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蔷薇倒在地上呻吟着,希望自己的头痛快点好起来,可是却一阵接一阵地越来越痛了,她连抬起头的力气也快没有了,她迷迷糊糊地想:难道就这样死掉了吗?
自己这一生还真是活得好糊涂,竟然到死了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楼下吧台里的无忧客栈老板似乎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他歪头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似乎又没什么动静。
恍恍惚惚中,她的脑海里又开始闪现出许多的画面,有飞机飞行在云海里的画面,有她和很多旅客坐在机舱里的画面,还有空乘小姐微笑服务的画面。
自己显然是坐过飞机的,她的目光在飞机客舱里四处扫过,飞机的小窗口看出去,可以看到无边翻涌的乳白色云海,好像是童话里和电影里才有的景象。
客舱里还有很多客人,有的在闭目休息,有的在看手机,有的在小声聊天,而坐在她旁边的,她看了一眼后竟差点跳起来,竟然是无忧客栈的老板!没错,就是他的脸,只是发型和装束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又一阵头痛袭来,红蔷薇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她身子蜷曲在冰冷的地板上,及腰的黑头发湿哒哒的粘在身上,浑身湿漉漉地淌着水珠。
脑子里忽悠忽悠的一阵阵的黑暗朝她扑过来,好像有人牵着她的手,在黑暗的隧道里不停地奔跑,似乎黑暗永无尽头,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奔跑的脚步声和回音,还有他们粗重的喘息声。
似乎终于跑出了黑暗,却又看见一片火海,炙热的火苗肆虐着,在她面前燃起了冲天的火焰,火焰里还有个女人的身影,好熟悉,是自己吗?怎么会亲眼看着自己被烧死呢?
终于她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无忧客栈的老板到红蔷薇的房间给她送茶水,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想到刚才她要求烧水洗澡,可现在屋里一点水声也听不见,不由心里有些担忧。
可毕竟是女住客在里面洗澡,如果贸然闯入只怕会闹出是非来,于是又敲了敲门,还冲里面喊道,“姑娘,你没事吧?屋里有没有人啊?我进去送茶水啦!”
可是里面仍然没有应答,老板果断地推门,竟从里面被插上了,便又喊:“姑娘,你开开门,我是来给你送茶水的,你到底有没有事啊?喂!”
见还是没有人应,就一脚踢开了门,见到屋里的情形吓坏了,赶忙又将门关好,抓了件衣服给红蔷薇披上,就将她手忙脚乱地给抱到了床上,然后急忙去楼下喊伙计去找大夫。
回来之后,又去喊隔壁年长的吴婶子来给她把衣服穿好。
大夫来了之后对红蔷薇进行了针灸,她才缓缓醒了过来,见到眼前的大夫有些懵,客栈老板忙解释说,是隔壁吴婶子来她屋里借剪刀,结果看到她晕倒了,一旁的吴婶子笑着直点头。
“哎呦,姑娘,真是好险哪!要不是掌柜的发现的及时,啊,要不是掌柜的给你找来了大夫,你可就危险啦!”
红蔷薇看了一眼掌柜的,见他目光有些躲闪,她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猜到可能是他先发现自己晕倒了,然后却谎称是隔壁吴婶子发现的,怕是为了顾忌女孩家的颜面。
“谢谢吴婶子,谢谢掌柜的。”
大夫见她醒转,并无大碍,就询问她怎么晕倒的,她就将自己的病情告诉了大夫,大夫沉吟半晌,又拿出银针来在红蔷薇的脑袋上扎了几针。
还说每两日来给她做一次针灸治疗,之后开了副药方就走了,嘱咐她一定按时吃药,不能再耽搁了,否则性命堪忧。
掌柜的安排伙计去给她抓药煎药,药煎好了之后,又让吴婶子喂她,红蔷薇状况已经好转,可以下地活动了,就坚持不让他们照顾自己,无奈
掌柜的和吴婶子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可当掌柜的走到门口的时候,红蔷薇却又叫住了他,指着门外地上的茶壶说,“那茶水只怕已经凉了吧,能不能帮我再换壶热的来?”
掌柜的看见茶壶有些尴尬,脸上掠过一抹绯红,但依然平静地说:“行,你先歇着,我马上给你换壶热的来。”
自己记忆里掌柜的脸异常清晰,看来自己是认识他的,只是不是在这永乐城里,是在这孤岛以外的什么地方,或许是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什么世界里。
自己还是要了解一下这个掌柜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并不认识自己,自己之前也不认识他呢?
掌柜的很快就拎了壶热茶水,站在门外敲门,红蔷薇说了声“进来”,就去开了门。
掌柜的与她四目相对仍有些不好意思,就将茶水递给她,“姑娘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红蔷薇笑道,“掌柜的可以叫我小红,不知掌柜的怎么称呼?你,你们救了我,我总不能来你的姓名都不知道吧?”
掌柜的咳了一下,“我姓米,叫米拉索莱。”
她一听笑了,觉得这名字好奇怪,“米拉索莱?这名字?怎么觉得那么奇怪呢?”
米拉索莱也笑了笑,露出满口白牙,“名字而已,就是个称呼罢了。我这里是无忧客栈嘛,一般人听了我的名字都会笑一笑的。”
红蔷薇觉得放松不少,“也是,我还认识个人,叫查理的猫呢!”
米拉索莱一听也来了兴趣,“真的吗?在哪里认识的,这么有趣,我也想认识认识。”
她睫毛抖了抖,“记不得在哪里认识的了。”
米拉索莱关心道:“小红姑娘,你跟大夫说是因为头痛失忆了吗?”
她点点头,“嗯,连为什么头痛我都不记得了,自己到底是谁从哪里来的也不记得了。”
米拉索莱听了之后,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啊!难怪!”
红蔷薇问他,“你来永乐城多久了,故乡是哪里记得吗?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米拉索莱摇摇头,“故乡不记得了,我大概是孤儿吧,所以也没有什么亲人,只记得来永乐城已经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