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藏宝阁里,此刻只有魏槐压抑的哭声,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怀里的人,明明刚才还好好地一个人,怎么就毫无血色的躺在自己怀里,明明才答应要负责的人怎么就变成了那个叫不醒的人,明明彼此都卸下心防,一切美好的未来蜂拥而来的时候,你怎么就舍得丢下我一个,明明.....,明明......,那么多的明明,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魏槐面如死灰的抱着钦安,脸色甚至比重伤的钦安还难看,看着钦安脖子上一个个的血窟窿,还在不停地往外冒着血,魏槐顾不得懊恼伤心将钦安撕烂衣服的一段要在自己嘴里,另一只手扯着另一端,朝相反的方向一用力,便扯一下来一缕布条,在钦安脖子上缠了几圈,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好结。
刚才她已经给林欣发了信号,用不了多就会来接应接应她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可是等了许久那扇白色的大门都没有动静,正当魏槐以为她们俩就要做一对苦命鸳鸯了,突然天花板传来了骚动声,有沙子从上面漏了下来。
魏槐生怕又出什么意外,将钦安整个搂到怀里,以一种防御姿态观察着上面的动静。
从天花板上垂下来一跟登山绳,不多时便从上面下来了两个人,原来是顾言和卡特,林欣探着脑袋从上面张望,喊着钦安的名字。
顾言落地站稳,就看到角落里狼狈不堪的两人,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冲上面探头张望的林欣喊道,“林警官赶快叫救护车!”
林欣顿时大惊失色,身手不凡的钦安怎么会需要叫救护车的程度,但看顾言神色紧张,情况一定达到十分严重的程度,这个混蛋黄世忠到底在里面设计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机关。林欣一面拨打120,一面冲到黄世忠的卧房,揪住正在一遍给黄世忠输液的家庭医生,拿起他的医药箱就往藏宝阁赶。
此时的藏宝阁已经在魏槐的协助下由卡特打开了,顾言检查了一下钦安的伤口,虽然看着恐怖,但好在没有伤在动脉,只是暂时昏迷。
“你们遇到了什么机关,怎么伤成这样。”顾言检查完了钦安的伤势才放下心来检查整个房间,差点被众多的宝物闪瞎了眼睛。
“这件事等钦安醒了由她来告诉你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舍利子确实藏在黄宅,这件事无论是不是他儿子偷得,就凭他私藏国家宝藏就够他判几年的。”魏槐现在心里恨死这个黄世忠了,如果杀人不犯法,她早就砍他千百遍了。
卡特蹲在一摊污血旁边,捡起那颗光泽暗淡的舍利子,玩味的看着受伤的两个人,“这个就是活佛舍利吧,但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啊。”
“顾医生,那个就是舍利子,麻烦你小心收好。”魏槐递了个眼色给顾言,顾言立刻心领神会,一把夺过舍利子装到随身携带的证物袋里。
“美女,不要这么粗鲁嘛。”卡特无所谓的笑笑,又走到钦安身旁碰了碰他的额头,钦安仿佛不愿意似的微微动了动。
魏槐立刻用身子挡住卡特的碰触,“卡特请注意你的身份。”
卡特无奈的摊了摊手,“我只是想看看她而已,别误会啊,既然你们都这么不待见我,那我离开好了。”
此时,林欣拽着那个家庭医生也赶到了藏宝阁,正好与卡特擦肩而过,可林欣哪里顾得上所谓的国际刑警,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着急的来到魏槐身旁。看到两人身边满地的血,钦安又是昏迷不醒,林欣心下一紧,莫不是把全身的血都流干了,眼泪不受控的就流了出来。
“地上的血不是她的。”魏槐看出林欣的担心,但是一个女人为另一个女人哭,虽然此时不该吃醋,但难免心里酸酸的,语气也是说不出的冷淡。
听了魏槐的解释,林欣这才收住眼泪,又瞥到魏槐捶在胸前的手臂,才发现这两人身上都受了重伤,她们到底经历了什么?看着医生小心的解开缠绕在钦安脖子上的伤口,那一个个的血洞简直触目惊心,啃咬的痕迹非常明显,像是某种野兽的齿印,又尖又细,好在不长,不然钦安美丽的头颅早就跟身体分家了。
“警官,我和这位女士已经帮两位小姐做了简单的处理,我可以走了吧!”即使林欣长得十分美艳,但是再美艳的女人此时此刻仿佛一只吃人的母夜叉,饶是他这样的大男人也是吃不消的。
林欣不耐烦的冲他挥了挥手,跟众人说道,“120到了,你们先去医院处理伤口。这里有我呢,黄世忠和黄文广一个都跑不了,等钦安醒了留给她来收拾。”
顾言带着两个伤患送去医院就医,安顿好后怀揣宝物只身返回怀城,宝物在各项专家鉴定之后确定是活佛舍利无疑,一干人等终于放下心来,国家领导人就此事不易大肆张扬的去嘉奖钦安,但却因为钦安超高的个人能力和破案水平专门成了特别案件调查组,由国家级直接指派任务不受各省调派,专门处理各省疑案,人员由钦安自己来安排,即日生效。接受到这一消息的小四和阿兵简直要高兴坏了,吵着要去港都探病,但是他们这种小虾米根本没人给他们批假,只好耐着性子等待钦安早日康复。
昏迷了两日的人刚一醒来,就看到床边坐着一个床脚还趴着一个,全都紧张兮兮的看着自己,钦安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伤得那么重,我看着都揪心啊。”趴在床脚的林欣见钦安醒来,迫不及待的想要一诉衷肠,却被魏槐挡道了一边,不客气的说道,“她才刚醒,你让她安静点。”
魏槐拿了根棉签沾了水,小心翼翼的在她的干涩的嘴唇上来回滚了滚,轻柔的说道,“你伤了声带,不要多说话,好好静养。”
钦安点了点头,眼神十分平静,没有感激,没有被救醒后的释然,没有见到面前人的喜悦。这个人可是她口口声声说过要负责的人,可是她连当时怀抱着怎样的心情说出那句的感觉都回忆不起来,努力的回忆跟这个人的相处片段,一幕幕就在眼前,那些欢声笑语,和对方的亲吻,应该是美好的吧,可是美好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看她受伤自己似乎很紧张,但是紧张又是什么心情呢,为什么她的心里一片空白,“我好像丢失了什么。”
看到钦安苏醒过来,虽然神色有些异样,也就当做她刚受了伤可能情绪还没缓和过来,劫后余生的喜悦让魏槐忽略了钦安的不自然。魏槐开心的用一只手给钦安喂水果,说着她升职的事情,又说着黄世忠和黄文广被拘留的事情,而钦安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不知是喜还是悲。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还是在一旁的林欣看出了钦安的不对劲,不管怎么说,以前的钦安确实也不怎么搭理人,但是表现的好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情绪波动不大,但总归是有情绪的,可是此时的钦安,说句不好听的简直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林欣敲敲的将魏槐叫到门外,表情十分的疑神疑鬼,弄得魏槐也跟着紧张起来,全神贯注的盯着她看。
“事情都办完了,你怎么还是这样一幅打扮,怎么还不换回来?”
魏槐白了他一眼但没做理会,“有事说事。”
“好吧,虽然咱俩是情敌,但是关于钦安的身体健康的事情,我还是会跟你沟通的。”林欣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在情敌面前这么明目张胆的表明自己的爱慕之情确实有些尴尬。”
魏槐并不介意自己喜欢的人有爱慕者,反而十分自豪,证明自己的爱人非常优秀,她微微一笑十分大方的说道,“我认可你这个情敌,有什么就说吧。”
“你没有觉得钦安有些奇怪吗?”林欣说道,“这次醒来,她表现的太反常了,像是个没有表情的瓷娃娃。”其实她想说活死人来着,但又觉得不吉利,就改了说辞。
“她本来表情就不多啊,如今刚刚醒过来,可能还不太适应吧。”魏槐嘴里提钦安掩饰,但心里也不免开始担忧起来,钦安的热情确实不高,以前还会回一两句嘴,现在完全没有反应。
等林欣一走,魏槐便拉着钦安得手在她面前坐下,虽然心里着急,但还是尽量放缓语气的问道,“钦安,你全身上下的伤口我都仔细检查过了,医生也说没有问题了,只需要好好静养就可以了。可是你还是出问题了对吗?能告诉我,你怎么了吗?”
这样着急的模样钦安还是第一次遇到,她不经问自己,改用什么样的表情或者语气回答她呢?脑子回放着以前看过电影里的片段,想要试图模仿,可是怎么都做不到,明明之前都可以的。
“我好像没有感情了,或者说,体会不到感情了。”由于伤了声带,钦安的声音由原来的清冷,变得低沉起来。
若是放到平时,魏槐早就沉醉在她性感迷人的低音炮里,这个声音比起她原来的声音简直要好上一百倍,既性感又撩人。可如今用这样的声音说出如此没有感情的话语,让魏槐仿佛掉入了冰窟,只能感觉刺骨的冷。
怎么都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如果没有感情,那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难道她要谈一场自说自演的恋爱吗?
面对这样的变故,连一向最会调节情绪的魏槐也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