要求,但是她和威斯克两个人收拾整个A队和小半个B队难度系数又太大,即使有那些怪物的协助也是一样;而如果威斯克在骗他,那也就说明他完全没考虑让自己活着离开这里,甚至他在整个计划里就只考虑如何自己逃命,可这又不太符合威斯克在他心里的形象,虽然在他用妻女威胁自己的时候形象就差不多已经掉光了……
看到巴瑞在思考,吉尔的内心就安稳了不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巴瑞已经被她说服了,即使这套话术来源于那个突然出现的白发斯拉夫女子,但是内心里却莫名感觉那个人可靠——只不过,她也想过那个女人其实才是安布雷拉派来的最终猎手,而在这里的其他人都是猎物的这种有些不切实际的阴谋论,只不过克里斯既然愿意信任他,看来应该知道的够多……
两个人就这样愣在原地足足有几分钟,也是幸亏这片区域已经没有了一只丧尸,要不然随便来一个都能让他们两个遭遇重大的损伤——虽然不会被感染成同类,但是伤口是实打实存在的,而且吉尔已经体验过一次了,还是在路上找到一瓶喷剂之后才感觉好了不少。
最终,这种诡异的沉默被巴瑞那带着些许无奈的声音打破了:“好吧,吉尔,我愿意相信你,毕竟我们是朋友——只不过我们现在怎么调查真相之后逃出去?”
听到这话,吉尔马上把几分钟前克里斯得到的情报说了出来:“好消息,布莱德战胜了自己的恐惧,开着直升机飞了回来;坏消息,他没有回基地加油,也就是说我们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听到这话,巴瑞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精神了起来,张开腿就要走,那有些过于迅速的步伐让吉尔有些哭笑不得,但又不得不跟了上去,一边追一边说:
“嘿,巴瑞,我们还要去救B队的瑞贝卡,她现在应该在地下的牢房里!”
“知道了,吉尔,那我们更要快点动起来,要不然阿尔伯特那个混球就要跑了!”
好吧,真是个直性子大叔——吉尔这样想着,冲到巴瑞身前赶紧带着他去救大概是被关在地下牢房里的瑞贝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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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洋馆里的几人还在寻找真相,并且想要把威斯克就地正法来给死去的队友们报仇的同时,在浣熊市国际机场的安娜斯塔西娅正在面对另一群“不速之客”:一群穿着西装的斯拉夫络腮胡大汉堵在了被唐纳德先生包场的航站楼里,而刚下飞机的她就被那个带头的人塞了一张名片,上面写着:
U.B.S.C.(安布雷拉生化危机紧急对策部队 Umbrella Biohazard Countermeasure Service)δ小队队长 米歇尔·维克多(Michael Victor)
“米哈伊尔·维克多,前KGB少校,由于1992年大裁军而加入安布雷拉,对吗?很高兴见到您。”安娜斯塔西娅收起了那张十分简单的名片,微笑着伸出手来,想和这群“不速之客”的小头目握手,而对方则是出乎意料的轻轻吻了一下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这种由维京人发明的礼节,她也只在八十多年前见过一次,至于谁对她行过这种礼节,那更是没有。不过她倒是很能理解:这些信仰崩塌之后的人,粗糙的学习那些西欧的礼节的时候总会闹些岔子,尤其是这些“单纯”的军人。
“是的,殿下,能够让我一睹圣容,在下已经难以控制自己的内心了。”而维克多则是一脸虔诚的在行完礼之后,更是直接单膝跪地,宛如看到圣象一般,表情里甚至带上了一些诡异者狂热才有的……疯狂,这让安娜斯塔西娅有些意外:她可不记得自己活着这件事已经在民间被锤死了。
而看到她的疑惑,维克多赶忙收了收表情,生怕吓到对方,而后毕恭毕敬的继续说道:“是这样,殿下,我们奉谢尔盖上校命令,在此等候您的亲临——请放心,这件事安布雷拉的其他人不会知道的,这座机场里所有人都是谢尔盖先生的人。”
“那也多劳诸位费心了,不过——我早就不是什么帝国皇女了,现在的我,只是个复仇的母亲与孤单的战士罢了……”安娜斯塔西娅扫视了一眼那些手里看似没拿枪,但都做好准备了的前KGB士兵,表情里带着些许悲伤——那个伟大的、由她养父维护的伟大国家,如今却物是人非……
维克多听到这话不敢再多说什么,赶快请这位“皇女殿下”离开了航站楼,坐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轿车——当然,全程没有其他不必要的人看到她的面容,而且坐的车也保证没有人能从窗外看到里面的情况。在车里,谢尔盖毕恭毕敬的正襟危坐,改装豪车的车桌上放着两杯透明的酒液,那是俄罗斯产的伏特加,虽然看起来有些廉价,但是应该合殿下的心意——他这样揣摩着。
等到安娜斯塔西娅进到车里之后,谢尔盖立刻想朝着对方致礼,却被对方摆摆手婉拒了。等到她安稳的坐下之后,车子启动,离开了机场,二人也在车上聊了起来:
“不知道谢尔盖上校,如此费尽心机的找我这个战友,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叙旧吗?”安娜斯塔西娅端起桌上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伏特加,不急不忙的问着这位看起来年轻的“老头子”——是的,这次她来到浣熊市并非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而是谢尔盖说他有些事情要来找她。
而对方则是和维克多一样毕恭毕敬的递给她一张照片,里面是一个和她长得几乎一样的女孩飘在培养缸里,身上插着注射用的针头和各种监测生命体征的贴片、夹片,这让安娜斯塔西娅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开口问道:“她……是谁?”
“您的……儿子,沐青先生,我在为安布雷拉效命,负责回收一具素体的时候,意外发现的隔间里,发现了他……或者说她。”谢尔盖十分恭顺的低声说道,生怕届时对方生气而把愤怒转嫁到自己身上,给对方留下坏印象。只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安娜斯塔西娅只是叹了口气,表情里带有些许放心和解脱,一口喝完了杯里的酒,瘫软在那真皮座椅上——这几年来的担惊受怕,最终都化作乌有,她倒是可以先松一口气了。
“阿青活着就好……那么,他现在在哪儿?”安娜斯塔西娅的问询声听起来十分缓和,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孩子会身遭险境。而谢尔盖则是有些意外的回答道:
“沐青殿下现在就在阿克雷山区的史宾赛洋馆里,和被派去调查情况的S.T.A.R.S.小队成员一起想方法撤退,您要过去母子……母女相认吗?”
听到谢尔盖的询问,安娜斯塔西娅笑着摇了摇头,一头白色的长发有些散乱的搭在肩上,她指了指身上这套白色的礼服和高跟靴,有些无奈的回答:“我也想现在就过去,只不过这身衣服我也不敢过去啊——而且,既然阿青没死的话,我完全相信他能逃出来,即使他变成了……她——那么,谢尔盖上校,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是当然,殿下。”谢尔盖突然坐着对她敬了个军礼,然后一脸狂热的说道,“拜托您了,殿下,请您拯救我们伟大的祖国吧!”
这一举动把安娜斯塔西娅惊到了,手里的高脚杯差点就从手里掉了下来,而谢尔盖依然继续说道:“那些叛徒背叛了人民、欺骗了人民、辜负了人民!整个国家都在哭泣,那个无能的秃头被那些无耻的混蛋裹挟着,把伊里奇创造的伟大国家拆的四分五裂,我们引以为傲的理想甚至被踩在脚下!现在,那些人不仅在行动上否定它,更是借着科伦斯基临时ZhengFu的名头,想要从法理上抹除那个伟大的国家!”
一边说着,谢尔盖的泪水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更多的是悲伤和不甘:“我原本并不想给安布雷拉做事的,可他们的史宾赛答应我能帮助我复兴祖国,我就接下了,并且还把一些活不下去的兄弟们都拉进了U.B.S.C.,至少现在能活下去——而您,不仅是帝国的最后血脉,更是最后能捡起伊里奇遗产走下去的人,拜托您,带领被临时ZhengFu寡头们荼毒的人民,恢复往日的荣光吧!”
说道这里,这个两米零二的壮汉甚至跪了下去,毕恭毕敬的弯下了身子,这把安娜斯塔西娅吓到了——她没想到,这个老战友如此有“格局”和情怀。她一把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谢尔盖,一脸凝重的说道:
“听着,弗拉基米尔,这件事不是一日之功,需要实力、资源甚至是时机,这件事目前来看只能是想象了——虽然我也很讨厌那个经不住考验的混蛋;而现在,我很感谢你能和我说出这些肺腑之言,我希望你能帮我,而不是跟着斯宾塞祸害全世界!”
“……我明白了,殿下。”听到安娜斯塔西娅的话,谢尔盖重重的点了点头,单手抚胸发誓道:
“我,谢尔盖·弗拉基米尔,从今日起为安娜斯塔西娅殿下效忠,至死方休,绝不背叛!”
发完誓之后,谢尔盖交给她一把钥匙和一个手提箱:
“这把钥匙是浣熊市富人区一座豪华公寓的房间钥匙,这个手提箱里是低剂量的T病毒,这是在下的一点诚意……”
安娜斯塔西娅则是收起了钥匙,饶有兴致的打开了手提箱,里面是一管被盛放在DNA双螺旋一样的玻璃套管里的蓝色液体和金属注射器。她拿起注射器,直接把液体注射进了自己的身体里,这把谢尔盖吓傻了——
“殿下,您这是……?!”
而对方则是在谢尔盖面前玩弄着自己那变成了黑色菌丝状的“右手”,然后又变成了灰白色的利爪,最后又变回了那双看起来十分纤细白皙的手,有些调侃的说道:
“不必惊讶什么,这就是罗曼诺夫家族的秘辛,也是我能在高尔察克刺客开枪的时候活下来的原因——只可惜,最后只有我活了下来,倒也有些孤单寂寞:不过想想我的亲人,倒也是些恶贯满盈需要去死的家伙,即使是我的父母、兄弟姐妹、仆人和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