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激动并没有维持多久,手电筒照亮的范围内是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
那人脸上满是血污,一头浅金色的卷发因为干凝的血液显得肮脏不堪,一身黑色休闲装,不过也已经破破烂烂,根本不能看。
即使是这样,这个人的面容却依旧完美,满脸的血污没有掩盖住这种美。
一时间,温菏甚至都忘了去纠结为什么她的眼睛恢复的那么快。
她蹲下看着地上不明身份的人,用手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发现这人还有呼吸时温菏松了口气。
温菏用手电筒照着地上人的身体,破烂的黑色休闲装下透露出血液已经凝固的伤口。温菏犹豫了一下 ,用手小心翼翼的翻弄着男人身上的衣服。
男人衣服口袋处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温菏拿出来一看,这是一个小瓷瓶,光滑的瓶身居然没有一丝裂缝,丝毫不像这个浑身破烂的男人身上的东西。
温菏打开瓷瓶,里面装的是一种膏体,一打开瓶盖一股清凉的味道就弥漫了出来。
黑猫闻到这股味道,本来舔着毛的动作一顿,轻快的迈着步伐来到了温菏身边喵喵叫着吸引着温菏的注意力。
温菏低下头,黑猫用爪子轻轻的推了一下温菏拿着瓷瓶的手,一边推了推地上躺着的男人腿上的伤口,似乎在示意她些什么。
温菏了然,看黑猫的反应,这瓷瓶里的东西大概是药物一类,这是让她给这个男人上药。
在这种情况下,温菏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她小心翼翼撩开男人的上衣,肚腹上一个巨大的撕裂伤口还在渗着血,温菏仔细看了看,这种伤口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用爪子挖出来的伤口,撕裂的伤口深且长,肯定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抓出来的。
温菏将手电筒放在地上,用指尖挖出一大块药膏涂在了那道伤口上,在皮肤上抹开的一瞬间,浓郁的草药味瞬间弥漫开了。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原本深的几乎可以看到内脏的伤口在药膏的总用下缓缓愈合,皮肉愈合的场景着实震惊到温菏了,不说现实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景,就是知道游戏内的世界不能和现实生活相提并论,温菏也不自觉的被这个场景所吸引。
温菏很快回过神来,她看着衣服下男人腰侧流出的血液,撩开一看,腰侧肋骨下方居然有一个大洞,温菏叹了口气,继续给男人涂抹药膏。
等到温菏将男人身上关乎性命的伤口都涂上药膏时,瓶子里的药膏已经用了大半了,温菏略微有些心疼的合上了盖子,虽然这东西并不是她的,但一看这药膏的恢复速度也知道,就算是在游戏里也是不可多得的东西,能拥有这种东西的人就算不是玩家,游戏npc中肯定也是一个重要人物。
温菏将男人的身体倚在不远处背后在墙上
做完这些事后,温菏终于松了口气,她拿起地上的手电筒观察了一下黑猫带她来的这个地方。
周围好像是一个挺大的荷塘,手电筒所照射的地方都是荷叶和荷花,他们所处的地方大概就是荷塘边缘了,背后是红砖堆砌出来的墙。
一切都很正常,唯一不对劲的是荷花的颜色是一种青灰色,而荷叶的颜色却是娇艳的大红色。
不仔细看去,一片荷塘仿佛是一片血湖。
温菏的表情有些凝重,她不清楚这些代表着什么,反正不可能是吉祥的征兆就对了。
黑猫跳上了温菏的身上,温菏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接住了扑向她怀中的东西。
黑猫满意的叫了一声,眯起眼睛在温菏怀中拱了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姿势闭上眼睛,仿佛是睡了过去。
温菏哭笑不得的抱紧了怀中的猫咪,她早注意到了黑猫不同寻常的紫色眼睛,不过她进入游戏世界本来就够不同寻常了,猫咪有紫色眼睛这件事相比之下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温菏刻意忽略了周围诡异的场景,抱着黑猫回到了红墙下依靠着坐下。
她本来就没打算回去,身边还有一个伤患,人还没死,好歹等人醒了再走。
温菏想到这里顿了一下,黑猫好像早就知道了她不会走所以才跳到她怀中睡觉的。
一声轻笑,温菏用手指轻轻挠了挠猫咪后颈,凑到它耳边小声说道:“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猫咪耳朵动作及小的动了动,身体却毫无反应。
温菏眼睛已经有些刺痛了,刚恢复的眼睛果然还是不能使用过度。
她缓缓闭上眼,打算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却没想到她一直处于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了下来,导致她直接睡着了。
在三个活物处于休眠状态时,荷塘突然剧烈搅动起来,鲜红的荷叶在搅动碎裂,整个荷塘像是一个血红色的怪物在不断蠕动。
荷叶彻底搅碎和水融合在了一起,神奇的是,灰绿色的荷花没有受到半分影响,依然亭亭立在变得血红色的荷塘上。
翻腾的荷塘渐渐平静,而平静荷塘却露出了无数的腐烂的人头。
在红色水中浸泡过的人头以极快的速度吸饱了水分,变得软烂肿胀,红色的汁水在皮肤下若隐若现的流动着。
如果这时有人醒着就会发现,这些人头没有例外,全部被挖去了双眼。肿胀的皮肤遮盖住了空荡的眼眶,只留下一个黑色的小口子表示这里本来拥有的东西不见了踪影。
这些漂浮在水上的人头用他们空荡荡的眼睛盯着红墙下的三个活物。
当他们看到安详的睡在一边的温菏时,人头们仿佛被点开了开关。
他们对着温菏嘶吼着嚎叫着,狰狞的表情导致本来就柔软肿胀的皮肤破裂,里面血红色的汁水爆了出来,显得人头更加可怖。
人头们疯了一样飘向温菏,而荷塘之上却仿佛有什么东西阻拦着他们,他们不停的碰撞,红色液体沾在了结界上,一时间,本来透明到看不见的结界瞬间被染成了血红色。
人头们的冲撞依旧没有撼动这个透明的结界分毫。
红墙下,温菏怀中的黑猫睁开了双眼,玻璃珠子一般的纯净紫色眸子望向了荷塘,荷塘里的人头看到黑猫醒来不自觉的停下了冲撞的动作。
一时间,荷塘和黑猫好像陷入了一种僵持。
终于,黑猫低下头舔了舔爪子,人头们好像也从那种极致的愤怒状态脱离了出来。
它们面面相觑,最后默默沉入血水中,一时间,荷塘重新恢复了平静。
青灰色的荷花随着微风缓缓的摇摆,周围没有荷叶,到显得荷花孤单单的。
没了荷叶的遮挡,荷花的根茎暴露在了空气中,那是红色的,薄薄的皮下红色的液体仿佛还在流动,像是在吸收着荷塘的血水一般。
天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已经恢复了正常,月亮挂在天空上散发出柔和的光,原本诡异的荷塘在月光的照耀下竟然透露出一种奇异的美。
黑猫望着这个场景有些出神,周围两个人类还未清醒,夜还长着,黑猫轻轻从温菏身上跳了下来,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温菏醒来时已经是白天了,周围一切恢复了正常,昨天晚上血红色的荷叶,灰绿色的荷花仿佛是她的错觉。
粉嫩的荷花在碧绿的荷叶称托下更加的娇艳美丽,太阳刚刚升起,日出的美景使温菏有些痴迷。
突然周围传来了一声响,温菏回过头,发现昨天晚上昏迷不醒的男人醒了,他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地上。
男人手上有伤,看样子是刚刚想自己爬起来却一下子按到了伤口。温菏连忙过去将男人扶了起来。
男人借着温菏的力站了起来,清透的棕色眼睛看着温菏:“你救了我。”
声音因为许久未进水略显沙哑。男人皱皱眉轻轻咳嗽了一声。
温菏将人扶起来便站到了一边:“也可以这么说吧,我昨天晚上出来看见了你一身伤的躺在那里,我自己身上也没有药,就从你身上拿了瓶药......”温菏从衣服兜掏出一个小瓷瓶“呐,还给你。”
男人看到了那个小瓷瓶脸色明显僵硬了一下。
温菏看到有些好奇:“怎么了?对了你这瓶药还挺好用的......”
男人打断了温菏说话:“你昨天给我疗伤用的是这个药膏?”
温菏沉默:“嗯......是的。”
男人本来没什么波澜的脸一下子扭曲了,打开瓶盖看了看药膏,很好,少了整整一半!
伤口的疼痛没有击倒他,死亡的恐惧没有击倒他,但当他看到只剩下一半的药膏时差点没绷住表情。
男人颤颤巍巍的说:“你不会给我全身都涂了药吧。”
意识到不妙的温菏尴尬笑笑:“也没有?我只涂了你的一些致命伤口,”温菏顿了顿“就是可能有些多。”
男人撩开衣服一看,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不见了,甚至已经重新长出了光洁的皮肤,腰侧他那么大一个洞也不见了,用手摸上去丝毫没有受伤过的感觉。
男人放下衣服忍住吐血的想法说:“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男人一停,随即咬牙切齿“不过这个药膏遇到致命伤也不用涂太多!它真的很难得!”
温菏颤颤巍巍点了点头。
男人见温菏这个样子叹了叹气:“这也不怪你,你也是为了就我。”男人本来打算把药膏装进衣服口袋结果发现口袋早就烂了,无奈装进裤子口袋。
“对了,我叫云常。小姑娘,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