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只是一个劲儿叹气,“没办法,在这永乐城里,只能身不由己。”
红蔷薇问她,“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一直这样躲着他吗?”
小雪摇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那么有钱,永乐城又不大,迟早也会被他找到的。”
她有些担心,“那怎么办?”
小雪想了想,“小黎姐姐,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一定要替我保密,我想出城,离开永乐城,逃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红蔷薇垂下眼睫毛,“我一定替你保密,只是你打算怎么出城?”
小雪摇摇头,“我还不知道呢。但我无论如何都要离开那个丑八怪,我不想自己一辈子都受他的摆布。”
而后她又可怜兮兮地看着红蔷薇,“小黎姐姐你一定要帮我。”
红蔷薇不由对眼前这个萍水相逢的可怜女孩有些动了恻隐之心,“你且先住下,之后再从长计议吧。”
晚饭后,她下楼和米拉索莱约定了晚上见面的时间,当她再回房间是时候,竟然发现小雪好像在翻她的东西,虽然她极力掩饰,但红蔷薇还是起了疑心。
但想到小雪可能缺钱,就问她,“小雪,你的钱够用吗?不够的话,我可以借你一点。”
谁知小雪竟说,“我不缺钱,逃走的时候,我拿了他家里好多银票,用不完的。”
快入睡的时候,米拉索莱来找她,红蔷薇就跟着他走了,小雪好奇地看着他们出了无忧客栈。
晚上她就留在了米拉索莱家里,没再回来。
和米拉索莱温存过后不久,她就睡着了,还做梦了。梦见自己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胳膊被捆着绳索,脸上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自己跪着低着头,被眼前一个看不见脸的女人拿着鞭子抽打。
每一鞭子抽下来,她都钻心地疼,可她就是不肯服软。
那个女人一边抽打,一边训斥她,“我苦心调教你,你竟不知好歹,不学会本事,你只能做下等人,只能被送去低级的妓院,连芳菲院你都进不去。”
她咬着牙,“我不要去芳菲院。”
女人笑了,笑声尖锐刺耳,“在这永乐城里,岂能由得你来做主?要么去芳菲院,要么给人家做养女,否则你只能有一条路可走。”
她抬起了头,“什么路,我走!只要不去芳菲院,不给人做养女,不用伺候男人,我愿意去做。”
那女人有笑了,“好,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将来可别怪我。想不伺候男人可以,但是伺候男人的本事你必须学会。想走这条路,可是要比芳菲院的花魁还要有本事才行。”
她倔强地问,“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女人抬起她的下巴,“做什么?杀人!你现在反悔也没有用了,来人哪把她给我送到隔壁房间,让未来的武将军好好调教调教她。”
她甩开自己的下巴,扭头道,“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女人恶狠狠地甩手给她一个大嘴巴,“没出息的东西!死算什么本事?人就是要活着,千方百计地活着,甚至杀人也在所不惜!你懂不懂?要是你成了女杀手,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他们都怕你,怕你杀了他们!到时候伺不伺候男人那就是你说了算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
女人笑了,“当然是真的,隔壁就是武将军,他今天怎么对你的,你一定要记住,直到你有足够的本事杀了他的那一天,你就会明白我说的都是真的!”
接着她的面前就出现了已经被她杀死的武将军的脸,那张脸狰狞恐怖,淫邪又暴虐,红蔷薇被吓醒了。
米拉索莱问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做了个噩梦而已。”
比起梦里遭遇的冷酷和残暴,眼前的温馨更加诱人,再铁石心肠的女人也是希望身边能有个温暖的男人陪伴,有温情谁还会要冷酷呢?
可是就因为眼前的一切太温馨太美好了,竟然完美得没有瑕疵,红蔷薇的心里反倒觉得不踏实,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为什么呢?
她不由想到了小雪,看似完美的理由,看似合情合理,但是她为什么会觉得小雪很奇怪呢?
大夫已经不再给她针灸了,因为她的头痛症状已经好转了,汤药也不用再继续喝了,可是她仍然没有完全想起来自己是谁。
大夫说她脑部的淤血已经清除,剩下的就看时间和际遇了,随着时间推移,她可能会藉由某些事物很快想起来,但也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她忽然醒了,觉得身上凉飕飕的,竟然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米拉索莱不见了,她赶紧披上衣服下来寻找。
结果借着微薄的月色,发现在院门口处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她很是熟悉,就是米拉索莱,而另一个居然是小雪!
她赶紧回到屋里又躺下了,闭上眼睛假寐,不久米拉索莱也回来了,继续躺在她的身边睡觉。
她眼睛闭着,身子一动不动,可是心里却像翻开了的锅一般,各种疑问在她的心里生了出来。小雪半夜来找米拉索莱干什么呢?
小雪到底是什么人?和躺在自己身边却可能同床异梦的米拉索莱又是什么关系呢?
这样一想,之前和米拉索莱之间的温存顷刻不见了,红蔷薇的心里开始变得冰冷起来,说到底她和米拉索莱也是互不了解,不过是露水夫妻罢了。
她不能确定米拉索莱对她究竟是不是真心的?男人的心要如何确认呢?除非开膛破肚,将他的心挖出来看,可是即便是挖出来了,也未必能看的真切,不是吗?
第二天回到无忧客栈之后,见小雪安然无恙,她便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你不是说不敢自己一个人睡一个房间吗?还特地要跟我一个房间,昨晚我不在,你不是也睡得好好的吗?”
小雪笑着解释,“别提了,昨晚我没有睡好,一晚上都是点着蜡烛睡的。小黎姐姐,今晚你留在这里陪我好吗?”
红蔷薇想了想,“好吧,那我今晚就不出去了,反正身子正好不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