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ckmate(将军)。”陆千机举起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女人的头,“疯女人,别动,如果你不想脸上多个洞的话。”他边说边后退,与女人渐渐拉开了距离。
“可恶……”女人小声嘟囔着,受伤的双臂缓缓举起,尽管她表现得非常抗拒,却还是听了陆千机的话,不敢轻举妄动。
“别抱怨了,待会你可以在警局里抱怨个够。现在,给我趴在地上,把双手背在身后。”
“快点,别墨迹!”看着女人迟迟不肯动,陆千机大声呵斥道,女人这才慢慢俯身,做出下跪的姿势。她的膝盖慢慢弯曲,重心下移,双膝很快就要着地。
就当所有人以为女人已经被制服时,女人猛然发力,双腿的筋肉猛然绷紧,像是弹簧一样将身体射出,直直的扑向陆千机。
然而,陆千机并没有扣动扳机,并不是他没反应过来,他只是没有扣动。他猛的向后退,同时快速侧身,闪避那女人的突袭。
尽管陆千机及时地闪避,女人的头还是撞向了陆千机的肩膀,这一撞,陆千机失去了重心,摔在身后的吧台上。
“去死!”女人的手里多出一把黑色的匕首,她用依旧有力地左手反握住匕首,猛地刺向陆千机。
利刃轻松地穿过了有些腐朽的木板——陆千机快速的翻滚,女人的匕首刺空了,深深地扎进了吧台里。
他不给女人再次攻击的机会,一脚狠狠地揣在女人的小腹上,紧接着侧身发力,踢中了女人的膝盖。这一下子让女人直接跪倒在地,她忍住了腹部的剧痛,再次飞扑向陆千机。
她打算近身缠斗。怎么可能会让你如愿以偿!
女人压在了陆千机的身上,同时陆千机的拳头也招呼在了她的脸上,这一拳直接打掉了女人两颗后牙,鲜血混着口水散落在空中,她的口罩受力脱落,真实的样貌也显露出来——她是个年轻的女子,陆千机猜测她的年龄应该差不多,她长得还算漂亮,但脸上却有着一道接近一公分的疤痕,这道疤痕平行于她的双眼,横在鼻梁上,十分的扎眼。
女人并没有放弃,她像是一条巨蟒,灵活的移动身形,一条手臂飞快的穿过陆千机的腋下,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推动陆千机的上臂,将陆千机的上臂固定在头部的一侧,紧接着,双臂做环抱状,牢牢地锁住了陆千机。
是手臂三角绞索!这种绞索技仅仅几秒钟便可以勒晕一个成年男性。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陆千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知道,自己不能留手了。
先前用汤匙的攻击划断了部分女人控制右手指的肌腱,这让女人的的绞索不在稳固。陆千机爆发出野兽般的叫声,他拼尽全力,在即将昏阙的几秒里挣脱了女人的束缚。
双臂恢复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一个摆拳,这一拳稳稳地落在女人的颞部,让她短暂昏迷了一秒钟左右,这期间,陆千机上提胯部,他的其中一条腿穿过女人的腋下,双腿在女人的背后死死地勾住;同时他猛然弯腰,让小腹和大腿紧紧地夹住女人的胳膊。
“啊啊啊,锁我?让你锁!”
在陆千机愤怒的咆哮中,女人不断挣扎着,她扭动着身躯,但奈何陆千机占据上风,她怎样都无法挣脱。
不一会,女人沉闷的哼声消失了,她的四肢瘫软下来,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陆千机松开了双腿,瘫软在地上,他喘着粗气,呆呆地望着天花板。那女人就趴在他的身上,鲜血从她的鼻腔和嘴里流出,滴落在陆千机的脸上。
“喂,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想想那个小美人!”低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想起,陆千机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趴在他身上的女人。
“真的是,没完没了……”他抱怨着,忍受着脖颈的疼痛从地上爬起。他环顾四周,店里的人都是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真群人一看就是没经过什么风浪的普通人,这种拼了命的搏斗,估计只在电影里看过吧……
“胶带,有没有宽一点的胶带,跨去找!”陆千机大吼道,此刻他满脸是血,在其他人的眼中,仿佛一个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于是人们慌忙的寻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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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啦啦。”
最后一点胶带也用完了,陆千机看着躺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女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走向墙角,捡起刚才在搏斗中脱手的枪,简单的观察了一下。
一只过度改造的电磁手枪,发射动能弹,枪的内部结构被改造的面目全非,但是看枪型和快要磨平的型号编号,陆千机认出,这是“海雯制造”生产的“电力小子”系列电磁手枪。改造者通过某些设备大大增加了输出功率,也大大增加了炸膛的可能性。
“改造出这玩意的人,要么是个不要命的天才,要么就是纯纯的**。”这样想着,她从女人的衣服口袋里搜出了两枚电磁手枪用的电池,其中的一枚竟然还没电了。陆千机耸了耸肩,将电池装到口袋里,又将手枪别到了腰间。
他抬起身看向其他人,受伤顾客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老板和阿灿正在安慰其他的顾客——在伊万老板的劝说下,那些顾客没有选择离开。小文正在前台,一遍一遍的拨打着报警电话,但每次回应她的都是“无信号”。
“别费力了,去帮帮你爸爸吧。”陆千机说道。
小文抬起了头,脸上满是沮丧。
“可是……”
“通讯很快会恢复的,大概在二十四分左右,也就是十五分钟之后。”陆千机再次检查自己的装备。他对那个切断通信的用户做了些手脚,使得通讯会提前十分钟左右。
“到时候,赶紧给警察打电话,原因就说帮派械斗。”
“那你,你要去哪?”看着作势要离开的陆千机,小文有些心慌,“该不会,你要去帮那个姓易的小姐吗?”
陆千机没有回答。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
小文急忙从前台跑出,来到陆千机的身后。陆千机将手搭在门把手上,雕像般一动不动,似乎接受了小文的请求。
“昨天那个人,到底怎样了?”小文强忍住自己的哭腔。此刻,店里的所有人将目光投向陆千机,似乎都在等待着答案。
“……”然而陆千机保持了沉默,没有回答。
“刚才,我看到了,你的眼神,你在和那个人搏斗时的眼神,很吓人……”小文的声音越来越小,“那是我感觉你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不然那?等着她杀了我?”陆千机开口了,语气毫无波澜,“再加上你们?”
一股寒意爬上小文的脊梁,眼前男人的背影在她的眼中被无限的放大,遮住了所有的光,无数灵魂的惨叫回荡在四周,他们惨叫的声调各不相同,却无一不在控诉陆千机犯下的恶行。一个恶魔,这是小文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恶魔……”小文喃喃说道,她的声音很小,小到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陆千机却回过了头,看向小文。
这个十六岁的女孩在陆千机的眼睛里看到了许多,那双浑浊且缺少光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疑惑、恐惧、愤怒……最终,宛如洪水般的痛苦淹没的所有。
小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自己背叛了眼前的男人,狠狠地伤了他的心,像是丢弃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狗。
“够了,小文,别再说了!”
陆千机与小文同时看向伊万,那张略显沧桑的脸上充满了矛盾。
“他还是个孩子,兄弟,我替她向你道歉……”
“没,没关系的。”像是诧异与老板的道歉,陆千机愣了那么一瞬,苦笑着扭过了头,“我已经习惯了。”
说着,陆千机推开店门,向外走去。
“你救了我们!”他听到老板的吼叫,那声音里充满了力量,以及要传达给陆千机的某些东西。
“你救了这里的所有人,兄弟,我们会记得你的,不管结局怎样,我们这儿……这家小店,依旧为你敞开大门。”
陆千机没有转身,他只是侧过了脸,点了点头,便大步流星的步入黑暗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