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云风都没有讲话,葭迩看的出来他有心事,也没有说什么,阳阳并没有察觉到二人的心事,仍旧陶醉在自己的快乐里,一路上喜气洋洋,时不时还逗弄落在肩头的鸟儿。
三人穿过桃林,来到村子里,云风环顾了一下村庄里的人家,心想昨晚天太黑没看清,原来这个村子还挺大的,看布落的房子,少说也得有七八十家,但看到的村民怎么就只有三十来个,难道说我们并没有看到全部的村民,嗯,很有可能。
一旁的葭迩忍不住开口说道:“云风,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村子的房子布局有些奇怪。”
“是有些奇怪。”
说完云风使劲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跑去,葭迩慢慢地跟在后面,阳阳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俩,摸了摸后脑勺,跟着云风一起朝着山坡跑去。
等爬到到山坡上时,云风和阳阳站在小山坡的坡顶向下眺望,眼前的景象不禁让云风倒吸了一口凉气。
云风惊恐地说道:“竟然是一棵树的形状。”
这时葭迩才慢慢地爬上小山坡,当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她不禁睁大了眼睛,感叹了一声。她转头看向云风,而云风只是紧紧地闭着嘴唇,眉头紧锁。他现在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但身旁的阳阳不能给他任何帮助,现在唯一能帮助他的只有李婆婆了。
“走,我们回去。”云风迫不及待地说道。
三人到达家门口,李婆婆已经做好了饭,进入屋内后,云风帮李婆婆盛好四个人的饭。大家坐下来吃饭。
云风尽量克制住自己,显得漫不经心地说道:“今天阳阳带我们去了后面的祠堂,我看到悬棺了,现在村子里仍然是在用悬棺吗?”
李婆婆回答道:“是呀,从老一辈保留下来的,不过,也用不了多久了。
听到这话,邵源点了点头,继续往嘴里扒饭。”
云风接着说道:“我今天还看到了村子的布局,像一棵树。”
“嗯,我也记不清是多少年前了,总之从我记事起,村子就是这样布局的,就算哪家要盖新房子,也只是在原来的地基上修建,是棵桃树。”
听到这话,葭迩惊奇地说道:“婆婆你的意思是从先祖时期,这边的村子就已经是这样布局了是吗?我刚大致数了下,有七八十家,不过,昨晚还有今天早上我们就只有……”
李婆婆打断了她的话,“哎呀,我砂锅里还炖着鸡汤呢。”说着李婆婆拄着拐杖赶紧朝厨房走去。阳阳见状,立即起身先行到厨房。
不一会儿,阳阳端着砂锅从厨房过来,将鸡汤放到桌子上时,阳阳拿起筷子刚夹起一条腿,李婆婆立马打掉了他的筷子,对他做了几句手语,阳阳笑着点了点头,将砂锅推到葭迩面前。
李婆婆笑着对葭迩说道:“你这两天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应当多补补,这里没有什么好的,但这只鸡是自己家养的草鸡,营养丰富着呢,快喝点。”
葭迩脸一红,忙推辞道:“不不不,婆婆,我没事,可能有点水土不服,但我身体好着呢。”说着将碗往李婆婆那推。
李婆婆咧着嘴笑着说道:“姑娘,你不要客气,身体最重要,你的脸色一看就不是很好,要是病了,在这可没有医生的。来,乖,喝吧。”
葭迩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云风笑着对李婆婆说道:“婆婆,忘了告诉你我们叫什么了,我叫云风,她是我女朋友,叫鹿葭迩,很抱歉,到现在才想起来告诉你。”
听到云风介绍自己是他的女朋友,葭迩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还是很镇定地端起鸡汤喝了一口。一旁的阳阳一脸疑惑地看着云风,拉了拉李婆婆的袖子,李婆婆对他比试了一下,阳阳咧开嘴,露出梨涡开心地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云风起了个大早,在村子里转悠,他发现这里的房子都比较老了,有不少人家门上都上着锁,长年累月,锁已经上了一层厚厚的锈。他走到一家院子门前,正好有个人往外泼水,差点泼到他的身上。
云风看着她,刚想说一声没事,对方却急急地退了进去,重重地关上了门。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着,迎面会碰到村子里的人,云风本想打招呼,但大家对他都视而不见。他心里想着,看来这个村里的人很排外,还有,也许来时我们已经见到了全部的村民,那村子里其他的人呢?那些锁上门的住户都去哪了?村长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这些问题每次问李婆婆她都缄默不语。在离开之前,我一定要将这些问题都搞懂。云风暗暗地下了决心。
几天后,他们四个人正坐在堂屋里吃晚饭时,突然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声音,云风便放下碗筷,赶紧出去看了一眼。到院子外面后,云风拉住其中一个村民。
问道怎么回事?
村民带着哭腔回答道:“王大哥家的孙子白天去后山上玩耍,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说完,村民就往着后山上跑去。
云风跑回屋内对他们说道:“说王大爷家的孙子去后山玩,到现在还没回来。这样,我跟阳阳过去看看,帮忙找一下,婆婆你跟葭迩两人就待在家,等我们的消息。”
听到这话,李婆婆急忙说道:“那你们赶紧去,路上慢一点。”说完她拍了拍阳阳的后背。
云风拉着阳阳正准备朝门外奔去,葭迩一把拉住邵源的胳膊,说道:“小心一点。”云风点点头,急匆匆地朝着后山走去。
黑灯瞎火的后山,村民中不少人拿着火把,火苗星星点点,像山上黑夜里的眼睛,村子里的人不多,除去岁数太大实在不能出来折腾的,稍微走路利索的都出来了。就这,看起来也就十几来个,还都是岁数比较大的,在这里面,云风跟阳阳可以说是少有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了。
云风几步冲到最前面,找到村长。气喘吁吁地问道:“李村长,到底怎么回事,王大叔的孙子怎么就不见了?还有他爸爸妈妈呢?怎么没有看到。”
“不要提他爸妈了,他妈反正我们从来没见过,当时撑船去接的时候只有一个婴儿和一封信,哎……峰峰的命苦呀!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整呀?”离村长略带哭腔地回答道。
云风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这边山上又没有虎豹豺狼等野兽,他肯定是迷路了。”
一旁的王叔急忙打断了云风的话,“峰峰怎么可能迷路,这片山他自小就经常来。哎呀,我的孙子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呀!”
“行了行了,别鬼哭狼嚎的,赶紧找人吧。”离村长急急地说道。
走到山底,李村长说:“大家都听我说,我们分开去找峰峰,现在是九点半,不管找的到找不到,四个小时之后,我们还在这里汇合,也就是说两个小时的时候你们就要按照原路返回。”
说完所有人都分散开上山寻找失踪的峰峰,云风选了一条最难的山路,没办法,虽然他没有经验,但其他人岁数都太大了。
云风举着一个火把,走在磕磕绊绊的山路上,边走边喊着“峰峰”,心想白天看这座山秀色可餐,怎么到晚上阴森森的,哦,对,悬崖那边的悬棺,我的天。想到这,云风裹紧了皮衣,摸了摸口袋里备用的手电筒,瑟瑟发抖地继续往前走去。一路上不要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云风的嗓子都喊干了,他舔了舔嘴唇,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按照之前村长嘱咐的这时候该往回走了。
他停下脚步,看了眼周围,安静的出奇,黑乎乎的,让他想到深夜里医院的太平间。火把也早已烧完了,冒着青烟。他将火把头在泥土里捻了几下,直到完全看不到火星才扔掉。正在他准备掉头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草丛里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云风的后背沁出了一层汗珠。
“谁?是谁在那?”
草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云风蹲下捡起地上熄灭的火把,猫着腰朝着声源走去,不确定地问道:“峰峰,是你吗?”
“云风哥哥,是我,我是峰峰。”声音像从嗓子眼挤出来的一般。
听到这话,云风惊喜地扔掉手里的火把,赶紧冲进草丛里,才看到原来峰峰的小腿不小心被夹猎物的夹子夹住了。
“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说着云风蹲下,将手电筒递给峰峰拿着,他帮忙把夹子弄开,还好之前他见过这种猎物夹,所以弄起来一点都不费事,三两下就处理好了。扯开夹子后,峰峰腿上血流不止,云风用自己腰上的格子衬衫给他做了简单地包扎。过程中,峰峰瞄到云风的手指流血了。
“你的手没有关系吗?对不起。”
云风忙说:“手没事,来,起来。”说着将峰峰背到自己的后背上,下山。
回去的过程中,邵源问他,“峰峰,山上你们放了很多猎物夹吗?”
“从我记事开始,这座山上是没有野兽的,都是些小动物,所以我们从来都没有放过猎物夹在山上,听爷爷说前几年有个考古队过来考察,想开荤,就在山上放了很多,后来还没来的及收走,他们就被村长轰出去了,已经清理过一次了,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原来这样。对了,峰峰,你们村子里的人给我感觉很排外,你们是不是很讨厌外来人?”
“不知道,但我不讨厌,尤其不讨厌你。”
云风咧着嘴角苦笑了一下,心想自己怎么问小孩子这种问题,他怎么可能知道。不过话说回来,像这种村子,排外是很正常的,也没有必要大惊小怪。
云风背着峰峰,手里拄着熄灭了的火把,朝着山下走去。
山底下阳阳拽着村长的胳膊,嘴巴里嗯嗯呀呀,一脸兴奋地手指着不远处的云风他们。
这时候村民全部围了过去,王大爷喜极而泣地叫喊道:“我的乖孙子也,你可吓死爷爷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你的爸妈交代。”听到后一句话时,村长的脸色明显由高兴转为愠怒,村长不满地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找到就好,那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