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的风景是美好的,但身处于此间的人却无福消受,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之下,不知埋葬着多少想要逃离这片土地的人所化的枯骨,亦不知掩藏着多少的人间丑恶。
一个男子从天而降,突兀地出现在雪地中的李言左手紧握着一盒黑魔,而右手握着的刀滚落到了雪地上,仰躺于此处的他暂时失去了意识。纷纷扬扬的大雪很快就把他埋藏。
常人难以忍受的低温对于被冈格尼尔捅穿还能活蹦乱跳并计划着如何料理八足马斯雷普尼尔的李言来说想来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附加一句,一同参加这场讨伐旧神战役的,有着圣婴大王之称的牛圣婴一如既往坚定地支持着李言,并声称自己的三昧真火对于烤肉有着巨大的帮助。而来自西方的战友晨曦之星——路西法则表示可以提供能配得上这顿饭的红酒。
对此,在这场战斗中受伤最为严重的宙斯则表示希望能煲成汤来给自己滋补一下。
可惜的是,八足马最后的归宿却是被著名炼金术士亚历斯特·克劳利这个老不死拿去进行了炼金术的研究与相关产品的制造。
暴殄天物,亚历斯特·克劳利如此评价着李言的提议。
焚琴煮鹤,李言谴责着这个向来风流的家伙在这件事情上的不懂风情。
亚历斯特·克劳利为此赠送了李言几瓶珍藏的红酒表示歉意,这位活了近三百多年的老不死手里藏着很多好酒。
而李言借此机会顺藤摸瓜找到了他的一个酒窖,并偷偷搬空了他的酒藏,看着面前的慢慢的珍品,李言陡然发现自己已戒酒多年。
现在这些酒还储藏在权杖的空间中,李言当然不会还回去啦,怎么想都不可能还回来啦!
……
厚重的车轮压过雪地,发出吱吱的声响。
为矿场持续输送着廉价劳动力的运输车缓缓前进着,百无聊赖的士兵盘算着如何在接下来和矿场人员的交谈中多扣些油水,无意间,他瞥见了一个快要被大雪掩盖的身影。
在确定了不会有埋伏人员把头埋在雪中,用脚盯梢后,士兵觉得自己可能要发一笔横财了,或许不多但聊胜于无。
耍着小聪明,找了个由头暂时脱离车队后,士兵迫不及待地奔向雪地。
押运车缓缓的停了下来,车中的靠着车壁的一位中年感染者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晃了晃脑袋,到地方了。
一个新的地狱。
对感染者来说,哪里不是地狱呢?
一朝被感染,从此…举世皆他乡!
自嘲地笑了笑,中年感染者晃了晃脑袋,靠在车壁上不在动弹。
在这片土地上,感染者们麻木的应对着毫无希望的未来,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正当中年感染者在感慨感染者生活不易时,押运车的后门被打开了,突如其来的亮光有些刺眼,背光站立的不是士兵,而是一位陌生的青年。
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囚徒们,抉择吧。浑浑噩噩死在囚牢,还是追随与我。来自异世的妖王将许诺你们幸福。”
中年感染者抬起头来。李言微微侧目打量着这个不起眼的中年男子,黄金般的瞳孔里流淌着火焰般的光,仿佛一面映着火的镜子。
中年感染者的所有意识在一瞬间被那火光吞噬了,他全身猛地一颤,仿佛濒临绝境般,身体里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他猛地往后闪去。
…
落队的运输车缓缓跟上车队,不急不慢地吊在车队的最后。只是司机变成了燃着黄金瞳的李言,副驾驶上多了个不停地回答着李言提问的感染者。
……七天后……
多年后,霜星站在红毯上参与着新娘队伍颇为庞大的婚礼时,准会想起她与李言第一次遇见的那个遥远的雪夜,但显然现在的她还不清楚命运的转折点已经来临。
雪原上的气候永远不会宜人,而雪夜更是令人难熬。但雪怪小队选择了在这个冷风呼啸的雪夜行动。
月黑风高杀人夜,大雪会让矿场的巡逻人员更加的玩忽职守,也会在他们撤离时帮忙掩藏踪迹。
一片小小雪花自天空飘落,在寒风的帮助下舞动着飘落在一只支棱起来雪白的兔耳上,毛茸茸的耳朵却缺乏相应的温度,幸运的小雪花没有被融化而是随着兔耳轻轻地摆动落到了地面上。
霜星抖了抖耳朵把雪花抖去,撤回掩体。
在雪怪小队成员紧张而又期待的目光中,霜星清冷的面容显得有些犹豫与疑惑。示意队员们稍安勿躁后,霜星微微闭上眼睛稍稍扬起小脸,白色的雪兔小姐想借助冰冷的雪花来帮助自己的大脑更加冷静的思考。
现在是凌晨一点左右,大部分乌萨斯士兵应该进入梦想的时间,前面的这个矿场却仍是灯火通明。
若仅是如此雪怪小队应毫不犹豫地选着放弃这次行动。当夜袭变成攻坚时,这便已经超出雪怪小队现如今的能力了。
让霜星犹豫的是,这个古怪的矿场在灯火通明的同时,却没有晃动地探照灯,她甚至没有发现巡逻人员的身影。
如同司马懿面对不设防的城门与自在抚琴的孔明一般,无人驻守却又灯火通明的矿场让霜星感到犹豫。
你说矿场的人此刻时严阵以待呢?还是疏于防范呢?又或者矿场在开派对所有人都在狂欢所以无人站岗?
低下头摇晃了几下,把脸上的雪花摇去,同时也把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去。那群让感染者抽签决定生与死,并以此为乐的畜生们,就算是开派对也只会是少数的几个房间亮着灯,又如何会打开矿场所有的照明系统,与他们眼中猪狗不如的感染者一起同乐呢?
“注意隐蔽,我们把距离在拉近一点。”清冽的声音如是安排道。
雪夜中,这只名为雪怪小队的感染者队伍缓缓地接近矿场。随着距离不断的拉近,霜星的愈发觉得有些不安,隐约间她嗅到了血腥味,漆黑的大门仿佛是择人而噬的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碰!
突如其来的响声让雪怪小队们飞快的隐蔽起来。
沉重的大门被从里向外的缓缓打开,一个男声随之响起: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雪夜的来客,可是传闻中的为感染者而战的冰原游击队?”轻笑一声仿佛想起了什么,李言向身后打了个手势继续说到,“如果我们的敌人都是这些不当人的监工加兵痞的话,我们应该是天然的朋友。”
一个满脸惶恐的士兵打扮的人被从后方推了上来。匆匆打量了一下四周后,便诚惶诚恐地俯身听候着李言的发落。
霜星压下有些冲动想要起身的队友,打出让大家继续埋伏、见机行事的手势后,自己站了起来。
凌烈的寒风呼啸中,两只迎风而立的耳朵在出现的一瞬间便吸引了李言的注意力:想rua!看来得和她打好关系,忠于自己内心欲望的李言如是计划到。来到新世界后,李言的心态明显的放松了许多。
起身的霜星率先入目的是一双如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黄金瞳,仿若流动的熔金般在黑暗中是那么的夺目,庄重而威严。
简单的交流后,双方达成了基础的共识。
接下来双方将会合流一处一同前往在这片雪原上最大的反抗势力——整合运动的暂时营地。
结束交谈的霜星麻溜地把帽子带上,厚厚的白色兜帽遮住毛茸茸的耳朵。谈话中,霜星总感觉从耳朵处传来了奇怪的感觉,只是碍于那双威严的金色的眼眸让她有些拘束,没把帽子带上,现在带上帽子那种奇怪的感觉果然消失了。
念及此,霜星心中有些小愉快,回家回家,要去rua塔露拉软乎乎暖融融的小脸,要去啃自己上次留下的胡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