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中,司马牧最心急,大步迈上台阶,一把推开禅房的大门。
“果然有人”
禅房大概有半个篮球场那个大,地上有几个蒲团,正对着大门的北侧摆着一张香案。
上面放着一个佛龛,里面供着一尊没有脸庞的佛像。
在禅房西侧,还有一间内室。
林白辞过来,扫了房内一眼,看到有十四个人。
这些人的脖子上,都有这种藤蔓套索。
她们神情绝望,完全没有说话的心情,看到有人来,只是瞟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这玩意怎么回事会勒死人吗”
司马牧咆哮。
没人回答。
“操,你们聋了”
司马牧握紧镰刀,想砍人。
西厢内室中,有美味珍馐,绝对不能错过,不然你可以删号重来了。
咕噜噜
林白辞的肚子在叫,他现在有一种要把这个门框都啃下来吃掉的饥饿感。
“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里有危险”
徐秀抱怨,只要这些人提醒一句,她觉得可以在被藤蔓缠住脖子前,及时离开这里。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乜了老阿姨一眼,幸灾乐祸:“我们凭什么提醒你们”
“你”
老阿姨很气,这不就是损人不利己吗
“你欠揍是不是”
司马牧完全不像一个伤号,脾气暴怒,打算揍人,让这家伙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大家别吵了,现在更应该同舟共济,想出逃离这里的办法”
一位个头不高的女孩出言劝和。
她下身穿着蓝色百褶短裙,上身是白色短袖衬衣,有些透,能看到内衣的带子。
胸前则是系着一条红色领结,踩着一双黑色圆头皮鞋。
这是时下流行的水手服s装。
林白辞眉头微皱:“这女孩怎么有点眼熟”
“悦鱼,别管他们了”
说话的是一个留着短发的女青年,二十来岁的样子,相貌一般,穿着牛仔裤,小白鞋,一件连帽防晒衫。
“总不能这么放弃吧”
花悦鱼叹气,她才十九岁,正是人生最美好的花季,她还不想死。
“你是鲨鱼直播那个花悦鱼”
林白辞听到那个小白鞋女生喊她悦鱼,突然想了起来。
他好像在鲨鱼台见过这个女孩直播游戏。
“对吖,你是我的粉丝”
花悦鱼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
林白辞摇头。
花悦鱼是目前最火的直播平台鲨鱼台的一线主播,主要做游戏攻略,宅舞,唱歌,偶尔也有户外探店这类内容。
同时,她也是一位up主,在抖音、b站这些网站发视频,粉丝加起来高达五百万。
“哦,那以后可以多看看我的直播,肯定可以给你带去一份乐趣”
花悦鱼趁机圈粉,只是想到可能活不过今天了,就有些意兴阑珊。
哎
这辈子没机会赚到一个亿,在财富自由后享受人生了。
“看个屁,今天都得死”
大腹男冷笑。
“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林白辞扯了一下脖子上的藤蔓套索。
“流星砸下来的时候,我昏迷了,等醒过来,看到有一群人,就和小李姐,顾哥跟着他们,一起躲到了这里”
花悦鱼长着一张小圆脸,说话的时候,嘴角左边会露出一颗小虎牙,很可爱。
小李姐就是那个穿小白鞋的短发女青年,顾哥坐在旁边,年纪也不大,胸前挂着一部佳能相机,显然是花悦鱼的摄影师。
“大家休息了不到十分钟,脖子上就突然出现了这个不知道什么草编织的套索,我们发现,当这个套索收紧的时候,必须立刻进入那间禅房内室,不然会被勒死”
这还是花悦鱼总结出的规则。
“不能跑吗”
老阿姨声音发颤,还有最后的希冀。
“跑不了,只要出了那个庭院大门,会立刻被勒断脖子”
小李姐绝望的抓着头发,没有什么比等死更残酷的了。
“那间禅房内室里有什么”
金映真追问:“有人出来过吗”
“不知道”
花悦鱼摇头:“从开始到现在,进去了七波人,每次十个,没一个出来的”
“都死了”
司马牧头皮发麻。
“应该”
花悦鱼是这些人中,最冷静的那个,观察的很细致。
她的领口别着一款gopro的运动相机,可惜在神墟中,任何电子设备都无法使用,不然她还想看一下录像,有没有逃出去的关键信息。
“你不是说外面死过人我没看到尸体”
林白辞需要更多的情报。
“那些被勒死的人,身体不到三分钟,就沙化破碎,变成了灰尘。”
小李姐插话。
“啊”
徐秀更慌了,抱住了林白辞的胳膊。
“神墟中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值得奇怪”
司马牧不在乎那些尸体:“当务之急,是怎么弄掉这个套索”
“喰神,你怎么看”
林白辞心中询问。
饿
这回答完全不着调。
林白辞准备再向花悦鱼打听一些情报,一个戴着太阳墨镜的男人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一下子蹦了起来。
老阿姨吓了一跳,赶紧躲向林白辞身后。
“他们的套索收紧了”
花悦鱼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套索,没变紧。
呼
运气不错,又能多活一会儿了,不过这应该是最后的逃亡机会了,想不到办法,就得进禅房内室。
“操操操”
墨镜男咒骂,但是无可奈何,往外跑,必死无疑,进内室,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十个被选中的倒霉蛋,战战兢兢的走进内室。
林白辞刚想凑过去看一眼,房门砰的一声,
关上了。
“呵呵,又能多活几分钟了”
大腹男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不过他终究是不想死,和林白辞主动搭话:“喂,你有办法吗”
他看的出来,新来的这几个人,以这个帅气的男生马首是瞻。
“没有”
林白辞走到佛龛前,观察那尊无脸佛,同时思索着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危机,以及合理的应对方式。
金映真大着胆子走到内室门前,侧耳倾听,可惜什么都听不到。
“你们做的我都做过了,什么发现都没有”
花悦鱼坐了下来,屈起腿,双手抱膝,把下巴搁在了膝盖上。
哎
大家都是被神墟困住的普通人,我竟然指望他们天神下凡,力挽狂澜,我也是蠢透了
林白辞在房内仔细检查了一圈,正准备去院里看看,脖子上的套索突然抽紧了。
一股疼痛,从颈部蔓延开来,还有轻微的窒息感。
“白辞”
老阿姨又吓哭了,听说被勒死的人,舌头会吐出好长一截。
“到咱们了”
顾哥站起来,抚摸着胸前的佳能相机,第一个走进禅房内室。
“走吧,没得选”
花悦鱼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打起精神,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林白辞抬起手腕,看了眼捡来的劳力士。
距离那些人进去,过了六分钟。
“白辞,进禅房吧”
司马牧招呼。
金映真和老阿姨也早早凑了过来,她们觉得和林白辞在一起更安全。
大腹男见状,眼珠子一转,也小跑过来,跟在四人身后。
禅房内室不大,没有任何家什,只有一个和尚念经时坐的蒲团。
蒲团有些旧了,微微泛黄,上面摆着一个拳头大的小香炉,炉内点着三支线香。
一股奇妙的香味,弥漫在鼻端。
众人进来后,脖子上的藤蔓套索立刻变松。
“现在干嘛”
大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这个香炉是神忌物”
林白辞盯着香炉,等着喰神进行美食点评,但是脑海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嘎吱
房门自动关上。
“快看”
金映真急呼。
线香燃烧后冒出的白烟,幻化成一行淡淡的字迹。
跏趺而坐,听吾诵经,能静默如初,安之若素者,可抵彼岸
字迹出现了三秒钟,便迅速消散。
“什么意思”
大腹男一脸懵逼。
“好像是要听经”
花悦鱼说着话,赶紧坐下,摆了一个跏趺坐的姿势。
地板有些凉,让这位女主播打了个冷颤。
“听经这谁懂呀,”
大腹男绝望,他就是喜欢大鱼大肉隔几天还要洗桑拿捏个脚的俗人,身上半点佛性都没有。
他话刚说完,脖子上的藤蔓套索再一次抽紧,吓得他赶紧求饶:“我听,我听,您快点开始念吧”???????
不止大腹男,除了花悦鱼,其他人的藤草套索也收紧了,出现窒息感。
“怎么回事”
小李姐很慌。
“快坐下,摆跏趺坐”
林白辞看到花悦鱼没事,明白了。
大家必须按照线香字迹的指示去做,才能逃过一死。
“什么是跏趺坐”
大腹男坐在地上,盘膝,可是发现套索还在抽紧,这让他急的吐血:“你说这个,谁懂呀”
“就是我这样,先把左脚放在右大腿上,再把右脚放在左大腿上”
花悦鱼示范。
她为了美丽,靠脸吃饭,学过瑜伽、冥想,了解过这类内容。
“白辞,跟着我做”
徐秀也懂,不过她是被一个健身教练骗了,花了六千块,三个月就学了几个姿势。
不过现在能帮上林白辞,老阿姨忽然觉得六千块超值。
我总算有用了
徐秀担心她太累赘,会被林白辞放弃,只是她还没高兴几秒钟,就看到人家林白辞也会跏趺坐。
“欧巴,能摆成吗”
金映真也会,她担心地望着林白辞,甚至打算亲手帮他。
“没问题”
林白辞看过不少杂书,知识面很广。
大腹男总算摆出了跏趺坐,脖子上的套索松开,只是他还没来记得松口气,禅房内,开始响起悠扬的诵经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