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的气息随着风沾染到身上,脚下松软泥泞地土地给他一种随时可能掉落下去的感觉。
此处的光源除头顶明亮的月光之外,只有面前的篝火在缓缓燃烧散发出微弱的光线。
现在他眼前的月亮,并非如古代诗人所写的明亮玉盘。而是因为过于靠近地球,以致于在人们眼中成不规则球体出现,甚至夏清能够轻松的观察到月球表面上坑坑洼洼的地表。
每一个看到眼前月球的生物,都能明白一件事。
月球向着地球发起冲锋。
察觉这一事的夏清,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感。现在的它大得离谱,抬起头仰望便能占满人的眼眶并且能够发现它距离地球越来越近。
“奥利安费奥因……”
那数百名黑袍人似乎并不关心地球和月球相撞,或者他们希望看到这些。
就在月球与地球的距离缩小到快要撞上时,黑袍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所有人突然开始齐声念起晦涩难懂的咒语,火光随着起起伏伏的语调跳动。
夏清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好似被寒冷的空气冻结,大脑对身体肌肉发出的信号没有得到应有的反馈。
不止是他自身,世间的万物在这一刻都被冻结。
很快,他便理解究极发生了什么。
邪神,于此刻降临。
无边的黑雾从星空之中飘下,翻转着扭曲着,迅速凝结成一根根漆黑的触手,从无法接触的雾,交织缠绕为一团不可名状的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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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我还以为要疯掉了,还好还好。”夏清庆幸的暗暗想到。但又不得不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忧。
虽然没有疯狂,但不意味着自己灵感触动到和旧日支配者相关的信息时灵魂就安全了。只要那些伟大存在愿意,估计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死个几万遍。
当然,祂们大部分情况不会在意人类这种尘埃。
不过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现在自己观看的神降仪式的源头,【奈亚拉托提普】属于旧日支配者中的究极乐子人。
说不定祂闲来无事,就饶有兴趣的把目光投过来,顺便就把自己这一粒尘埃震死了。
没等他开始向各路大神祈祷,希望奈亚不要注意到自己,周围的情况再次发生突如其来的变化。
砰砰砰,三声枪响,一队身穿白衣的战士手持着冲锋枪冲向这场仪式的主持者。
“先杀那个正中央的!”
领头的男子喊道。
夏清认出来,那队白衣人的领头者正是年轻时的奥托。
而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使原本安静的邪教徒群体中出现了骚动,一些人开始落荒而逃。看不到面目的仪式主持者也开始指挥手下反击。
原本安静的深林顿时化作一片战场,子弹四处飞射,打死了不少蒙着面的黑袍人。
“看起来那队白衣人是来阻止这场仪式的。也就是说我暂时不用担心邪神降临了?”
夏清在心里想道。
就在他松了一口气,准备吃瓜看戏时,那团浓稠的黑暗突然有了异动。
阵阵不详的靡靡之音从中发出,如同门农站在尼罗河的陆岸上赞颂太阳一般。它一直回荡在夏清的耳内,搅动着他的想象力。
随着声音的出现,一种看不到的气息散发出来。灵感告诉他,他应该离开这古老又邪恶的不详之地。
夏清不由得屏住呼吸,但他又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呼吸过了。
恍然,夏清理解了那伟大存在的冰山一角……或是更少。任何人都不当目睹这些秘密,也从未有人在目睹后能保存健全的神智。
祂在深林中偏僻的角落,盘旋着扭曲着。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也随即陷入寂静,不管是年轻的奥托,还是召唤祂的邪教徒,都在一时间被这冰冷的气氛凝固住。
不知为何,月球上传来阵阵悲伤的情感。直到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所有人才感受到那种大脑终于无法屏蔽的恐惧。
风吹过漆黑的树林发出沙沙声,打破了这一寂静的氛围。祂好像得到信号一样,猛的冲入领头者的身体。
黑雾与风带起领头者的兜帽,原本遮住面容的阴影也随之散去,露出隐藏的面貌。
不出所料的是达斯教授。
“动手!”
奥托爆喝一声,惊醒了所有人。原来他早已摆脱心中的恐惧。
只见一道黑光从他手中脱出,划破夜幕冲向达斯。其他人也举起手中的枪械向正在神降的达斯射击。
一团团血雾从达斯还属于人类的肉体上喷出,转眼间便将血肉之躯打的破烂不堪。
按理说正常人现在应该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可达斯依然稳稳的立于大地之上。
下一刻,黑光击中达斯,或者说他身上附着的伟大存在。那刹那间浓雾扩散,所有被沾染到的人都跪地哀嚎。
即使黑光似乎对降临的邪神分身有些作用,但很貌似作用不大。最明显的证据就是还有些许的黑雾残留在达斯身上,并且迅速顺着他的五官进入身体。
有作用,但不完全有。
要是奥托能再来一次刚才那样的攻击,说不定能压制住这位伟大存在的分身。但刚刚已经是他最后的存货了。
“完了。”奥托绝望的心想。
进入达斯身体内的黑雾正在不断的侵蚀、改造,祂要将其变为适合本体降临的温床。
既然人类向奈亚拉托提普发出邀请,伟大的邪神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在此刻,灵感从精神领域蜕变至现实世界,一个丑陋的怪物虚影隐隐约约出现在达斯身后。
篝火不知何时被风吹灭,星光照亮了祂的外形。那是个不断嘶吼的丑陋巨人,本该是脸的位置上长着一根巨大的触手。这丑陋的外貌在人类眼中却带着别样的神圣感。
在场之人的灵感哀嚎着、赞美着,它们在为一个崭新的化身的诞生而欢呼。祂是伏行之混沌、千面之神、外神之信使、百万蒙宠者之父。
祂就是奈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