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盯着她手上的杯子,原本是想说“那是哥他刚刚喝过的”,可是在这话说出前,她都已经喝了,索性不说了,免得惹事。
可就在这同时,百里苗忍不住将口中咖啡全喷了出来,露出一脸苦相:“这啥味?教授平常喝的罐装咖啡也比这个好多了!宋先生,你该不会教错我吧?”
“我想…”宋方指了指旁边,苦笑着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
这时百里苗才发现眼前的千御晨的脸上,以及额前的刘海和胸前的衣服都被咖啡沾湿了,颇为狼狈。
“你对我很不满吗?”
千御晨说这话时明显是很愤怒的。
百里苗忙拿个纸巾帮他擦拭,尝试笑着道歉:“不…纯粹…意外…我是无心的,抱歉…”
“无心?我想是有意吧?”千御晨很此刻十分不爽:“这衬衫可是新的!”
“没事没事!这咖啡渍应该不难洗,我听美玲姨说过,这时候可不用乱擦,要先用湿了的纸巾这么把咖啡渍吸干净,然后再把衣服背面用冷水冲一下,之后…”
“那就你负责弄吧。”
“嗯?我负责?”百里苗想了想,是自己弄脏的,自己负责头也无可厚非,只好答应:“好吧,那麻烦教授把衣服脱下来,过后我洗干净还你。”
“你想着只洗一件就了事了?”
看到千御晨黑着脸,想必这回是真的很生气了。
百里苗只好低着头问:“那么…教授要怎样才肯原谅喵喵?”
声音是挺小的,不过千御晨还是听得真真。
这还是她头一次自称“喵喵”,这让千御晨听上去很是可爱。
不过他还是压抑住心中的喜悦,一本正经地说:“你给我洗一个月的衣服吧!”
“一个月?”
百里苗一下懵了,感觉好像又被坑了一下。
她刚刚还以为装出个可怜样,对方肯定说“算了”,没想到又惹来另一个麻烦!
千御晨晲着她笑了:“怎么?不愿意?也没关系,我还有另一选择给你。”
“嗯?什么选择?”百里苗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笑脸,心道肯定不会是好事。
“那就是你直接赔我一件同等价值的新衣裳。不过我这个可是名牌,是子朗上回出差回来给的手信。多少钱来着?好像是两千以上吧,对吧,子朗?”
赵子朗看到百里苗露出很为难的表情,便凑到他耳边细声道:“御晨,就一件衣服而已,你要真喜欢,我再送你一件就是,别这么耍人家了,人家好歹是个女孩子…”
“我哪有耍她?”
千御晨朝她笑眯眯地说:“我只不过是给她多一个选择而已。怎样,咱们的喵喵小姐?其实赔钱可能是解决这事情最干脆的方法哦,那要不我直接在你的工资里扣…”
“就洗一个月的衣服吧!”
百里苗指着阳台外面的洗衣机说:“可是我要用机洗!”
“成交!”千御晨满意地笑了。
谢保镖细声问宋方:“宋先生,这个人真的是大学里面的教授吗?可他这么当着大家的面去耍弄一个女孩,好像有点…不太为人师表了。他真能帮忙找到我家小姐吗?”
“…这…”
其实这在宋方的印象里,正如赵子朗所说,千御晨就是个书呆子。
平日里,除了学术研究,啥都没兴趣,就只有连巧巧那样的女孩能受得住他那无聊的性格。只不过,千教授这般跟一个女孩耍赖,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自然十分意外。
他无奈笑道:“这个,是没问题的…如果他今天是没失常的话….”
***
在陆家------
千御晨在陆之晴的房间里反复查看了好几遍,才开口问身后的陆云祥夫妇:“你们确定陆之晴是回了家没出门去?”
陆之晴的妈妈沈月梅很肯定地回答:“确定。那晚我们去学校看她预赛后,她让咱们先回家,说晚点收拾后就会回家来。之后大概十一点二十分,她就到家了。”
“陆太太你是见到她本人进屋?”
“是的,那晚我刚下楼梯就见到晴晴走上来。我还特意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宵夜之类。她只说累了,就直接回房了。”
“那第二天…不,应该说昨天,昨天有见道她吗?”
“昨天一整天我可没见到她出房门半步,不过有下人送早餐和午餐进去都见到她人在的。”
“只是下人进去,你这个做妈妈的也没去瞧瞧吗?”
“这个…晴晴很多时候回家就窝在房里上网,一日三餐都在房里用,大家都习惯了,根本没想到有不妥。”
“那为什么现在你们就觉得不妥?说不定她从后门出去了,只是你们都没人看到。”
陆云祥开口了,声音十分沙哑:“这绝不可能。为了防盗,我们整个宅子,除了睡房里,所有地方都安装了cctv,就连后门那边也有。当发现晴晴不在后,我马上让人翻查了视频,根本没见到晴晴有离开过房门。”
水银笑了:“说不定她不想让你们知道,偷偷从窗口爬下去,再翻墙走人的吧。有些地方肯定是cctv的死角。”
因为他自己以前在家就是这么溜出去玩的。
陆云祥摇了摇头:“晴晴有惧高症,她房间又在三楼,是不可能爬窗又爬墙。”
“切…”
千御晨问:“这么说,你女儿回来后,其他人都见过她咯?”
“负责给她送餐,送换洗衣服的女佣都见到她。”
“这样…”
白里苗问:“那么…最后见到你们女儿的是谁,知道吗?”
沈月梅点了个头:“应该就是家里的一个女佣,叫阿惠。之后我想去看看晴晴,才发现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那你有找过她的同学朋友吗?”
“找过了,连学校那边也派人去过一趟,没人见过她。她经常去的shopping mall和餐厅都没有。”
陆云祥也说:“我们把cctv翻看了几遍,确定晴晴根本就没离开家。可…可是,你说,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就凭空消失了嗯?真够邪门的。”
沈月梅埋怨道:“肯定是你动了那块神石,才惹得妖邪在作怪,掳走了晴晴。”
陆云祥黑着脸:“现在不是请个教授来帮忙看看,是不是真有妖邪令晴晴人间蒸发了嘛!”
千御晨看着她:“你们说的是什么神石?”
“什么神石,只是前阵子新楼盘动工挖出了一块大石头,刚好压住地下水管上面,看上去样子就像个背着大龟壳的乌龟。为了能顺利动工,我就叫工人把那石头挪开,当地村民就来闹了一阵子,说是神龟脱壳必有祸事什么的。”
水银懵了:“只不过是乌龟脱了个龟壳,算哪门子的祸事?八成是村民瞎掰吧。”
百里苗微微点头:“我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话。‘脱壳乌龟飞上天’我倒是听过。”
赵子朗好奇起来了:“‘脱壳乌龟飞上天’?这听着挺有趣的,是什么意思?”
百里苗正要回答。
可千御晨瞪了她一眼,冷笑道:“不用说这脱壳的乌龟能上天自然是要成仙成佛,以后就是飞黄腾达了。可上不了天留在地上的又会怎样,有想过吗?”
百里苗定住了:“地上的…是指什么?”
陆云祥急了:“教授,别在这儿说些什么天上的地上的,这跟咱女儿失踪有啥关系嘛。”
千御晨笑道:“方才陆先生您不是说过你女儿是人间蒸发了吗?说不好这里头还真有哪门子的关系在哦。”
沈月梅慌了:“这话怎么说?”
“清朝有一对做小本生意的夫妇,男的叫王辉。有一天他们让一个来拿货的武姓商客来留宿一晚。因为太热姓武的睡不着,就卸下门板铺在大院里睡了。可到了早上,王辉却发现那门板上只有衣服,黑色的毛发和一滩黄色的的浊水,保持人的形态,姓武的却不知所踪。”
水银一下子来了兴趣:“该不会是被那对夫妇杀了吧?”
千御晨笑了笑:“当地的县官大人也是这么认为,可事实的真相却是…”
他故意在这里打住,没往下说。
赵子朗有点不爽:“别故弄玄虚,直接揭晓谜底吧。”
“咱们的赵总怎变得这么没耐性了?”
千御晨不紧不慢地笑道:“真要说到原因,就只能追溯从前王辉家中养的一只乌龟了。王辉以为那乌龟是不知丢哪里了,殊不知是躲在厨房某处,一直暗地里偷吃家禽家畜,练就成两尺长的退壳龟。”
宋方觉得有点恶心:“这…不就成妖吗?”
“可以这么说。之后有个乞丐为报一饭之恩就帮王家砍杀了这只退壳龟,并将它剁成肉泥收在瓦罐埋了。可百密也有一疏,就在他砍杀的时候不慎将龟血溅到王家的门板上,没清理。就这样令姓武的无端丧命。”
沈月梅慌了,脸色一下变得惨白:“难道…难道晴晴她…她也…”
赵子朗却眉头皱起:“陆太太别紧张,看这房间,你女儿也不太像是被什么退壳龟之类的妖怪血化成了一滩浊水。”
水银笑嘻嘻地插了个嘴:“没化成一滩血水,说不定化成一缕青烟飘走,消失的无影无踪呢,连清洁的功夫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