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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情非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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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内黄文杰不知道,原先只以为是公主举荐了自己,不想原来是平日深居简出的夏妃娘娘所为

宫女紫鸢一愣,想起永安公主的母妃夏妃,为前朝贵族之后,12岁便嫁了武宗帝,平日里吃斋念佛,极少理会俗世,夏皇妃生性淡泊,而李东阳大人博学多才,平日两人会时不时谈经论道,也算是志同道合,君子之交了

可是,前段时间,夏妃还在为永安私自悔婚,怪罪于她,现在如果再拿黄文杰的事情去求夏妃,怕不是自找没趣了,正在犹豫不定,永安公主已经起身,奔去门外,她道

“紫鸢,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做母亲的没有不心疼子女的,母妃知道我对黄状元的情谊,不会不帮”说着,便往晴芳居而去

球内方明和黄文杰一起跟随,方明道:“黄兄,这公主对你还真是用情至深了”

“书生自知,之前却不知公主还去了她母妃那里”黄文杰回复

到了晴芳居,夏妃看一眼永安,便知她今日来的目的,永安公主幼年时与夏妃同住晴芳居,那时便有一男子常常入梦,长大后永安公主更是拿着这画像,四处寻找梦中之人,起初夏妃反对,但公主长年寻而不得,夏妃也就睁一只眼闭只眼

夏妃平日无事喜爱研究命理,深知永安此生必有此情劫,那日武宗帝知会夏妃,将永安嫁于驸马梁佩玉时,夏妃觉得此人命格倒是添旺,如若嫁了,永安情劫便渡,不想婚礼当日,永安却无故悔婚,世人不知,身为母亲的夏妃肯定知道,为了画中之人黄文杰,还编造谣言诬陷驸马,夏妃气的,婚礼那日至今未肯召见永安公主

今日,她不但自己来,还带着不情之请,夏妃隔着雕花门栏,看着长跪在殿前的永安公主,摇头叹息,实在看不得女儿受苦,夏妃于宫女陪同下打开殿门,将永安引人堂内

球内黄文杰心疼的想伸手去扶公主起身,一边方明道:“你碰不到她,别白费劲了”,黄文杰一想是的,便叹了一口气,缩回了手

永安未顾得腿上酸疼立马起身,酿酿跄跄走去夏妃身后为她锤肩,乖巧的再唤一声:“母亲~”

夏妃不语,只是喝了一口茶水道:“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李大人都说过了”

“母妃~那你可与那李大人说说,莫要浪费了良才啊”永安一喜

不想,夏妃面目严肃,回道:“这黄文杰是高中状元,于翰林院管辖,他的仕途自是由你父皇安排,为何需要你我去找李大人?何况自古后宫不得参政,你可知道?”

永安一听,立马哭唧唧,用哀求语气道:“黄状元入京半年有余了,他才华横溢,玉洁松贞,父皇却迟迟不用,儿臣心疼黄状元心怀天下,徒有鸿鹄之志,可惜父王却视而不见,而李大人身居要职,名满天下,正是贤良方正臣子的榜样,如若李大人可将黄状元带于身边,必然可得一心腹干将”

“永安~”夏妃低声怒喝:“莫要大逆不道,在此胡说~你这样说话,让李大人如何自居”

“啊……”看到母妃生气,永安公主才发现自己失言了,回过神,立马撒娇耍赖起来:“母亲~你去求求李大人吧,乡下孩子能到这里为官,不容易,儿臣又与黄状元有缘,我们帮帮他吧”

夏妃虽然深居简出,但是当今朝庭局势她还是知道,武宗帝由那刘瑾为首的八虎哄着每日玩乐,不理朝政,所以什么贤臣良才,武宗根本不在意,而当今朝廷事务多由李东阳代理

永安公主往李大人这里举荐,思路是准确的,夏妃之前也有打听这个黄文杰,此人品行倒也是端正,不是阿谀奉承之辈,无法与刘瑾一众人等苟同,于是嘈讽问道:“黄状元在这城内无亲无故,所以永安你就要打算做他的亲人了吗?”

“永安也想……”永安听着居然脸微微一红,想也不想的回答

“不许想~”夏妃看永安,居然如此诚实,立马喝斥道:“永安,现如今你是有夫之妇,皇家儿女要恪守妇道,不可落人话舌,今日本宫可以帮黄文杰举荐,但是今后永安你必须回避黄文杰,这宫里人人都知黄文杰便是你画中之人”

“人人都知,你不知道吗?黄兄”球内方明奇怪的问道

“当时被公主召见时不知道,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黄文杰抓抓脑袋

永安公主听了咂舌不悦,王文杰是他的梦想怎么可能不见,不过目前处境,先答应了再说,只要先把黄文杰的事情办妥

于是答应道:“儿臣明白,请母妃一定帮助黄状元”

“啊?”方明又问道:“公主居然同意不来找你了吗”

黄文杰似乎有丝失落:“确实,公主举荐书生后,有一段时间是未再见书生了”

方明“哦”一声,似乎也有一些失望,方明也开始觉得这个永安公主傻的有一点可爱

果然,公主找夏妃举荐不久后,黄文杰便平步青云,由内阁大学士李东阳,从翰林院带入了内阁幕府,职务从侍读学士,官正六品,每日整理奏章并翻译,虽然不是李大人贴身助理,但是日日能见到李大人,并可时时聆听大人教诲,数月相处,黄文杰更钦佩李大人品德高尚,不愧于为人表率,黄文杰深觉受益非浅

同样,黄文杰走马上任数月内,处理公务已大致游刃有余,李大人对于他很是欣赏,黄文杰为人光明磊落,处事克己奉公,李大人只觉当日幸好听了夏妃,收到了这样一个下属

而黄文杰上任以后,有日,提谢礼,去凤阳阁登门道谢,却被侍卫拦住,黄文杰奇怪万分,离开时,宫女紫鸢再带着小吃由小道追来

她不免惋惜道:“永安公主对黄状元思念不已,只是门卫是永安公主母亲所派,不方便出来相见,只得准备小食让黄状元带上,以表相思”

黄文杰疑惑,但不便多问,接过小吃后,向紫鸢作揖道谢:“紫鸢姑娘,请代微臣谢过公主”,说罢,将手中礼品递给紫鸢转交

凤阳阁内,方明却看到永安公主正踩在梯子上,趴在墙头往黄文杰方向张望,满脸哀怨,一群小太监扶着梯子摇摇晃晃

“呃哟,这永安公主怕不是要想死你了,你看她这小表情”方明也觉得她挺惨,想见见不到,

球内黄文杰更是心疼:“此时门外的我并不知,公主真用心良苦了”

时光荏苒,正值宫中张灯结彩,天下喜迎元宵之际,处处热闹非凡,黄文杰也来了两年有余了,今日黄文杰收到家乡妻子来信,欣喜展开:

“吾郎爱鉴,见字如晤

两年未见,甚是思念,吾郎于朝廷得贵人提拔,妻千里祝贺,寒窗数载,吾郎如今学以致用,得以报效朝廷,为祖业争光,妻为之有幸,愿吾郎今后继续精益求精,不负家乡父老期望

白发催年老,青阳逼岁除,家乡父母老矣,吾郎莫优,妻自会携儿晨昏定省,吾郎于京安兮

家中宜安好,吾郎离家两年,小儿一尺三寸婴,现今贤儿已喃喃呼父,盼归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妻断肠时”

“哎,好伤感”方明撑着蓝色球体,在一边跟着一起读信:“老家的妻儿在等你回去”

“是啊”黄文杰想起了老家的妻子,不免黯然神伤:“可惜书生愧对于她们”

球外黄文杰读完惆怅不已,默默收起家书,心中又是思念又是愧疚,想着有日必定将妻儿老小领到京城安家

可是再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俸禄不高,为官时日又短,尚未存得那么多积蓄,可以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置办房产,不免叹息了一声

心烦意乱之际,便收拾完公文,起身去闲逛城外市场,放松一下心情

于是,黄文杰只身来到集市,今日元宵有大型灯会,晚上还会放烟花

天色将幕未暗,街上的摊贩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传说元宵当日到灯会走一走,可保来年身体健康,于是,百姓们纷纷出来“走百病”,集市处处人声鼎沸,此时,天未暗,众人都在灯下等着点灯,大家猜着灯谜,吃着糕点,看着百戏,热热闹闹

方明在球内兴奋的东张西望,而黄文杰也是笑盈盈地跟在后面

球外黄文杰也一时高兴,暂时沉浸其中,他走到了花灯之下,抬头看灯谜,只见一个花灯上绑着的纸片写着:

“头顶羽毛小士兵,年纪轻轻好拼命”

黄文杰一乐,这不就是写着他夫人翠儿的名字么,于是伸手去揭那纸条

不想,有一双女子的手同时与他扯住这张纸,在这两只手同时拉扯下,这张纸“呲啦”一下被撕成了两半,黄文杰一惊,接着抬头去看那只手的主人

只见对方也正惊谔的看着他,两人再同时叫出:“是你?!”

此刻,明月当空,华灯初上,身边彩灯被一下点起,人群一阵欢呼,伴随着一阵“砰砰砰砰”,天空中烟花四起,绽放华彩,人间顿时被映照的流光溢彩,如同白昼

“完了,真是无缘不相见呐”方明看着立于黄文杰对面的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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