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午十一时十分，莫斯科大学法学院院长彼得罗夫在莫斯科的街头发起了‘严惩维亚济马惨案元凶’的请愿游行。总计有五百余名莫斯科群众和百余外地赶来的社会各界人士加入了此次游行……”
电视中的主持人双唇一张一合，趴在电视前的语琴翅膀一扇一扇。画面一转，镜头被给到了正在游行中的群众。她们之中有农民、有工人、有学生有教师、甚至有地方公检法要员。不管是谁，她们的口径都很一致：要践行法律，要惩办凶手。
当激进者用对直播镜头说出粗鄙的言语时，语琴听不下去了，想要换台。却发现不管是所有频道，包括农业频道甚至是育儿频道，都在直播着这一场游行请愿，无一例外。蹙眉轻哼一声后，她关掉了电视机。
人类的寻常武器虽然伤不到她了，但她们的言语还是能无视无害光圈的屏障，打在她心上。这个时候，眼不见为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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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把戏。」
慢慢的，语琴将自己蜷了起来。手抱着腿，脸贴着膝。
「她真是个恶魔——她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原教旨天使」
翅膀也停止了挥舞，如同手臂一般，将她自己环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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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琴是被冤枉的。
她虐杀的才不是什么无辜的人。那其中两只是食人魔，二十六只是食人魔的帮凶。在庄园里，她一共找到了十六颗人类的头骨，一名被啃的几乎只在头颅上还有皮肉的女性尸骸，一名在烤架上奄奄一息的焦皮人棍少女，二十多名被虐待程度不一但生命体征尚还良好的那女。此外，还有一架正在拍摄活烤少女的摄像机。但她，已经不敢去看里面究竟记录了多少骇人听闻的视频了。
人间的惨剧除了让语琴悲痛，还令她怒不可遏。恶魔的血脉没有给她什么超凡能力，但教会了她残忍。完全没有一点思考的，她就释放了自己最具有攻击性的技能：大天火。完全承袭自天降甘露的范围性烈焰如雨点般落在食人魔们被关押的屋子里，从内而外的，彻底将他们的皮肉、筋骨、甚至是灵魂，都烧成了焦炭。
报仇并不能让死人复生。但她们很幸运，救出她们的是语琴而不是随后赶来的联邦警察们。语琴不能生死人，但她可以肉白骨。受尽折磨眼看将不久于世的少女的惨状触痛了语琴的心，语琴为她反复咏唱的治愈之章因此而翻过了新的一页，大幅增强了治疗效果。不仅几乎完全的治愈了少女被烧伤的皮肉，甚至还为她接上了尚没有完全坏死的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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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BBQ、过度使用的治疗耗尽了语琴的心力。当最后吟唱到少女苏醒时，她却是撑不住，晕倒了过去。冲动令她身陷囹圄。两日后醒来时，她借以施法的古筝状耳坠已经被人摘走，手脚也被铐在了一起。面对铁窗，面对杀人魔的指控，她本无任何悔过之意。但当狱警、其他犯人们羞辱她，折磨她，揭露她的出身，给她看新闻告诉她所有人都盼着她快点被处死时，因为失去了施法媒介，连发出声音为自己辩护都做不到的她曾一度癫狂。时而暴怒，时而悲观厌世。在狱卒的眼里，她就像被困在笼子中的蝙蝠，张牙舞爪扑腾着翅膀却始终无法逾越铁笼。没有人觉得她是人，她只是一只被抓进笼子里，待宰的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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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待是非人的。她想离开这里，不管是怎么离开都好。她祈祷，她啃咬铁栅栏，她绝食。挣扎在第五天总算有了回应，当大总统吴晶找她含蓄的谈到权色交易时，她一刻也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对方——
却没想到，吴晶表面上是受本国人民爱戴的大总统，受西方人交口称赞的西方文化、现代文明的传播者，背地里却是十万足的变态。与天使彦一样，好幸虐大过普通的表达“爱”的方式。然而，天使彦是“神”中的佼佼者，异能可以将伤害直接作用于意志。但吴晶的皮鞭，就只能抽在才艺星人因为不事生产而比地球人类更加脆弱的身体上了。在嫌基础态语琴太糯，折腾不了两下就要晕后，她命令语琴展现恶魔体征。恶魔是战斗的种族，是在宇宙战争中胜出遗存的种族，基础生命和护甲远高于劣汰的才艺星人。
或许是因为恶魔体征对天使气息的天然反感，或许是因为恶魔性生来就不甘心作奴（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或许是终于想起对方白匪头子的敌人身份。但总之，被虐待翅膀和尾巴时，尖利的爪牙将积攒已久的不满实质性的发泄了出去，抓伤了对方的手臂，在上面留下了条三十厘米长的痕印。
就让对方找到了充分的借口，让她来日的大半个白天里，都在饥肠辘辘胃酸倒流食道的焦灼，和储存废液的器官的肿胀与针扎的连绵不绝的折磨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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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过的应承完吴晶第二天的调酒，吴晶找不到名正言顺的借口，就暂且放过了她这一天的白天。能轻松的在新窝里打滚，没有嘲笑声吵闹声，也没有人再折辱她时，她总算是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被针对？为什么新闻会选择性的报道外人所了解的不实的部分？为什么没有官媒站出来为她辟谣？为什么见不得人的权色交易的结果会被扯着嗓子向全天下广而告之？
广泛的报道是有人引导的。揭露真相的文稿是会被截留的。热度居高不下甚至和窃国大盗们受到法律的制裁在新闻板块上分庭抗礼。事态的发展是朝着有利于吴晶的方向进行的——这位大总统好像过于天真可笑。脱离人民群众太久，她可能已经不知道联邦里工薪阶级的生存境遇不佳，没有精力搞什么与维护自身切身利益有关的政治活动。毫无疑问，游行队伍是收了大总统的钱的，目的就只是……
让自己觉得整个世界都针对着自己。唯一的避风港湾，只有大总统阁下本人的臂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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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哒，咔哒”
楼下的防盗门从外面被打开了。敏锐的恶魔尖耳下意识的竖起，很快软下。这个时间点会来的人，无非是负责送晚饭的仆人。对方没有和她对话，后面又有一阵衣柜柜门开关的微弱声音被她的听觉捕捉到，再之后，防盗门便被带上，重新反锁。总统专门为她准备的新牢笼虽是富丽堂皇上下三层小洋房，但所有和外界联系的窗户都被铁栅栏封死。也没有电话和网络，仅一台传真机，可以用来向仆人提出吃穿用度方面的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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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可怜笼中雀？竟然还是走到了这一天……」
中午抗议没吃饭，1点的时候就被人收了盘子。琴女的身体还好说，但恶魔的基础代谢水平高，忍到现在已经很饿了。扶着墙来到餐厅，女仆给自己准备的默认值晚餐包括一盘意面，一杯奶昔，一锅炖牛肉，及黑面包和一些小水果自取。
谈不上什么高档。如果没猜错的话，今晚雄兵连的伙食就是这些。在它们之外，啼笑皆非的是被拉开的座椅靠背上，有一条法国牌子的琴趣连体内衣。暗示如果她自己不为自己梳妆的话，她们会越庖代俎——它的款式语琴记忆犹新，上辈子的最后几天，他偶然在FARFETCH里浏览到了它。售价7401美元，虽然想买给女朋友，但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痛。命运好似在捉弄她、嘲笑她。她舍不得买的内衣如果穿在了她身上，那过了今晚，它就该因为战损而躺进肮脏的垃圾箱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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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吨吨吨吨。”
“咕噜……咕。啊。不错。有那么两年没品尝过你私藏的兑水酒精了。真像你一样，颇令人怀念。”
新总统对雄兵连的莅临指导工作结束后，她没有立刻返回克里姆林宫，而是应她曾经的琴妇怜风之邀，去她的私人密室中做做客。头十多分钟里怜风没有直入正题，而是拿出德诺星系的佳酿招待这位春风得意的大人物，到她吹瓶瓶吹爽了，后仰躺在软沙发上满脸潮红色的幸福，怜风也按捺了住，等她先开口，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看在伏特加（兑水酒精）的份上，我多纵容你一些吧。说，有什么困难？黑色长城计划经费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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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应该瞒着我的。”
怜风没头没尾的说道。
“我知道你不想受她人制约掣肘，更不想被我指手画脚。但是这次，你对我的忌惮，是完全错误的，可能会带来灾难性后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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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晶告诉杜卡奥，语琴是在接受心理辅导。杜卡奥不很清楚内幕信以为真，但怜风却对其中的猫腻清楚的很。吴晶的出柜是公开的的，但XP剑走偏锋。好利用对方的弱点、把柄来征服有权的、有势的、孤傲的、特别的女人。曾被卡了黑色长城计划经费的脖子，怜风就因而雌伏于她。后来吴晶玩够她有了新欢，她们的关系才回归普通的上下级。同床共枕多日，活了快一万年的人精怜风早就摸透了吴晶的癖好。她知道吴晶爱美人，更爱江山。但也正因为太过自信，所以她才万万没想到吴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用卑劣的手段打语琴的主意。
吴晶没有征询过自己意见，只看那些能被记录的资料，所以她是不可能知道语琴对地球没有归属感的：语琴的父母是外星恶魔和弹琴星人。由于圣裁之刻（项圈）的存在，她认识到自己出身高贵，是绝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地球星人的一个国家的总统的垂青，就感恩戴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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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琴她不是地球人你明白吗？她选择地球阵营的理由，你可以看做完全是迫于她身为恶魔而承受的来自天使的压力！她是奶妈，全宇宙文明都想要的奶妈。如果你的手段比天使还要恶劣，她有的是选择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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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晶的把戏并不高级。别说过去的枕边人怜风了，就算是新欢语琴，也能看穿她的鬼把戏。她算盘打得不错，她觉得语琴只能在民间和她榻间二选一，所以只需要随便操控下舆论，让语琴觉得市民和她对立，就只能选择祈求自己的庇护。想法很不错，前提就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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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风的声音不大，却如当头棒喝一般打在了吴晶的脸上，将她从酒酣中打醒。。但碍于总统的威严，她并未表现出会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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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还有些挽回的余地。在地球上，还有那么些令她牵挂的人。我看你也不是竭泽而渔的人，应该不至于两天就让她对你，对地球彻底绝望。你很聪明，知道该怎么亡羊补牢。我就……不多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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