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回到了家门九娘就绷着腮帮子,一脸的不快,惹得林醒也是尴尬无比。自己本来好心想逗九娘开心,趁势缓解夫妻关系,可是半路发生了一点变故,自己稀里糊涂地打听起唐苏来,想当然九娘肯定恼上了。
男人和男人恼上了不外乎就是挽起胳膊打一架来一个一刀两断,而女人和男人恼上了倒也大不了离婚一说,可是女孩恼上了就说不透了,纵然要男人花费较多的心思去寻起根由,解起困难。九娘虽是人妻,但是骨子里却如少女般天真烂漫的,温柔贤惠但是偶尔也有女孩固有的嫉妒心作怪
回到了家里九娘只是赌气不搭理林醒,林醒坐在方桌一旁看着九娘发呆。九娘见林醒盯着自己的脸瞧说:“你盯着我瞅什么?莫非我脸上有你的唐苏不成?”
林醒一挺腰含睇而笑,“你这说的哪里话?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爱咋瞅就咋瞅,难道你还不让我瞅?”
“瞅是能瞅的,就怕你瞅出花样来,想着法子用花言巧语哄骗我!”
“我要是哄骗你就被你那狐狸姐妹用狐爪掏心掏肺,到时候你拿着我的心肝看一看是不是黑的。”林醒突然伸手拉住九娘的手微笑着说。
九娘笑着啐了一口说:“你要发誓不再和那个唐苏来往,我什么事情都依着你,不然你这漂亮媳妇就离家出走,躲到那深山老林里接着修炼。”
林醒立马笑着伸出右手举到头顶信誓旦旦地说:“我林醒要是哄骗九娘,日后必定被乱刀砍死,剁成肉泥。”
九娘抓住林醒的手,倾斜着身子歪倒在林醒的怀里嘴唇张开轻轻地说:“好了!好了!不要说胡话了!你要是剁成肉泥恐怕是我也回天乏力了,到时候我总不能和你的半截身子过日子。”
林醒渐渐收住了笑容说:“你换一身衣服吧!这身舞衣做起事情来总不是那么方便。”
“好喽!我听你的。”说罢,九娘就起身回到卧室随便在衣橱里拣了一身漂亮衣裳换上,照了照镜子满意才回转到林醒面前。
两人就这样和解了,算是一件幸事,林醒心里也就踏实了。至于唐苏他虽然心中担心的不得了,但是想到有九离陪着她心里也就有了谱。他明白唐苏之所以不见他是因为怕他嫌弃她变得老迈丑陋,今天打听到唐苏竟然回到了北平却仍然不见他,怕是真的对他和九娘有几丝怨恨。
九娘在段家倒是闲的慌,她不喜欢和佑琦、佑依一起玩,因为这两姐妹喜欢外出到交际场上结交一些公子哥,九娘压根不喜欢,所以只能一直在家里呆着。林醒一直想请一个私人家庭教师,让他能教导九娘多认识要几个字,以后可以看看小说书打发时间,但是九娘嫌弃教书先生都是男的,而且总是色眯眯的看着她,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结果这事也就没了着落,然而在今天下午林醒去军营和一群丘八谈论着如何购买军火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叫家淑的女孩。那个女孩既然会唱大鼓书,想必也能识字,如若让她教导九娘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于是林醒便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过了几天想起的时候便自己一个人到了之前的那个胡同口看一看那个名叫家淑的姑娘是否还在。
到了地方,林醒站在一旁的柳树下远远地望着那个姑娘,发现她今天穿的衣旧朴素,只是她的脸上比以往更加干净了许多,眉毛和头发都是经过仔细打扮梳洗过的。当她扯着嗓子唱着大鼓书时脸上的表情总是风云变幻的,仔细听了几句唱词顿时感到格外的有趣。
林醒走进家淑的大鼓一旁没有言语,家淑也转眼瞧见了她愣了一下脸上突然一笑又接着唱。等唱完了她才低着头转向坐在一旁椅子上抽着烟卷的父亲喊道;“父亲!先生来找你了。”
家淑的父亲一下子从椅子上起来和颜悦色地盯着林醒说:“先生你又来捧场了,真是太感谢你了!”
林醒笑了笑说:“上次走的匆忙来不及打听一下大叔的情况,不知你贵庚贵姓呀!”
“我今年五十二了,名字叫做赵有汉,河北人。”赵有汉吸了一口烟笑容可掬地回答。
林醒笑着寒暄几句便笑着岔开话题说道:“大叔,我想找你的女儿说点事情,不知道可以吗?”
“自然可以,就是她平日见了生人倒是老实,就是见了几次熟人就活泼俏皮了,万一她说错了话,望先生担待着些。”赵有汉客客气气地重新坐在椅子上微笑着说。
“没事!那样的女孩倒是相处起来多了几分乐趣。”林醒笑着说完便扭头走到家淑,而家淑听到林醒的话有点拘谨,不知道该怎样说话。
林醒见家淑红着脸怪好笑的,便问道:“我给你的钱你为什么不买一身漂亮的衣服鞋袜,现在还这样打扮?”
家淑倒吸了一口冷气抬头说:“我是家贫人家,倘若真的穿了一身漂亮衣服在这唱大鼓书,谁还来光顾呀?再说我这身份和漂亮衣裳也不趁的,怕是穿了也让人笑话。”
“我倒不觉得你和漂亮衣裳不般配,要不然你也不会买了衣服不穿,但是胭脂水粉倒是涂抹的显眼好看。”林醒感到眼前的女孩说话十分有趣,情不自禁地想要揭穿她的伪装。
这席话句句碰到了点子上,猛然让家淑不止该怎样回答,只好沉思一会儿后回答说:“先生还说正事吧!扯到女孩子梳洗打扮上让那我一个女孩子怪不好意思的。”
林醒笑了笑说:“好!好!我请你帮一个忙。”
“呦!先生还有让我帮忙的时候?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林醒挺着了腰杆,边走边说:“我家有一个女孩需要一个女教书先生,所以我想请你教她读书。”
“多大年纪?”家淑拿起大鼓上的一本小书轻声地问道。
“就是前几天的那个漂亮姑娘,别看她穿的时尚,但是压根认识不了几个字,所以想要你教一教她。”林醒以诚恳地语气瞧这家淑的眼睛说。
“那倒也可以,只是我怕我识字不多误了她的学习。”家淑放下书低头回收捞过自己的辫梢玩弄着说。
林醒轻轻笑了一下,“我也不指望她吟诗作赋,只要她识字能读几本小说图个乐子就行了。”
家淑听了心中颇为心动,眼前的这个林先生不仅长得英俊潇洒,而且对她与父亲都是礼貌有加,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若是到了他的府上教书不仅能涨涨见识,而且还能获得一笔不小的资费,想到着家淑心里十分中意,只是她不敢自主答应。
“你且问过的我家爹爹,不然我不敢答应你呀!”家淑把脸一红羞羞答答低头说。
“你莫要担心!我不外乎多花几个银钱,到时候你教她读书,大叔在家享清福。纵然以后你教书完成了,我也会给你找一个大家酒楼的位置让你们唱大鼓书,到时候赏钱可比这强多了。”林醒说道。
家淑踌躇了一会儿,心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她一言不发地转身小步跑到赵有汉身边躬身凑到他的耳畔把林醒说的都叙述了一遍。
赵有汉听完后顿时眉飞色舞地小声说:“这是全由你做主吧!我就不管了。”
“谢谢!”家淑怀揣着激动不已的心情道了一声谢旋即转身飞速跑到林醒身边故作淡定地说:“先生!他同意!那我一个姑娘家也没有反对的了!”
林醒忍不住拍了一下手掌说:“那好!你现在就和我走吧!她估计见了你给她教书肯定乐开了花呢!”
“啊!你待我回家拾辍一下呀!不然我这样子她定然不让我给她教书。”家淑害羞地满脸通红说。
“好!我等着你!行李就不要带了,大帅府上什么都有,不缺你的几件衣裳被褥。”林醒也站累了依靠在墙边笑着说。
家淑兴奋的点头转身和父亲商量一番便大步流星地绕过胡同口一溜烟地不见了。大约过了半小时胡同口一个身穿蓝绸上衣、百褶黑裙子、黑皮鞋的女孩子突然说唯唯诺诺走了过来。
林醒开始没有看清楚,等到她走进才看清楚,不由得惊讶说:“你还真像个女大学生样子嘞!”
家淑微微一笑跑到靠墙的一遍背对着林醒说:”先生不要打趣我!我之所以买这学生衣裳也就是图个好看时髦,以后出去逛街买菜也很有面子。”
“好好!我们和你父亲打声招呼就走吧!趁早你还能赶上我家的中午饭。”林醒说道。
家淑点了点头紧随着林醒的步伐来到父亲面前,看到她父亲在抽烟突然眉头紧锁伸手夺了烟卷说:“少抽烟卷!”
赵有汉笑了笑从椅子起身对林醒问道:“你们现在就要走吗?”
“是的!他说我还能吃上他家的中午饭呢?”家淑俏皮地说了一句,然后一看林醒微笑的脸立马低下头仿佛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样。
林醒悄悄地从马甲的口袋里拿出一卷子的钞票塞到赵有汉的手中说:“拿着,大叔可以买点酒肉,置办一下家具床被啥的。”
赵有汉撇了一眼手中的钞票心中欢喜非常,他点了点头一边说一边把钱揣到自己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