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3日，周日。
秦小羽独身一人来到市民博物馆，海边城市的博物馆里笼罩着一层淡薄的湿润雾气，白色氤氲中，她立在博物馆一层巨大水晶灯下，透过黑色的墨镜，看见二层栏杆边悬挂的巨型广告布：始皇照骨镜。
巨大的画布上，一方古镜描画在上，秦小羽从画布下穿过，没有乘坐电梯，从救生通道走上二楼，径自来到始皇照骨镜的展览室。
3月23日，沿海城市西京考古发掘出遗失世间多年的始皇照骨镜，目前就成列在市博物馆，始皇当年以铜镜镇尸皇，被人窃走之后，不知下落。
千年过去，秦小羽一身黑色风衣，眼戴墨镜，脚踩高跟鞋，穿过人群，立在始皇照骨镜对面，周围熙攘的人群彷如不存在，就她与古镜相对。
“哎，这镜子怎么拿布蒙上？”
旁边有个女人问讲解员。
讲解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露出两个小酒窝，甜甜地说：“这是因为始皇照骨镜不能照人，汉高祖曾得秦始皇方镜，您瞧，这面镜子宽有四尺，高有五尺九寸。人来照镜子，人在镜子中是倒着的，如果人用手摸心照镜子，就可以看到人的五脏六腑。人腹脏哪里有病，照镜子后就知道。如果女子心中想害人，在镜子面前胆会张开，心会加速。秦始皇就是用这个镜子照宫女，如胆张心动则杀之。普通人可不敢照，咱们馆里也依着史学家的建议，拿布蒙上。”
神神秘秘，一个破镜子还得挡着，估计也是炒作的噱头。
秦小羽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斜挑的凤目，凤目微微睨着，不知怎么回事，方才还在身边的讲解员和女人都不见，秦小羽就见镜子上那方黄色的布滑落下去，露出镜身。
她凑近照了照镜子，镜中露出自己的脸，凤目斜挑，樱唇猩红，满面不屑。
也没什么特别的。
“嗯？”
秦小羽喉咙里发出一声奇怪的低吟，她看见始皇照骨镜上爬着一条白色的小蛇。
那蛇从后探出头来，正与秦小羽相对，似乎还在游动，只是见对方盯着自己，蛇便停顿了动作。
秦小羽弯下腰，睨眼看铜镜上的蛇，镜子呈现有年代感的绣色，怎么会刻一条白色的蛇？
过了一会，镜子忽然开口说话：“你是谁？”
展览柜前的黑衣女人被这个声音吓一跳，吃惊道：“镜子里有鬼？怎么还会说话？”
女人既吃惊又怀疑地质问，镜子又说：“我才不是鬼，我是犼。”
秦小羽略略弯下腰，与铜镜凑的更近，她面前的玻璃柜消失，铜镜中清澈地映照出她的脸庞。
她满面鄙夷道：“犼是么？你就是这面镜子？”
那声音答：“我不是镜子，你不是能看见我？”
镜中人把眼睛朝镜面边上挪去，与白色的小蛇四目相对，她发现说话的正是小蛇。
秦小羽正想将头再探近一些，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