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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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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葭迩的堂姐就是猴子现在的老婆倩倩,也是吴光的前女友。云风听到这里时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这种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的情节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边。任他想破脑袋也无法想象出吴光的前女友嫁给了自己的好哥们猴子。

这件事还得从十年前说起,当时吴光和猴子一起在静之市人民医院实习,轮转到肿瘤科时认识了同在里面实习的护士倩倩。吴光高大帅气的外型一下子抓住了倩倩的少女心,也就是说她对吴光是一见钟情。

倩倩是个热情奔放的姑娘,她所奉行的原则就是喜欢就要大胆说出来,扭扭捏捏不是她一贯的作风。恰恰她的这点直率戳中了猴子的心窝,猴子就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在他眼里,总觉得那种矜持的女孩子都是故作矫情,端着架子,没有一点可爱之处。

曾经的他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孩子能够追到她喜欢的人,一直在旁边助攻,最后倩倩终于如愿以偿地和吴光在一起了。只不过,好景不长,没到半年,倩倩就对吴光提出了分手,而小小,是那时候倩倩送给吴光的生日礼物。

对于倩倩最后嫁给了猴子,葭迩表示她也挺吃惊的,完全没有想到。她问过她堂姐,当时对方给出的答案也很奇怪,“命里注定的。”

送走葭迩,云风回到店里时,火炽正倚在柜台上唱歌,看到他回来,火炽悠悠地走过去,抱住对方。未如往常,云风没有推开她,而是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小声地问了句:“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火炽放开他,一双桃花眼潋滟似水,笑着回答道:“等你回来呀。”云风揉了揉她头发,笑着说道:“火炽,明天送你去桃花涧好不好?”

“不好。”说完火炽嘴巴一撅,转身欲离开。云风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哈哈哈哈哈哈,你俩干什么呢?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呀。”

门口传来纤尘的笑声,云风放开火炽,恭敬地对他作了个揖。纤尘摆了摆手说道“对了,墨少那个老不死的呢,是不是又睡觉了。”

“哟,你还敢来。”纤尘的话音刚落,墨尧就说着话从后院走了过来,两眼直直地盯着对方,澄澈的眼睛里夹杂着丝丝火气 ,愠怒的脸上写满了不快。

纤尘悻悻地移到云风背后,两只手交叉缩在袖子里,咳嗽了两声,弱弱地说道:“我来是有正事的,接火炽去桃花涧。”

“我不去。”纤尘刚说完,火炽就急急地回了一句,她移到云风旁边,用手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对方为她说句话。云风移开她的手,无奈地说道:“不,火炽,你得去。”

“云风说的没错,火炽,别任性,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你觉得如果你现在不去桃花涧,你还能活几年。”墨尧附和道。

“我本来就没活着,难道还在乎吗?”火炽不悦地反击道。

纤尘呵呵地干笑了几声,游离到火炽身边,“我知道你是舍不得离开云风,但他不能和你一起过去,他有他要做的事,你只有养好自己的身体,以后才能更长久的和云风在一起。”

“可是......”火炽咽下了即将说出口的话语,想到葭迩,她的心不自觉地一缩,算了,如果这是命里注定的话,就算自己再努力都是没用的,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想到这,火炽微微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随着纤尘一起离开了“呓语”书店。

关灯之前,云风走到书架旁,将《黯淡无光》从书架里抽出来,用手摩挲着书的表面,黑漆漆的角落里,一盏昏黄的台灯静静地立在桌子上,旁边四个大字后面拖着长长的阴影。看着这样的封面,一股压抑之情涌上云风的心头,他两眼无神地盯着眼前的书,思绪万千。对于吴光的事,他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神秘电话也好,小小的死也罢,他完全想不出是何人所为。眼前的事就如一张大网,牢牢地将他们几个人兜在里面,原地打转的同时,摸不清出去的方向。

站了一会之后,云风将书重新放到书架里,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房间,窗外的风吹的树叶飒飒直响,一霎微雨洒庭轩,风露渐变,悄悄至更阑。他起身去关上窗户,愁思萦绕在他的心头,心里的雾霾怎么都挥散不去。

第二天一早,云风早早地就起床了,他穿上运动服,朝着附件的山坡走去。秋日的清晨,寒露微微,凉风迎面吹来,带着丝丝寒意,秋雨的洗礼让周围雾气缭绕。云风将手揣在衣兜里,沿着山路慢慢地向上爬去。

随着太阳的升起,周围的雾气慢慢地散了,朦胧中,云风瞧见前方有一人站在树下,他加紧脚步走了过去,果不其然,吴光沐浴在晨曦中对着远方祈祷。

“小小就在这棵树下,你看远方,粉红色的朝霞里暗藏着天使之国,我想,此时小小正在天国里愉快地玩耍哩。”说到这里,吴光的双眼闪烁了一下,他回头看了一眼云风,转过身来偷偷地抹眼泪。

云风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在凉风下微微抖动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能做的,就只有陪在他旁边,一同看朝阳升上来。

下山的路上,两人默默无语,随着太阳的升起,路边花草树木上的露珠开始蒸发,水蒸气弥漫在周围,晕出一圈圈的光晕。两人在十字路口分手之后,吴光直接去了医院,云风则转而回了书店。

墨尧早上起来之后就抱着胖太坐在院子里发呆,后院仿佛是独立于这个世界而存在的,外面萧瑟的秋天跟它毫无关系,里面永远四季如春,散发着勃勃生机。云风回到书店时,提着泡芙兴奋地满屋子喊火炽,一圈找下来没有看到人影,他才意识到火炽已经跟着纤尘去了桃花涧。

看着空荡荡的书店,云风兀自叹了口气,将泡芙扔到桌子上,径直去了后院,他一屁股坐到墨尧的旁边,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怎么?火炽刚离开,就想了。”墨尧酸溜溜地说道。

云风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他将胖太从墨尧的怀里抱过来,使劲地揉着胖太的脑袋,弄得它不满地嗷嗷直叫。

“你喜欢火炽?”

听到这话,云风转过来盯着墨尧的眼睛,无奈地回答道:“你这是明知故问,你明明知道火炽于我而言,就像亲人一样,而我一直都在逃避她的感情,很多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墨尧浅笑着将胖太从云风的魔爪下救了出来,“其实火炽她明白你的心思,所以你也不必觉得烦恼,她看得比谁都通透。对了,你帮我去买本书。”

“买书?”云风吃惊地反问道。

“嗯,《放学后》,东野圭吾的。”

一路上云风一直在思索为什么墨少要买《放学后》,难道说这本书跟吴光的事情有关,他想不通。

穿梭于书架间,云风第一次看除了自己书店以外的书,花花绿绿,形形色色的封面令他眼花缭乱,他一本本抽出来,又一本本地放回去。很快,就找到了东野圭吾的《放学后》,云风随便翻了几页,并没有觉得这本书有什么特别之处,随手拿到柜台处付了账就回去了。

到了书店以后,墨尧正悠闲地坐在柜台后面喝咖啡,看到云风回来,他懒洋洋地抬起眉梢瞟了一眼。

“你最近越来越嗜睡了,没问题吗?”云风担心地问道。

墨尧打了个哈欠,淡淡地回答道:“没事,倒是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

听到这话,云风扑哧一笑,他将手里的书放到墨尧的面前,“你不问我倒是想不起来,最近竟发现自己长胡子了,你说奇不奇怪,而且,身体好像比以前更结实了,总觉得自己的骨头在长大。”

听到这话,墨尧的心里咯噔一下,睡意立马全无,他呆呆地看着云风,末了,兀自叹了口气,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离开了前厅,拿着书回了后院,留下云风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

出了后门,墨尧径直去了屋里,他从书架里抽出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慢慢地摸索,当听到“咔嚓”一声时,墨尧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他用力将盒子的夹层扯出来,在里面躺着一本黑漆漆的书,书的表面泛着幽蓝色的光芒,凑近看过去,“风迩终章”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墨尧深深地叹了口气,翻开书本,草草地浏览了几页后,默念道:果然,该来的终归要来,也罢,注定了的事,我也无力改变,若能顺利地结束《呓语玄谈》,倒也不枉此生。

另一边云风将咖啡泡好就径自回到柜台后面看他的手表去了,心不在焉的他一想到吴光的事心里就“咚咚”地跳个不停,他的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后,云风给吴光打了个电话,让他今天下班后来书店一趟。但对方告诉他今晚要值夜班,不能过来了。听到这话,云风踌躇了一下,他想让吴光无论如何都要过来一趟,但考虑到他职业的特殊性,便不情愿地挂了电话。

听到“嘟嘟嘟”声后,吴光将手机放进口袋,他抬头看了一眼外面,乌云黑压压地一片挤在天边,医院的周围显得昏暗幽深,他不禁打了个冷颤,裹紧白大褂,赶紧去了办公室。

临近下班时,猴子凑过来,约吴光这个周末出去钓鱼,他摆摆手,谢绝了猴子的邀请。现在的他,甭说钓鱼了,就是喊他去吃鱼,他都没兴致去吃。

做完所有的事,吴光站到窗边发愣,突然,背后响起了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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