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的游轮（5）
域和古夜，距离不过十步，域从腰带上拔出了一把匕首，淡定自若的割伤了自己的右手，和古夜的伤口基本在同一个位置。
“条件不对等的话，即使丧命也不会甘心吧？侦探。”域给自己注射了一针，同样活动了一下右手，调整好了状态。
“你身上带的东西也不少嘛，为了玩这个游戏真是煞费苦心。”
“亲眼见过你那个包里的情况后，正常人可做不到毫无准备。”
“不过你会在我眼皮子底下包扎是我没想到的，不怕我突然出手？”域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句。
“你要想直接杀我的话，我哪还保得住这个包呢？”古夜收好药品，没有再从包里取物。看古夜赤手空拳，域将匕首收回，摆好架势。
“侦探的话，多少会点防身术吧。”见域如此正大光明，古夜轻哼一声：“我不太明白，你这样作风正直的人为什么会跟随戈罗而行动。”古夜还留有一些体力，做好了招架的准备。
“我倒是有些明白，戈罗之前为什么对你留手了。”域率先出手，一拳袭向古夜，古夜用左手勉强支开，来到域身后，随即右脚一记鞭腿飞出直击域的后背，可域却像早有预料一般转过身交叉双手格挡下来，古夜刚收回动作，域的侧踢便已到面前，古夜躲闪不及，只得习惯性的用右手接下，被这一踢的力道逼的后退几步，好在对右臂伤口的影响较小，但被踢中的地方却是有一些麻。域继续进攻，连续的拳击和踢击急剧消耗着古夜的体力，再是一记飞踢命中他的胸口，没给他喘息的机会，跟着的便是域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他也只能被动的频频躲闪。
在一番交手中，古夜的脑子也没有闲着，他很清楚双方力量上的差距，看着眼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域，他意识到纯粹的比力气自己是比不过域的。他的注意力也分散了部分到二楼，角落的白雪此时也被什么吸引了的样子，慢慢的行动起来。
时机差不多了，接下来是地点，得想办法把域引导到那个地方。
刚才借桌面攀到域的面前，可不只是为了靠近他从而夺取遥控器和狙击枪。在古夜上去的时间，他已经确认了二楼的情况，和陈警官在照片中所给的信号一样，他也看到了二楼隐蔽处那个熟悉的东西——镜子。
在古夜和陈警官进入宴会厅前，他曾对陈警官耳语一阵：
“根据构造图的话，宴会厅有更高一层，如果可以的话请把这面镜子带上，在和宴会厅联通的电力室拉断电闸后应该有时间能把它留在二楼。无论是汇合或是有意外情况，如果镜子放置成功了，就算有监控，也做一个手势作为信号。”说完，古夜竖起了五指，但食指微微弯曲。
古夜希望最好的情况是能得到信号，最坏的情况是需要自己登上二楼去确认。
而域作为要挟的照片，让陈警官把信号成功传递给了古夜，也正因为如此，古夜得以用最短的时间把大量注意力用于关注那个最隐蔽的地方，看到了镜子。白雪行动的方向，也正是镜子的位置。
战斗还没有停止，古夜抓住域的空档连续的挥拳，域则避过他的攻击，看准时机打出左直拳，古夜则身体左闪险险避过，右手擒住域的左手腕旋扭向上，左手正欲向下按压，右臂的伤口传来了剧烈的痛楚，双手跟着短暂失去了力气，域见抓住自己的力量减小，利用机会扫腿绊倒古夜，随即扼住了古夜的脖颈，问道：“怎么了侦探？身体到极限了吗？”
古夜倒在地上，右臂的纱布松动，血已经流了出来，看来是没控制好动作幅度拉扯到伤口了，而自己此时也被域扼住，更加难以用力，好在眼睛还能视物，也还有发声的空间：“大叔曾经教过我，侦探守则三，回到事务所就要和大家一起喝速溶咖啡。”
那么你觉得在我们玩耍的时候，我的同伴会在哪呢？
域的视线内忽然被闪光晃了一下，身为狙击手的他当然非常敏感的察觉到了那来自高处，稍瞬即逝的光亮。
不如说，古夜等的就是他注意到这光亮的这一刻。
几乎是出自求生本能的，在域注意力转移的瞬间，古夜爆发全身的力量并用在了一点，一踢正中域的左肩。
失去平衡前，域也看清了光亮的来源，那是从很隐蔽的地方落下的一面镜子，而二楼，有一只白色的猫咪，猫爪扒在镜子落下的缝隙边缘，显然是它把镜子扒下了楼。
域如镜子般摔落在地，不同的是，镜子摔的支离破碎，而他只是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
古夜强撑着站起来，大口喘着气，右手几乎动弹不得，他勉强着靠近域，用左手取出两个控制器，用最后的力气丢出游轮，落入水中。然后跪倒在地，能做的只是尽量调整呼吸，尽可能恢复一些体力。白雪也从楼上跳了下来，落在离镜子有段距离的地方，凑过去舔了舔镜子的一块比较完整的碎片，然后跑到古夜身边坐下，用头蹭着他。
“那只猫是怎么会去拨弄镜子的？”比起古夜，域的状况显然好一些。古夜没有回复，只扭过头，眼睛盯着一处，域跟着望过去，那是挂在宴会厅墙上，小鱼干的广告。
果真是漂亮的猫咪艺术。
“把那种味道弄到镜子上，再在某个时机某个位置误导我的感官吗。”域笑了起来：“干得漂亮。侦探，是你赢了。”然后掏出匕首，移到古夜面前。
杀了我吧。
我是侦探，不是罪犯。
短短八个字，古夜说的速度很慢，声音很微弱，很费劲。
但在只有两人的宴会厅，域听的很清晰。
“那作为赢家，告诉你一件事吧。”域很快恢复了体力，站起身，掺扶起古夜，也一只手抓住了白雪。
真正控制游轮里炸弹的，是戈罗。
古夜被域丢到了水里，伴着一个游轮上的救生圈，白雪也落在古夜的背上，没有伸爪子，也没有触水。
然后便是震动天地的爆炸声，古夜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被火焰吞没的域的背影，和他两指靠头又拉开的动作，那个动作他曾经见过，那是道别。
古夜再难保持清醒，最后感觉到有谁在拉扯自己，之后不省人事。
隔天，海夜侦探事务所。
“生日快乐！”吹完蛋糕上的蜡烛，小女孩高兴的抱着白雪转圈圈，女孩父母，陈警官和玲雅都在鼓掌，而坐在沙发上被绷带绑的结结实实，仅剩左手能活动的古夜也在奋力拍腿。
“不是说了不要乱动的吗古夜！”玲雅过来拍了一下古夜的左手，古夜则叫苦不迭：“哎呦我们亲爱的玲雅小姐，我只有右手受伤重，结果从医院回来你把我捆成这样算什么嘛。”
“不行，受伤你就给我好好休养着。”看到小女孩抱着白雪过来，玲雅立刻换了天使般的笑容朝向小女孩，任由古夜无奈挣扎。
女孩高兴的向古夜道谢：“太谢谢你了海漠叔叔，昨晚爸爸妈妈真的回来了，也感谢你今天给我补过的生日。”古夜看着女孩的笑脸，还是不忍指出名字的错误，也微笑着回道：“没事没事，生日要开心一些哦，再有什么困难的话，就再来这里吧。”刚说完，陈警官正好切好了蛋糕，在蛋糕的甜蜜与和谐的音乐中，整个事务所的气氛更加欢快。
“女儿真的给你们大家添了很多麻烦，也救了我们的命，太谢谢你们了。”临走时，女孩父母拿出了一叠现金，作为委托费给古夜，古夜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猫咪的委托的话我已经从你们女儿那边收到了很宝贵的东西。”说完看着门外玲雅头上的小猫发卡，女孩也很高兴的最后看了看发卡，看向白雪，白雪也很亲密的舔着她的脸颊。
能看到这样的场面，古夜为自己接下了这份委托而发自内心的感到喜悦。
“不，这是救下我们性命的委托的费用，请你务必收下。”在女孩父母的一致坚持下，古夜最终收下了委托金。
在女孩父母做告别后，女孩抱着白雪向古夜做了道别：“谢谢你，海漠叔叔，再见啦！”
古夜也温柔的笑着向她挥了挥手，陈警官今天刚好有空，自然的下楼送客。
玲雅泡好了咖啡，给了陈警官和古夜各一杯，陈警官自己去加调料了。
“要加些什么吗古夜，还是依然喝苦咖啡？”
古夜抿了一口，轻轻放下杯子：“那就劳烦你帮我加块糖吧，玲雅小姐。”
只加一块糖，那是在这事务所曾经四人齐聚的时候，古夜最爱的味道。玲雅心领神会，去帮古夜加糖了。
“我有稍稍追上你一些吗？大叔。”古夜看着那面委托墙，淡淡的笑着。
今天的z市，难得的平静，正如一杯醇香的咖啡，静静的散发着它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