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脸色灰青，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青色衬衫的半大孩子就站在自己面前，那个孩子左眼脸下有一颗红艳艳的痣，
正是自己夭折了的十二岁的女儿，李玉芳，
李玉芳眼睛盯着俩人，很明显对李凡凡更感兴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凡凡，就像狼看到了血一样，
二奶奶看自己女儿现在的样子也顾不上高兴了，总感觉自家闺女下一秒就想扑上来钻进李凡凡的身体里来个借尸还魂一样，
从口袋掏出另一张黄符在碗里点燃，李凡凡看见黄符烧着的一瞬间，碗里冒出了一小股黄烟，黄烟顺着面前姐姐的鼻子飘了进去，
然后姐姐的眼睛就不再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了，而是好像迷糊了一阵子一样的，等姐姐再醒过来就好像变的不一样了，
具体怎么不一样，李凡凡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李玉芳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梦里自己浑浑噩噩的，直到在这个七月半自己感觉到了一股特别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每天被吊着只能轻飘飘的，突然脚能落地了一样，
看着面前比自己矮小的李凡凡，李玉芳好奇的歪了歪头，“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面前的女儿终于有了人性不再是怨鬼的模样了，二奶奶抽搐着鼻子，激动的哭出了声，
李玉芳被旁边的这个奶奶突然的哭泣吓了一跳，还没有明白奇怪的奶奶为什么哭，那个奇怪的奶奶突然朝自己扑了过来，李玉芳以为自己会被抱住呢！
奇怪的奶奶却从自己的身体穿了过去，低头看了看自己透明的身体，又瞧了瞧自己不着地的双脚，李玉芳才忽然想起来，
那天中午妈妈要去洗菜，自己看妈妈大着肚子不方便就自告奋勇的去河边帮妈妈洗菜去了，自己在河边洗菜…，
然后呢？
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李玉芳焦急的在原地转圈圈，转了几圈才恍然大悟，
是她们来找自己去玩，自己本来是怎么也去不了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突然就感觉很难受，喘不上气，感觉肺都快被憋炸了，肚子快撑破了，自己怎么都动不了，
然后又过了一会，自己突然就感觉不难受了，被她们拉着手带着去了山上，后来呢？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李玉芳总感觉自己好像记得，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妈妈，”李玉芳轻声呢喃着，她想见见妈妈，妈妈知道自己没了该多么伤心啊！
“是你们把我叫出来的吗？我想见见妈妈，你们能带我去看看妈妈吗？”
听到自己闺女的话，二奶奶胸口一阵一阵的疼，
“娃唉！”
二奶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就是你妈妈啊！”
八十多岁高龄的二奶奶，早已经不是李玉芳记忆里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皮肤已经不复年轻时的光滑有弹性，而是变成了老树皮一样的褶皱，只有脾气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样的温柔一样的慈爱，
走到自己闺女的面前，二奶奶悲痛可怜的说，“芳芳，我是你妈妈啊！你能感觉到的啊！”
“傻孩子，妈妈找了你好多年啊！你到底去了哪里啊？”
好半天解释，李玉芳才真正明白，面前这个八十多岁的奶奶真的就是自己三十多岁的妈妈，
两人叙旧一会，二奶奶才问到，到底当年是怎么回事！
李玉芳回忆了一下，“是几个比我小的小孩来把我带走的，他们说要带我去玩，然后我就被他们拉着手带走了，”
中间省略了自己被活活闷死的痛苦，
“什么小孩？”
李玉芳想了想，“比我小，有的还不会跑，只会爬，”
“你们平时都在哪？”二奶奶又接着追问，
“平时就在山上啊！”李玉芳指了指背后，
背后是连绵起伏的大山，几里地外，有一道沟，
老人家长说，建国以前，里面全是欢子，欢子就是野猪的意思，后来反正是没了，但是具体怎么没的也不太清楚，版本甚多，总之是留下了一个名字，欢子沟，
这些年早夭，或者刚出生的死胎，又或者是重男轻女的人家生下的女孩不想要，就会丢到欢子沟里，有心的人家会给孩子包个稻草挖坑埋下去，不在意的人家就把孩子那么丢在沟里，
“可我当年也去欢子沟找过你，没有招到你的魂，也没有感觉到怨灵的存在啊！”
二奶奶也去过欢子沟，却并没有找到自家闺女的魂，
李玉芳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我们平时都在外面飘来飘去的到处乱跑，要么去满山蹿，要么就晚上去村子里吃香火，”
听到自家闺女提起香火，二奶奶问到，“昨天晚上是你找的狗娃吗？”说着把李凡凡往身边拉了拉，
李玉芳看了看狗娃，点点头，“她好香啊，”
“昨天晚上我们老远就感觉到了一股香味，就顺着香味找到了她，”
说着还吸了吸鼻子，意犹未尽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闻不到她的香味了，”
二奶奶看着自家闺女，闺女还是生前的模样，就连脾气都没有变化，闺女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和绑头发的草绳看的二奶奶鼻子发酸，眼眶发涨，
把地上放着的衣服和女儿生前的头绳点燃，烧光以后，李玉芳就在地上看到了一件自己从前穿的衣服和断掉被打了结的头绳，捡起地上的衣服，李玉芳在身上一贴，衣服就完完整整的穿在了身上，头绳也替代了草绳，
李玉芳穿好衣服背后一片白桦树忽然晃动了起来，一丝风都没有的情况下，白桦树哗啦啦的摇晃着，二奶奶立刻站到了李玉芳的背后，右手拉着李凡凡，大喝一声，掏出了李凡凡胸前挂着的八卦镜，对着白桦树的方向把月光折射过去。
情况看着就不对，一边是自己的妈妈，一边是自己几十年一起玩的好朋友，李玉芳情急之下冲到二奶奶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