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醒的一席话让唐苏突然前所未有的绝望,她料到了林醒喜欢过自己,但是没有料到林醒竟然把自己想象成那种女孩子。她有点发懵,又怒不可遏地站起身啪地一声打了林醒一巴掌大声骂道:“我要是瞧不起你会给治疗伤口?我瞧不起你会让你伺候我?我瞧不起你会让一个陌生男人碰我的脚?我瞧不起你会给你换上这么一具漂亮的身体?我瞧不起你会一直任性地粘着你?是你瞧不起你自己!是你自卑!是你不是个男人!你是即使长了把儿也是废物怂包!”
无言以对,唐苏的每一个字和每一句话,自己都无言以对。是啊!他很自卑,尤其是和唐苏相处的岁月里,之前和心仪在一起,他不自卑因为心仪像母亲一样疼在自己,而唐苏则是像一个女人一样审视自己。母亲不会瞧不起自己的儿子,但是女人会瞧不起自己的丈夫,这就是爱情与亲情的不同。
“我是个男人!不是废物”林醒脑袋上暴起青筋,一把拽住唐苏的手,用力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拥入怀中。
然后唐苏却是波澜不惊,躺在林醒的怀里冷笑了一声说:“哼!废物!你能把我怎么样!怂包!不是男人!”
“男人”这个词汇是男人的专有词,也是他们雄性的证明,他可以没钱,可以不帅,但是绝对不能丢失男人的最后尊严,而唐苏竟然毫不留情地践踏了他的最后一丝尊严。他压抑许久的愤怒,让他开始崇尚粗鲁的原始暴力,他必须运用武力与自己男人的尊严征服这个践踏自己尊严的女人,让她知道自己强大,让她臣服于自己,让她对自己服服帖帖。
黑夜不仅仅属于天上的星星和趁月而行的行人,同样也属于一些需要冷静下来的人,但是很明显林醒并不能冷静下来。
冷静的结果的美好的,冲动的话一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可是对于陷于癫狂的人来说,似乎这一切的慰藉与劝告如同泥牛入海不堪一击。没有人能够阻止林醒,唐苏开始的阻止最终也成为了半推半就。
黑夜没有言语,月光也沉默寡言。
话说李寒箫在林醒的房间躺在了床上了许久却无法入眠,心中多了几许烦躁。他一直害怕睡觉,因为他一旦入睡,那个恶魔就会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梦里,撕碎他所有的美梦。他无奈的坐在床沿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说:“啥时候是个头呢!以前自己是李傻子,不知道噩梦是什么,更几乎没有烦恼,但是如今自己三魂七魄聚在,反而让更加孤独和痛苦了。”
叹气归叹气,日子总得接着过,现在托唐苏的帮助,他不用露宿街头还有了稳定的住处,只是他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唐苏交给他的任务。谈起九娘,说句心里话李寒箫并没有对她有什么鄙视与讨厌的倾向,只是他不会喜欢。
九娘是狐狸不是人,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毕竟他和林醒不一样,纵使他心里有怪物,但是审美也不至于喜欢一类的地步。
李寒箫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抱怨自己闲着没事的胡思乱想,不如静下心来,找几本书来看。于是李寒箫穿起鞋子直起腰走到林醒床边的小书架,点燃了临近小方桌上的煤油灯,扭头在书架上面左挑右选地翻腾了好几遍,也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书名。
最终李寒箫在林醒的枕头边的看到了一本包装陈旧的书籍,于是好奇地拿起来想看一下名字,但是他发现林醒的那本书的扉页已经被撕掉了。他翻了那本书的首页,在书的右下角看到了“兰陵笑笑生”五个楷书。
“管他呢!先看一眼,指不定写的好看呢!”
李寒箫兴奋地拿起那本没有扉页的书走带方桌前,挪了挪煤油灯坐下开始一页一页的看。读到了第一回李寒箫竟然发现书中出现了自己以前熟悉的人物,而那个人就是《水浒传》中大名鼎鼎的西门庆,更想不到的这本书的主角竟然是他,不由得让李寒箫瞠目结舌,惊讶不已。
当他读到第三回的时候就已经忍无可忍地把书摔在了林醒的床上,嘴里嘟囔着骂道:“想不到唐苏和九娘竟然还会喜欢读这种书的男孩子!”
李寒箫不甘心在书架上找到了《水浒传》和西游记各个都翻了几页,后来他把《西游记》拿在手里开始细心的品读。
之所以选择《西游记》算是他对体内的蛮鬼的一种厌恶吧!他也渴望着自己是个顶天立地,本领高强的人物,但是很可惜他只是一个小道士而已。
有人在 燃烧欲望,有些人在独自烦恼,而九娘则是那个最苦恼的一个。她自从告别了林醒回到自床上,却总是翻来覆去寝食难安,她隐隐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总感觉自己身上将有大事发生。
“到底怎么了”九娘心里嘀咕着,心跳剧烈,很不踏实。此时一只母猫在九娘的屋顶着喵喵的叫春,九娘捂住耳朵,但是猫的声音却仍断断续续地。九娘最终忍受不了提着一把剑穿上衣服就怒气冲冲地推开了房门,她走到宅院里往房顶的琉璃瓦上望,果然看见一只母猫和一只公猫在房顶着传宗接代。
“混账东西!”九娘运用妖法一跃飞了几米高,一剑刺向那只母猫,没中,两只猫仓皇逃窜。
看到两只猫逃走了,九娘落到地上,松了一口气,提着剑正要高高兴兴地回屋再睡,突然一阵低沉的呻吟声传入了九娘的耳朵。
九娘的耳朵天生的灵敏,她很容易地就分辨出了呻吟声的来源,那是唐苏的北屋。“唐苏在哭泣?貌似也不像呀!”九娘带着疑惑提着剑蹑手蹑脚走到了唐苏的房间门口,发现里面竟然灯火通明。
九娘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想往里面看,于是便轻轻地捅破了窗户纸,瞪大了一只眼睛往里面仔细观瞧。
房间里的小桌子上放着一盏马灯和几杯凉茶,是不是传来唐苏断断续续的嬉笑声,偶尔也会传来一两句男人的说话声。九娘绷紧了精神,更加专注地往里面瞧,总算断定了唐苏的纱帐里却是有一男一女。女的九娘知道是唐苏,但是男的就有点不得而知了。
九娘想看清楚一点,但是唐苏的纱帐遮挡的严严实实,一点都不容易看出了究竟。突然屋里的男人笑了一声,九娘立即心里咯噔一下,胸口阵阵生疼。
“我不相信是他!”九娘拼了性命的一路狂奔到林醒的屋子,悄悄的推开门了,看见屋里竟然还亮着灯,李寒箫若无其事地默默无闻在煤油灯下看书。
“九娘深夜来有事吗?”李寒箫笑着问道。
九娘不语转身望向林醒的床,看到被褥整整齐齐,似乎并没有躺下的痕迹。泪水终于止不住哗哗的往下流,李寒箫见状吓了一跳,走上前正要安慰两句,九娘却一遛烟地跑了出去。
这一次她真的愤怒了,她要与唐苏决一死战,她要亲手用这把青丘剑杀死那个把自己的男人勾搭走的坏女人,她不会再忍受下去了,她要维护自己的爱情。
然而当她再次走到唐苏的门前,听到屋里面隐隐约约的对话声,心中的底气立马就泄了一大半。她再次把眼睛凑到那个孔里看,发现两人怎在有说有笑,一点都没有发觉九娘在屋外的事情,而且举止更加越来越肆无忌惮。
绝望了的九娘瘫倒在地上,手中的剑也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不敢大声哭泣,她怕自己的哭泣只会助长屋里那个女人的嚣张气焰,她只能咬破了嘴唇艰难地站起身来,缓缓地往自己屋里走。
清晨一缕阳光从小轩窗里照射到唐苏的屋中,唐苏睁开了双眼翻了个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被窝的,发现林醒并没有躺在自己的身边。她艰难的爬起来,晃了晃自己仍有些眩晕的脑袋环视四周,在小桌边发现林醒在呆坐那里一言不发。
唐苏想要穿上衣服,但是翻来覆去总算在床角落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她皱了皱眉头忍着些许的头晕目眩穿上衣服,把双腿并拢垂在床边小声地说:“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林醒咬了咬嘴唇转身朝唐苏说:“对不起!我伤害了你!你把我怎么办都好。”
唐苏微微笑了一下,轻轻地走到 林醒面前,用自己的手拖住他的脸说:“你后悔了?”
“我后悔了!我只是一时冲动!”林醒含着眼泪说道。
“可是我的身子已经被你糟蹋的不成样子!你一句对不起就想了结吗?”唐苏把林醒的衣襟整理好,把他的脸上自己掉落的几根长发捡了起来,轻轻地一口气吹开。
“……”林醒没有言语,而是一直低着头,眼睛不敢与唐苏四目相对。
唐苏看到林醒的态度,心中欢喜又抱怨,欢喜是林醒再也甩不开自己了,抱怨是林醒竟然临阵脱逃,没有了昨天晚上的野性与果敢。她喝了一杯茶淡淡地说:“狗东西!以后我们睡一个屋吧!因为你已经是我的男人了!就如几个时辰前我是你的女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