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还在为洛九的话揪心,第二天发生的事情就又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白氏提出联姻,联姻对象是张珩!等张珩赶到大厅时大长老已经在和白昊天商量婚期了,张珩急匆匆地喊道:“不行!”大长老面色不虞,“你看看人家菡初姑娘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大小伙子插什么话!你的父母就是这么教你的?随便打断长辈说话?”大长老语重心长:“我都是为了你好,你看白姑娘温柔体贴,怎么就做不得你的妻子了?这些天你们不是相处的挺好吗?”
张珩告罪,大脑飞速运转:“大长老赎恕罪,晚辈的意思是先不急着结婚。”“不急着结婚?那你的意思是?”“晚辈想先订婚。”张珩秉持着能拖多久算多久的想法回复大长老的问题:“晚辈想先立业再成家,再多给白姑娘一些时间考察考察晚辈,顺便在相处的时候相互磨合一下。”“嗯,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就按你说的来吧,先订婚,这订婚的日子……就选在祭天大典那天吧。”“好啊,双喜临门!你小子有福喽,我白氏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你做妻子,这可是天定的缘分!”“对对对,亲家公说的对!”大长老笑的合不拢嘴,张珩低着头一脸苦涩,白菡初全程都尽力向大长老表现出自己温柔贤淑的一面,老一辈的人就喜欢这样的女孩。
张珩在大厅里听着两人互相吹捧,看时机差不多就退出大厅飞奔回了云琛的住处,伽宁和沈昭都在那里,“完了,白氏要和我联姻!”“什么!”三个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白氏的谁?”“白菡初!”“那阿九怎么办?”伽宁最为激动,“你就这么放弃了?”“怎么可能。”张珩苦笑:“那是我唯一动心的人啊。”“那你说现在怎么办?阿九她根本联系不上。”伽宁昨天就试着给洛九灵鹤传书,可是没有收到任何回信。“我也没有办法啊,白氏的阴谋还没有弄清楚,大长老态度强硬,本来说是要立刻联姻的,我硬是把联姻改成了订婚。”张珩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
“那还有救。”云琛抓住张珩的肩膀,“你先订婚,然后再做打算。”“不行!”伽宁马上跳出来反对:“张珩这么做就是背叛阿九!我不同意!”“那你说怎么办?”云琛松开手反问伽宁:“你还有更好的办法?没错,洛九对你很重要,那家族呢?家族就不重要了吗,还有我们呢?你又把我们几个放在什么位置?”伽宁哑口无言,“都听我说,为今之计就是先答应订婚,然后骗取白氏的信任让他们放松警惕,我们再想方设法粉碎白氏的阴谋。”“那阿九呢?”伽宁泪眼婆娑,“阿九她什么都不知道,要是她误会了阿珩,再也不原谅他了怎么办?”伽宁抹了一把眼泪,“我不信你们看不出来那个明渝对阿九有意思!他要是乘虚而入了阿珩怎么办?”
云琛沉默不语,这些都是他不能预测并且不受他控制的。张珩脑海里天人交战,四个人无言相对。良久,张珩惨笑着缓缓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和白菡初订婚,除了这个,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阿九的事情,你们为我作证,等这些事都解决了我就向阿九负荆请罪。”“好,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我们之间,恩断义绝。”伽宁在张珩说完后很久才下了这个决心。“好。”张珩哑着嗓子开口答应。沈昭看着眼前张珩的狼狈不堪的样子终于决定要追求那个心里的身影——茅山派凌薇。
祭天大典和订婚仪式一起被定在七天后,虽然时间仓促,但因为大长老对自己一手促成的婚事非常满意,张氏也不敢潦草准备,尽心尽力为“双喜临门”采买置办。
洛九这次回去就打算长住了,首先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改一改颜安青和冥医楼的契约,洛九决得颜安青这样的武力值放在冥医楼留守实在是可惜,她得想办法改一下契约,最起码能让颜安青跟着她活动。 于是洛九一头扎进冥医楼的藏书室,直到第八天,洛九在一本破破烂烂的竹简上找到了修改契约条件的方法,又是一天一夜,颜安青终于不用困在冥医楼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了。
洛九一连几天不合眼早就撑不住了,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了个昏天地暗。还没睡醒,洛九被门外的声音吵醒,洛九迷迷糊糊意识不清:“怎么了,吵什么!”颜安青声音凝重一字一顿:“张氏族长继承人张珩与白氏嫡女白初菡缔结良缘,特请洛九姑娘前来喝杯喜酒。”“嗵——”洛九一脚踩空从床上掉了下来,随便扯了一件白色素衣披在身上就打开了房门。洛九睡意全无,一把抢过颜安青手里的请柬仔细看着上面的名字,脑子里嗡嗡作响, 双手也控制不住地颤抖,洛九两眼猩红召出地府之门就一脚踏进去,连身后颜安青的呼喊也没有听到。
贺兰山巅正在举行着一场热闹的订婚仪式,白昊天和张珩的父母站在最前方谈笑风生。张珩的父母即使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没有一点高兴也无可奈何,家族的安排他们不能违背。四大家族请了很多人来观礼,甚至连颜熙都收到了请柬,颜熙本来一看完请柬就把它扔进了垃圾桶,可后来又转念一想:洛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得去给洛九撑场子!所以今天他也来了贺兰山。
吉时到,祭天大典开始,祭祖,祷告,授印,叩谢。一套繁杂的程序下来已经是下午了。张氏请所有的来宾略微吃了些点心填了填肚子,订婚仪式被安排在了傍晚,订婚仪式结束后才是宴席。张珩不知道为什么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最后越来越心神不宁,这种感觉在订婚仪式开始后愈发明显,张珩不停地回头看着四大家族总部的大门口,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人还没到。这举动引来的大长老的不满,正想着开口训斥,一阵庞大的阴气出现在了订婚仪式的现场,众人大惊,一个个祭出法器严阵以待。地府之门缓缓出现,洛九白色的身影在黑黝黝的门里极为显眼,“这是什么人?穿着白衣也不怕晦气!”“你没听说张珩他们有个鬼语师的朋友?”“嘶——鬼语师?该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洛九环顾四周,整个大堂和前面的广场都被红色的喜布装饰的喜气洋洋,洛九面色平静地举起请柬遥对张珩:“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四长老跳起来呵斥:“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现在是什么场合就来闹事!不想活了?”“伏夭剑!”泛着红光的长剑直直停在四长老面前牢牢锁定了四长老的咽喉,四长老冷汗直流,直觉告诉他,只要他有一丁点动作,这把剑就会贯穿他的喉管。“我没问你。”洛九面不改色,“你说呢,张珩?”
张珩咬咬牙,他现在终于知道了先前的那种不安是从哪儿来了,但是他的责任和家族让他的解释都堵在了嘴边,所以最后洛九听到的就是:“我和菡初情投意合才定下婚约,你不要无理取闹。”第一句话说出了口剩下的就自然而然地出来了:“她是我最好的选择,我已经决定了要和她在一起,只不过现在我还没有做出什么成绩,等我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就是我俩爱情长跑的终点。”旁边的白菡初穿着红色襦裙笑的一脸娇羞。
“最后问你一句,选我还是选她。”张珩毫不犹豫:“选她。”“好,那我就祝你,喜结良,早生贵,永结同,百年好,无缘无子无心无合。”不顾场上众人大惊失色,洛九强忍着嘴里浓厚的血腥味向伽宁伸出手,“阿宁,跟我走,四大家族不值得你耗费一生!”伽宁刚想迈脚就被云琛死死拽住,“阿宁,别冲动。”伽宁别过头不想再看洛九接下来失望的样子,洛九愕然:“阿宁你不是……”“洛九。”云琛还穿着祭天大典上接任族长继承人位置时穿的礼服,伽宁也是一样,洛九从来没有觉得伽宁像现在这样高高在上不可捉摸,“你有什么资格带走阿宁,她现在是伽氏未来的族长,你是什么身份,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我要听她亲口对我说她想做这个狗屁族长!!”洛九执拗地盯着伽宁,伽宁握紧云琛的手紧闭双眼:“是,我想做伽氏未来的族长,我要为家族的未来而战!”“噗——”洛九口吐鲜血神情凄然:“连你也要离开我?”云琛补上致命一刀:“从始至终,我们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是自己人,你只不过是一个工具。就凭你鬼语师的身份,怎么能和我们并肩?”
“哈哈哈哈,好好好。”洛九的眼底深处透着疯狂,“是我输了,哈哈哈哈,狗屁的感情,终究输给了人心,抵不过这权势地位!”洛九召回伏夭剑,疯癫大笑着把剑插进地面,身上的素白衣裳染血,洛九的面容显得无比妖异。双指并拢,洛九在剑刃上划破指尖在自己脸上画出一个透着黑红二色的法阵:“黄泉封印,给我破!”
黑色的光芒顿时笼罩了洛九,颜熙一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洛九的气息……比起以前强了百倍不止!颜熙急忙从椅子上跳起来绕过桌子端端正正站在洛九侧方所有人都疑惑不解,这青丘狐族在搞什么鬼?
很快他们就有了答案,洛九周围的黑色光芒散去,洛九面若寒霜,黑色绣金纹的广袖长袍让她显得十分的威严霸气,宾客席的人面色惊疑,四大家族的管理层也是一脸茫然,只有大长老的脸色由惊疑思索逐渐变得苍白如纸,直到颜熙对着洛九行了一个揖礼:“青丘狐族颜熙,拜见冥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