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夕,我们到了!”
枫水涯喊了我几声都没有反应,故意拍了我的脑袋一下。
居然这么快?
夜色笼罩整个城市,这家寿材店在不似鬼故事里的一般存在于偏僻郊区,也不是路灯昏暗的路旁。这看上去很是普通的寿材店,却让我心里总是觉着惴惴不安的。
算了,先进去再说吧!
这家寿材店没有名字,只是在门楣上挂了五个近有二十公分的白色绢纸做的花圈钉在上面,墨色粉饰过得砖墙,两旁的窗户上被一个大爷打理的窗明几净,门上写着:早登极乐;大吉大利。
一进门穿过屏风,屋子里竟是一件关于逝者的东西都没有,屋子里很干净,干净的让人联想不到这是一家寿材店,刚才站在窗旁的大爷,收了抹布,磕了磕手中的烟袋,给我们倒了两杯清茶。
这位大爷也是出乎意料,就他的身体而言,从他刚走过来的步伐、身影来看,要比同龄人要好很多,他的面色有些泛白,但说话的声音倒是犹如洪钟一般,底气十足,不像是生过病,眼神也煞是犀利,像是一瞬间能够看穿一个人的心思。
大爷将我们请到一旁的茶几上,一直看着我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直到枫水涯喊了几声这位大爷,这才回过神没在看着我。
“汪爷,我想请您做一个道场,做一个超度道场,不知您可否赏光?”枫水涯开口说着。
汪爷?他来头很大吗?我拉了拉枫水涯,小声说道:“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来买元宝蜡烛的吗?怎么扯到超度道场上了?”
我看了眼这个所谓的汪爷,只听着枫水涯又复说道:“过段时间便是我大哥的七七,我想让他走的安心。听朋友说,您在这方面很不错,所以就找到了您。”
汪爷听完转身走向里屋,拿出了纸和笔放在枫水涯面前,并且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纸,又坐在一旁拿起了烟袋,装了一小撮烟草,点了火慢慢唑着。
我歪头瞅了一眼,枫水涯在在写韶寻的生辰八字还有死亡日期与死亡地点。
这位汪爷从始至终的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吊着一杆烟袋,时不时的看我一眼,这我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更加毛躁了。
十点了,已经十点了!再晚些就来不及了!
“汪爷,您这里为何一点寿材店的样子都没有,好奇怪啊?”等不及的我,先开始问了。
这位汪爷瞥了我一眼,慢慢说道:“我晚上不住这里,晚上住生人会惊着他们的!”
汪爷话尽,细看了一眼烟斗,不经意的说着:“你来这里和他不一样吧?”
他既然问了,告诉你也无妨,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一样也不一样!我来这里是找您买元宝蜡烛的,转了一圈只有您这里还开着,便进来了!”
说完我看了一眼枫水涯,想看看他是什么状态,我这样给他拆台,他会不会生气?
哈哈哈哈......内心不禁的笑了起来。
这家伙,雷打不动啊!一点反应都没有,什么情况?难道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汪爷听我说完,又起身走向刚才的那个房间,拿出了一把钥匙,指着枫水涯说:“他跟我去拿元宝蜡烛。”
这个老头到底在搞什么鬼?元宝蜡烛难不成还像个宝贝似的藏起来不成?
走到门口时,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小男孩孤零零的坐在角落里,仰着头用那一双纯真清澈的眼睛看着我,冲着我微微一笑,像是在和我说:姐姐,你好!
他那个眼神打动了我,我想起我的口袋里有一颗糖,就给他好了!我笑着走到那小男孩面前,蹲了下来,我对他笑着,他也对我笑着,他的笑是那么干净纯真,是我很多年没有见到的了。
“小朋友,你为什么坐在这里啊?”我看着说道。
那小男孩微笑着看向汪爷刚才进去的那间里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
我拿出糖果又复说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告诉姐姐好不好?”男孩看了我一眼,接过糖果,笑着说着:“小哲!”又复说道:“姐姐,你额头好黑!”
“是吗?”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看了看自己。
“丫头!干嘛呢?我都等你半天了!”汪爷忽然走到我身后,拍了我一下。
“哦,没什么!”慢慢起身对着小哲笑了笑,又复说到:“汪爷,您和孙子真可爱!”
汪爷忽然停下脚步,柔和的月光和庭前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嘴上从烟袋中吸吐出的烟雾,隔着烟雾斜着眼睛看着我,说到:“丫头,有的该看,有的不该说,明白吗?”
说完,汪爷便和枫水涯去了街对面的高楼上。临走前,枫水涯还嘱咐说让我小心些,说夜晚坏人多,怕我被劫了去。
当我回头时,那个黑衣男孩小哲已经出了寿材店,站在我身后。
小哲仰头看着我,露出刚才那一抹微笑,说:“谢谢你的糖!”
我俯下身抚摸着他的头,也以一抹微笑回应道:“他是你爷爷吗?”
小哲摇头道:“不是,但他很好,会收留我们!”小哲看着我的眼睛又复说到:“你眉间发黑,三天后七月十五午夜要小心了!”
说完便消失在夜空之中,不见踪影。
其实,我一开始从一进门便知道他不是人,而是一个飘荡无依的鬼魂,门口的灯光虽然昏暗,到也不至于连人的影子也显不出。刚才问汪爷也只是想试探试探,可他说的那句话,是在警告我吗?
不过,这个老人家看上去不简单,这个寿材店也是偷着诡异,寿材店居然不放一个关于死人的东西?
刚才汪爷说,他晚上不住这里,就连小哲都说汪爷收留他们,难不成……汪爷在养鬼?
过了一刻钟,枫水涯一个人拎着黑袋子从街对面走过来。
他的手轻微抚摸着我的脸庞,说道:“好凉,让你等我这么久!”
我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会关心人,不禁的有些迟疑:“你……什么时候变情圣了?这么会怜香惜玉?”
他拉着我的手,慢慢的走向车旁,在他为我开车门的一瞬间,注视着我的眼睛良久,看得我有些发呆,甚至是有些尴尬。
“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想让你做我女朋友,你为什么一直拒绝我呢?现在我们已经是所有人眼中的情侣了!”
尴尬的气氛,尴尬的眼神,让我无法正视他。低着头,红着脸,说到:“感情不是说可以就可以的,它就想雪一样珍贵、脆弱;也像石头间的嫩芽一样,坚强且独一无二……所以,我对你爱情还没有发芽,也请你不要拔苗助长。”
话了,微笑着看着他说到:“不是说给你哥哥韶寻烧纸吗?再不去就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