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珠感觉自己的身体瞬间有一种抽离的感觉,她回过神来,张全,张全爸妈都坐在她旁边。不过她非常确信,刚才自己的身体有一瞬间住的确确实实不是自己的灵魂。
“阿姨,那个……关于我妈妈,你们还记得什么事情吗?”
接下来张全爸妈说的都和张全之前说的差不多,不过有一点,那就是他们没有人知道妈妈的来历,他们不知道妈妈家是哪里,家里还有些什么人,这些事情妈妈从来没有提起过,别人问起时,妈妈总能巧妙地用其他话题带过去。
一个来历不明的神秘女人……
美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妈妈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这会不会才是爸爸在家里消除妈妈所有痕迹的真正原因呢?她以前还一直以为是爸爸太爱妈妈,怕睹物思人,才……
到底是什么人呢?
美珠就像被拖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样,不断下沉,然而她专注于妈妈的事情,毫无察觉!
“那个……姜先生,请问这个检查结果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东野一边帮美珠递毛巾一边说:“差不多一个星期吧!”
“那么久!”美珠强忍着恶心。
一想起刚才做的胃镜,她就恶心地只想吐。
“嗯嗯,因为取了组织进行活检,需要些时间。”
“活检?那是什么呀?”
“这个说了你也不懂,你放心,结果一出来,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别急。”
“好吧!”
美珠心中忐忑不安,东野却哪里知道她内心的焦虑和恐惧。
“明天打算去干什么?”
“哦,和一个同学出去一趟。”
“去哪里?”
美珠本想说出她们搬家前的地址,但内心总觉得有些不妥,就说到:“说了你也不知道。”
“……”
东野没想到美珠竟然会回怼她,就又问道:“你一个人?”
“和隔壁班的一个男生,你不认识。”
“你一个女孩子单独和一个男生出去?”
“不是,他之前是我家邻居,我们认识,不是什么陌生人。”
“既然是之前,那你们肯定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再说你对他了解有多少就跟人家单独出去,你不会是……”东野瞪着美珠,“在谈恋爱吧?你们明天是去约会?”
“哪里?我们就只是同学而已。”
“哦,那你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
“嗯嗯,安全的很。”美珠小声嘀咕到。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啊!”美珠睁大眼睛看着东野,“你说什么?”
“没,我就随口一说而已,我明天……”
“你明天不上班吗?你们医生不是很忙么?”
“啊,对,明天要加班。”东野眼睛不自然地闪到一边。
“哦,那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了。”
“没事,职责所在。”
“那个……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今天来医院的事不要告诉你爸爸吗?”
“嗯嗯,”美珠快速笑着点头,“你可真聪明啊!”
东野皱皱眉,“小姑娘的心思其实也很简单。”
“哪有,”美珠反驳到,“不过关于明天的事,也不要对我爸爸提起,好不好?”
“明天?”东野眼中疑云一闪,随后紧紧盯着美珠,“你真不是去约会吗?”
“哎呀,说了不是,你怎么不相信人呢?”
“那你到底是去干什么?”东野眼中闪现出一丝不耐烦。
“好吧,那就告诉你好了,其实是关于我妈妈的事情。”
“你妈妈?”
美珠点点头,“爸爸从来不提有关妈妈的事情,而且我家里也没有什么妈妈的遗物,而且……最近我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所以这次我就是去查找真相的。”
“哦,原来是这样。”
东野深沉的眸子里是美珠看不懂的情绪,不知为何,看到东野这副表情,美珠不自觉地紧张恐惧起来。
一种从内心深处升腾起来的,隐藏很深的某个东西,开始侵蚀美珠的身体,由内而外,深深的恐惧就像寒冰一样包裹住了美珠。
“你怎么了?”
“没,我只是突然有点冷。”
“那个我先回去了,再见!”
“要不要我送你,你脸色……”
“不用!”美珠打断东野,“我可以,我一个人可以。”
“那好吧,再见!”
刚才的眼神很吓人,又很熟悉,这是为什么?
他真的只是在那个奇怪的梦里出现过吗?
如果只是在梦里出现,那为什么她看到他那个眼神会那样害怕呢?是不是之前发生过什么?关于她和……姜东野之间。
“就是这里吗?”美珠指着一栋老房子问道。
“嗯,那个五楼开窗的以前就是你家。”
“我家……”原本只觉得陌生的美珠,突然涌出一种亲切感来,“那我们快去看看吧!”
“这样吧,先去看我爷爷奶奶,顺便打听一下隔壁,贸然前去恐怕不太好。”
“对哦,好,那我们现在就去看你爷爷奶奶吧!”
“对了,”美珠突然转头看向张全,“你爷爷奶奶之前有跟你们一起住吗?”
张全知道美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道:“没有,奶奶和爷爷之前一直住在乡下的房子里,乡下的房子卖了之后,他们就住这里了。”
“哦,这样啊。”
美珠和张全边说话边走,很快也就到了五楼,随着张全的几声敲门声,从屋子里面出来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奶奶。
“小全,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呀。”老奶奶眼里藏不住的欢喜,紧紧抓着张全的手,深怕他会跑了一样,美珠看着反而觉得有点好笑,这时,奶奶也注意到了她。
“这个小姑娘是……?”
“奶奶,她叫赵美珠,是我同学。”
奶奶显然有些不信,“小全从来没有往家里带过同学哦!”
直到奶奶说完,美珠才明白过来奶奶的不信并非是不信她是张全的同学,而是不信她只是张全的同学。
“奶奶,不是的,她以前是我家邻居,”张全指着隔壁,“她家以前就住这。”
“这小姑娘以前是住隔壁的?”奶奶陡然色变。
“是啊!”
“好了,快进来吧,别老在门口站着了。”
奶奶说这话时只是对着张全,似乎并没有邀请美珠进来的意思。
美珠心中疑虑,但还是跟着张全一起走了进去。
“你们先坐,我去帮你们倒水。”
“奶奶,你坐,我来吧!”
张全扶住奶奶,强势把奶奶摁在沙发上,然后轻车熟路地拿出杯子和茶叶泡水。
“奶奶,关于隔壁,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美珠趁机问道。
“哎呀,没有的事呀,隔壁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
刚才奶奶的眼神骗不了人,可是此时奶奶明显不想对她说,如果她就这样问的话,恐怕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红茶还是绿茶?”
“额……红茶吧!”
“好!”
收到美珠的回答后,张全熟练地开始煮起茶水来。
“奶奶,你和隔壁不熟吗?”
“不熟的,他们都是年轻人,和我们又说不到一起去,平时连招呼也很少打的。”
“那您和爷爷在这边有没有朋友呀?”
“也是有的,楼下的王奶奶和我们关系挺好,经常串门,也时常去公园走一走。”
“哦,这附近还有公园呀!”
“对呀,公园可大了,每天下午不止我们这些老太太,还有好多年轻人带着孩子,很热闹的。”
“真的吗?”
“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张全端着煮好的茶水过来了。
“我给美珠说我们附近的那个公园呢,那个公园又大又热闹,是不是?你小时候也经常去玩呢!”
“青峰公园吗?”张全问到。
“对,就是青峰公园,美珠,你小时候也住在这边的话,是不是也去过。”
“嗯,去……去过。”美珠撒谎到,不过张全懂,也就很配合地没有拆穿她。
“奶奶,隔壁的叔叔和阿姨今天在家吗?”
“在的,早上我还听到他们家里传出来的吵架声呢!”
“他们还是经常吵架?”张全皱着眉头。
“对呀,虽然我们不和他们往来,可是他们的吵架声可是没少听。唉,现在的年轻人有点事就吵架,好像一天不吵一架,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似的。”
“隔壁的叔叔和阿姨天天都吵架吗?”美珠插嘴问道。
“是呀,也不知怎么回事,有一次我听小黄和她一个朋友打电话说,他们以前没吵这么凶的,搬到这里后,也不知怎么地,天天吵,还说当时也是看中这房子便宜才买的,如今真是后悔也没办法了。”
小黄就是隔壁阿姨的姓氏。
美珠一听这话心里就不乐意了,明明是他们感情脆弱。怎么怪他们家的房子呢,听张全说的,他爸爸妈妈和和气气,可是从来不吵架的,怎么爸爸妈妈搬走了,别人一住进去就……
不对!不对!
爸爸妈妈搬走后,别人一住进去就争吵不休,这件事情确实不寻常,难道真是他们家房子的问题吗?
到底是什么呢?这和妈妈之间……虽然不想这样去想,可是一想起这件事情,美珠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和妈妈有什么联系呢?
虽然她很讨厌自己这样去想,可是直觉却偏偏让她这样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