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为您播报平庆市最新状况……”
踏,踏,踏!
好黑。
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是哪里?
“……目前处在市区的三百五十多万人……殒命……”
前面那是?
灯光吗?
“异界……全面……爆发,死亡人数……加……”
什么声音?
为什么,我的腿使不上力气,明明,希望就在前面。
“上级派出……滋滋……面对逝者……哀悼……滋滋……”
我的手上,为什么,好像液体在流动。
这是什么?
血!
“对此……滋滋……我们……滋滋……滋滋……”
“啊!”
少女七窍流血的面孔忽然出现在面前,她用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带着满是幽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
“额,呼,呼,呼!”
少年猛的惊醒。
环顾四周,模糊的视线中,明亮的光线从窗外射入,窗户被开了个小小的缝隙,微风不断吹动着窗帘。
看样子,自己好像在一家医院的病房,自己的床在靠近窗户的位置,而靠近门的那一边还有一个单人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
少年抻着脖子,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的肌肉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只好作罢,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等待医护人员到来。
他细微的活动了一下手掌,发现还有些许的直觉,一颗吊着的心放下一半。
咯吱!
门口传来细微的开门声。
扭头看去,发现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淡粉色护士服的小护士。
少年眯了眯眼睛,想要看清两人的容貌,却发现只是徒劳。
自己并不近视,那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自己又穿越了吗?
这样想着,中年医生一句话打破了他的幻想。
“庄严是吧。”
中年医生看了一眼床上别着的患者信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看来自己还处在之前的世界。
“额……”
庄严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疼的要命,只发出了一声犹如公鸭的叫声。
“喂他点水,别喂太多。”
小护士听到后,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期间,庄严就和中年医生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开口。
其实庄严很想问,学校门口那件事究竟怎么样了?
但嗓子干的已经说不出一个字,只能看着中年医生。
好在,小护士很快回来了,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保温杯,拧开盖子,缓缓靠近庄严的嘴唇。
“咳,咳咳!”
庄严喉咙干的要命,没忍住猛喝了一口,却吓了小护士一跳,她拿着杯子的手猛的一缩,磕在庄严的下巴上。
呛了口水,庄严猛的咳嗽起来,但慢慢的还是止住了。
“我的家人,怎么样了?”
微小的声音传出,中年男子俯下身,待听清后才缓缓起身。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不在我的范围之内,我负责的,只是让你活下来。”
中年男子缓缓走到庄严右手那边,拔下了吊针:“而且,我建议你先睡一觉,不要去想那些费脑子的事情,虽然你睡了五天,但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另外。”
中年男子指了指小护士:“她叫李忆然,在你出院之前,可以算是你的专属护士,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她讲。”
“李忆然,照顾好他,别让起来乱动,免得病情加重。”
“好的,高主任!”
小护士李忆然微微欠身。
待到中年医生走后,李忆然忽然凑上前,伏在庄严耳边,小声说到:“我悄悄告诉你吧,你是五天前从平庆被送过来的,当时和你一样昏迷的还有三十七人,但其中二十九人已经抢救无效死亡了。”
“你全身的血液几乎流干了,全身毛细血管破裂的数都数不清,抢救期间心脏停跳三次,我还以为你挺不过来了。”
李忆然只是一个实习护士,眼前的少年算是她负责的第一个病人,看着一起过来实习同学负责的病人病情不断恶化,最后凄惨的死去,而她的病人却好运的活了下来,心里还是有些小兴奋的。
“这样啊……”
庄严松了口气,只是送过来三十几人,看来自己的家人依旧安好,那个鬼东西影响的只是学校的大门口而已。
虽然与他们只接触了一年不到的时间,但温馨和睦的家庭环境还是对他有些影响。
虽然从始至终都没有将自己代入到儿子这一角色中,但,庄严还是希望他们能平安。
身体整个放松下来,这一放松,全身就传来如同蚂蚁啃咬的不适感,疼痛中混杂着瘙痒。
肚子饿了。
“忆然姐,我没叫错吧,能麻烦你帮我弄点吃的吗?”
李忆然用手扶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高主任说你还不能吃正常的食物,我去给你打点粥吧!”
说完,将手中的本子放在病房内另一张床的床头柜上,快步离开了。
庄严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待着。
等待的时间越长,他的眼皮就越重。
不知何时,他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只看到外面已经黑天了,李忆然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端着一本医学方面的书籍,看的认真。
在他床头的桌子上,一碗白粥冒着热气。
他略微动了一下身子,长时间一个姿势趴在床上,让他很不舒服。
“呀,你醒啦。”
李忆然合上书本,走上前端起粥:“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那碗粥我就自己喝了,我看差不多晚上了,又给你打了一份白粥,要吃吗?”
“嗯……”
说罢就要支撑着起身。
“来,啊~”
还不等他有所动作,李忆然便用勺子盛出一口,轻轻吹了吹,慢慢递到他嘴边,手很稳,勺子中的粥没有丝毫要洒的迹象。
庄严不好意思的张开嘴,这还是他两辈子头一次瘫在床上,被别人喂食。
凑近了庄严才看清李忆然的容貌,是那种甜甜的女孩,尤其是一笑,眼睛微微眯着,很是好看。
一碗粥足足吃了半个多小时,主要是因为庄严身上的伤的太重,导致他每咽一口,食道就传来刀片划过一般的疼痛。
直到粥都凉了,他才将一碗粥喝完。
李忆然细心的抽出一片纸巾为他擦嘴。
“忆然姐,谢谢你。”
“哎呀,没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