蛭之梦（2）
陈警官几乎是在打开门那一刻硬挤进来的，身后还有个弓着腰正大喘气的保安人员。
七嘴八舌的说明了一番后，古夜花了些时间可算将他们所述内容整理为了最简明易懂的信息。也窥见了戈罗计划的一部分。
事情的来龙去脉，得从戈罗越狱前说起。
戈罗在z市横行多年，对其恨之入骨的大有人在。也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把他彻底地控制在监狱中，z市科研所开发了能够监测和感应脑波的装置用于拘束他。那个装置的真面目，就是当初蝴蝶案件时，古夜在第五监狱所见到的困住戈罗的机器。
能让整个城市以如此力度来针对一个人，自z市建成至今，只有戈罗一人有这样的待遇。毕竟在他的教唆下，无论行业、性别、年龄而走上犯罪道路成为名声或大或小的原民众杀人犯，不计其数。
在古夜的记忆中有着这样一幅画面：一个做母亲的，亲手持刀杀害了自己的孩子后自杀，来委托大叔调查最近行踪可疑妻子的委托人——这个家庭的父亲在回到家目睹这样一幕后，挣脱大叔和小古夜，死在了妻子身边。
那是古夜第一次听到大叔咬牙切齿喊出一个人的名字，也是他这一生最为愤恨的名字：“戈罗！”
像这样的事件一直在发生，与戈罗接触过的普通人，无一例外成为了杀人犯。不知戈罗究竟是如何教唆的，只知他那令人作呕的笑容在那可恨的脸上从未消失过。
抓住他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海漠穷尽一生追寻戈罗至z市，与警方一同解决了无数案件，成为z市群众们心灵支柱的人，最后仍是献出性命才换得戈罗的入狱。科研所开发的设备也才恰好能派上用场。
但戈罗还是逃了，连着控制他的机器，还有大量随附设备也被其一起掠走。更奇怪的是，他的越狱毫无征兆，在机器提供的数据中，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逃离想法。
不如说，按照当时的数据反馈来看，他甚至很兴奋。
在戈罗越狱后，科研所也没有闲着，而是与警方密切合作，加强保护科研所的警力，还派出了不小的警备力量全城搜查他，同时也在开发对失窃装置专用的限制器。
对付戈罗的力量已经可以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但结果已经摆在了众人面前。
戈罗不但在针对他的天罗地网下掩盖了所有相关证据和线索，还进一步占领了科研所，继续进行着那不为人知的计划。
最让古夜头疼的，是戈罗目前所在地点。
那可是科研所，其中的设备、内部结构、以及可能存在的武器，对于他们而言那都是未知数。
戈罗既然能做到滴水不漏地占据科研所，那就同样可以不留一丝痕迹，悄悄执行他的计划。
古夜甚至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保安身份的真实性，但是能给自己提供这么多情报，只能暂且不考虑这个问题了。
或者说，让古夜了解他的所在，正是戈罗最想要的结果。
“鸿门宴啊，没办法不去了。”古夜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陈警官也说：“戈罗那混蛋能如此轻易攻陷科研所，就也能对我们彻底封闭信息，但他还是把幸存者放出来了，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虽是明显的陷阱，但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也只有一个。
如果戈罗在科研所之原因与他夺走的东西密切相关的话，那整个城市都会有危险，不去的后果可想而知。这样的手法，古夜曾经见过，没错，就是海漠大叔逝去的那个夜晚。
一个声音把古夜从沉思中拉了出来：“要冒险的话，我和你们一起去。”
古夜猛地看向玲雅，此刻的玲雅神情严肃，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古夜心里明白，她是认真的。
不要，这么危险的事情如果你也去了......
“不用担心我的，古夜，我能保护自己，这技术应该也能帮上忙。”玲雅拍拍电脑，再次看破了他脑中所想，她一如既往灿烂的笑着，而在古夜的眼里，这笑却成了足以让他失去理智与判断力的剧毒。
像极了那一晚，恐惧似发狂的蚁群般从古夜脚底一路攀附至头顶，五感渐失，其所及之处只有冰冷。蚁群蚕食着他的每一寸肌肤，**着他的每一滴血液。他想说些什么，但张开口便被密密麻麻的蚁群涌入其中，不仅无法出声，呼吸的可能性也被断绝了。
忽然，手部被温暖的东西抓住，感受到了这仅有的暖意，蚁群缓缓退去，古夜的意识回到了现实。
玲雅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把他从恐惧中拉了回来。
“没事的古夜，我能安全和你们回来的，我们还约好了要一起去看看大叔呢。”古夜听得出，玲雅在勉强自己保持平静的语气和微笑，也看得出，那眼角晶莹的液体是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古夜用另一只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玲雅有些着急，古夜却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真是没用，大叔不在的当口，作为继承这个事务所的人，还要让亲人落泪吗。
见古夜恢复了状态，几人终于松了口气。
古夜站起身，拍了拍脸，和众人去准备东西了。
警车在夜间疾驰，驶向科研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