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淡笑，表情略显不自然：“是的，母亲。”
女子浅笑：“交朋友是好事，但是学业不能耽误，老师给的课程作业写完了吗？”
宋佳点头：“写完了。”
女子淡笑：“宋佳，这次的学期测试我很不满意。我们给你找了新的家教老师……”
宋佳立即站起身，神情紧张，双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母，母亲，我不需要家教。”
宋母不屑地白了宋佳一眼：“你知道，宋氏绝对不会白养第二名，你知道你身边这位欣怡同学的去年的入学成绩是多少吗？整整多出你一点五分！”
欣怡尴尬笑笑：“阿姨，你可能误会了。虽然我高出一分点五，但是那张全国卷，宋佳是A卷，我是B卷，如果按难易程度进行划分重新计算的话，我应该还比宋佳少五分。”
宋母：“不必为她说话，找借口开脱，永远都是弱者的行为。宋氏也不会允许有弱者。何况我听说，最近宋佳好像还结交了一位垫底的学生叫什么来着……”
欣怡回忆一下：“阿姨，你难道说的是茵茵？”
宋母恍然大悟：“哦！就是这个，你和这样的人不上进的人一起玩，只会掉了自己的身份！”
欣怡心中默默捏了一把冷汗，成绩差的人不允许有姓名吗？这位阿姨未免也太过功利了一点，更何况，成绩并不是全部，瞅你把一姑娘家养的这么呆木。
宋母语气略带轻蔑：“我听说你还为那种插科打诨的人出头？真是丢尽我们宋氏的颜面！要再有一次，你就不要出去，老实待在家！”
欣怡想开口反驳，宋佳抓住欣怡的手，欣怡转头看向宋佳，宋佳无奈微笑，微微摇头：“我知道了，但是母亲，请您保持待客礼仪。”
宋母冷笑：“放心，我会好好对你朋友的。”
宋佳淡笑向宋母点头：“谢谢母亲。”
欣怡注意到，自始至终，宋佳就从来没叫过自己母亲一句“妈妈”，总是保持着莫名的客气，很是疏远。
她像是不敢向宋母表露太多自己的意思，总是委曲求全，即使她内心再怎么不愿意，她也倔强地不肯开口。
倘若茵茵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只怕，这宋氏的房梁都要被掀翻好几次了吧
欣怡心底暗自为宋氏感到庆幸，还好茵茵不是在这个家庭出生的，虽然这里是有茵茵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
宋母转头向身后的仆人使了眼色，仆人会意立刻出去请人：“这次的这位家庭教师是你二哥介绍来的，可是学校的一位传奇人物，你好好跟着他学，争取青出于蓝。”
宋母说起这名教师，表情和语气也柔和了不少：“阿佳，你知道吗？妈妈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你好，以后你一定会知道的。”
宋佳浅笑：“母亲我懂。”宋佳抬手去整理自己的碎发，宋佳的手腕一条护腕似的手链，欣怡在她她手链缝隙依稀之间看到了一条深深的伤疤。
这条疤痕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推算过来，这伤大概在宋佳未成年的时候留下的。
这伤疤外侧深近身浅，不难看出动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宋佳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一个那样年纪的孩子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欣怡看着着实有些心疼。此时楼上有些闹腾，听到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仆人们的一阵慌乱。
欣怡疑惑抬头望去，不远处楼梯转角，她看到了一只穿着拖鞋的小脚，不一会小脚又往上走，躲进了欣怡好不到的地方，过了一会儿，又是这只脚。
这只脚的主人好像同什么再拉扯，而后便是让人胆战心惊的尖叫和辱骂声。
宋母脸上的优雅端庄一下子被担忧打散，没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她着急起身往楼上跑那份慌乱和不安，此时她才像一位母亲。
楼上的叫骂声混合着宋母的安抚，那语气温柔地欣怡甚至都怀疑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宋母。
一直坐在一边不曾插话的宋父微微一笑：“抱歉，见笑了，吃点东西吧。”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欣怡看向宋佳，她觉得这迷之尴尬得让她想报警。宋佳还是那样的浅笑，在茶几上拿了一块卖相相当好的蛋糕递给她。
欣怡接过蛋糕，皮笑肉不笑用眼神示意：“笑毛线啊！现在我是大姑娘胖脸，难看，茵茵是二姑娘肿脸，更难看。而且这降到零点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宋佳冷静拍拍欣怡的后背表示安慰。眼底还留着淡淡的不安，好像新来的家庭教师让她的情绪有些不稳定。
宋母将宋家大小姐小心护着下楼，大小姐的气色很好，只是眼神有点呆滞缺少了一些灵气。
看样子已经被安抚得差不多了。宋母一脸慈祥地拉着大女儿坐沙发上：“阿棉听说宋佳带朋友回来了，特别开心，无论如何也想见一见。”
宋佳笑容变得有些复杂，眼神不大想同宋棉有所交汇。欣怡尴尬笑笑：“姐姐好，我是宋佳的同班同学。”
宋棉看着欣怡，一脸警戒：“你哪来的？你是不是要害我，我跟你说XXX，XXX。”
欣怡简直难以想象，这样家教的孩子，竟然也会骂脏话，而且还骂得这么难听。真的有失宋氏的水准。
宋棉越说越激动作势想要伸手打欣怡，宋佳第一反应是将欣怡护在身后，宋佳很紧张，看得出其实她也很害怕。
宋父和宋母一起看着宋棉，在几个仆人的帮助下，把宋棉又送回房间。
大厅里只剩下宋佳和欣怡，宋佳把身子坐正，苦笑：“你也看到了，我姐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而且我总感觉，下一个会被逼疯的人一定是我。”
欣怡疑惑看向宋佳：“被逼疯？”
宋佳一脸惶恐，捂住自己的嘴，而后淡淡说：“你看我一紧张就容易胡言乱语，忘了吧。”
欣怡无奈一笑：“我感觉你妈妈控制你，是控制的得有点紧。”
宋佳淡淡一笑仿佛一切都已看到，眼神里透露着淡淡的绝望：“之前被控制的那个不是我。宋氏并不需要第二名，二哥可以被保护那是因为他是嫡长子，而且他自己的确足够优秀。而我们这一群女辈只能依靠自己……”
欣怡好像听到了重要信息：“你是说，之前被控制的人是你姐姐！所以，你觉得你会是第二个！”
宋佳欣然一笑：“其实变疯也没什么不好的，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全家人都围着她转。多好……”
欣怡仔细看着宋佳脸上的表情，无奈叹气，小心地将宋佳揽在怀里：“你确定吗？我看着你的表情快要哭了。”
宋佳反包住欣怡，伏在欣怡耳边，声音颤动：“我真的好害怕我害怕也成为那样半疯半傻的样子。”
楼上传来宋母的呼喊：“宋佳快上来陪陪你姐！”
欣怡很清楚感觉到宋佳因为这声叫喊，拥抱她的力度下意识紧了几分，而后快速松开欣怡，打算往楼上走。
欣怡抓住宋佳的手腕，一脸担忧：“你要是害怕就别去。”
宋佳推开欣怡的手：“有的东西，由不得我。”
宋佳说完便往楼上走，直至欣怡已经看不到宋佳的身影。宋佳这才把头低下来沉思。
“怎么，你什么时候还串演了罗密欧与朱丽叶，醒醒吧，人家都走远了！”
男声低沉温柔，即使说话刻薄也不会让人生气。欣怡闻声抬头，便看到一位被宋母遣派过去的下人身后，两张熟悉的脸。
欣怡顿时有些慌乱：“佐，佐天。你怎么在这？”
茵茵在边上挥手阻扰欣怡嗯视线：“嘿！娘娘，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我也在啊！看看我好不好？”
欣怡看着茵茵，茵茵像是恢复以往的状态，可那冰冷的眼神却让她不寒而栗。
茵茵冷笑：“还真是见色忘友。”
欣怡有点尴尬：“嗯……这个……”
茵茵冲上前一把抱住欣怡：“哎呦喂，开玩笑嘛，这么认真干什么。你知道你的眉头皱起的不止你的川字纹，还有我的心。”
欣怡到抱住茵茵：“怎么晕车晕完了？你们怎么一起过来的。”
佐天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副眼镜，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睛：“受人邀请，当几天家庭教师。我路上碰上一直偷吃的猫，就说道把她带上了。”
欣怡淡笑：“我之前就怀疑他们说的人会是你，没想到真的是。”
茵茵蒙住欣怡兴奋的大眼睛：“请不要再散发你这迷妹二货特性好吗？好丢人。”
仆人自觉退下，佐天淡淡开口：“详细的，宋韧伦已经和家里人说了，我们也不用多言，言多必失。你看这宋佳到底还有没有什么秘密？”
欣怡摇了摇头：“我感觉宋佳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只是她肩上的担子比一般人要重很多，而且，这宋氏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茵茵无奈一笑：“娘娘，你犯了两个严重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