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冥闻言,浓眉皱了皱,身形一个闪烁,已经来到了柳筱筱身前,柳筱筱心下一惊,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后背传来一阵冰凉,却是退到了玉堂殿寝殿那方偌大的金丝楠木雕刻凤尾花刷着朱红油漆的大门上,已是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柳筱筱望着伏冥有些微怒的英俊脸庞,咽了咽口水,一时之间,竟是失了方寸。
伏冥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单手怀抱中的她,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他冰冷的眸光一一掠过,似要将怀中的人儿看穿般。
“你… …你想怎样?”如此暧昧情景,柳筱筱只觉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面上浮现出一丝滚烫的殷红,毫无底气道。
“这话应当是本王问你才对,长公主殿下。你只身前往冥司,费去全身修为,假扮本王的挚爱柳儿,对本王更是几番欲擒故纵,本王倒想问问长公主殿下,意欲何为?”伏冥的声音那样清淡,那样好听,是标准的男中音,携裹着难言的魅力,让人无从抗拒。
原本头脑一片空白的柳筱筱,听闻伏冥此言,脑子瞬间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中,愣愣神道:“你又在说什么?先是把我看成柳兮若,现在又说我是什么长公主殿下,我早就说过我是柳筱筱,柳筱筱,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我要真是什么公主,还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伏冥仍旧是那样静静的看着柳筱筱,从她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中,他似乎看不出丝毫说谎的痕迹。难道真是他多疑了,柳筱筱真的只是一介凡人,但她腹中胎儿又作何解释呢?
却在这时,柳筱筱再度柔声道:“方才你与淑冥妃姐姐说什么话呢,什么伏魔塔,什么真心不真心,淑冥妃姐姐究竟怎么了?怎么看上去那么凄凉。”
伏冥心念电转,心生一计道:“花姚瑞误食了天花粉,没了腹中皇嗣,她自以失德,不能保住腹中皇嗣,自请去了伏魔塔。”
“伏魔塔?”柳筱筱呢喃了一句,冥司伏魔塔,堪称三界中最为难得的一品玄器,三界和平了近万年,伏魔塔一直被伏冥存放于冥司十八层地狱中,权且关押一些冥司罪犯,那个地方,九死一生,是冥司除十八层地狱之外,最为严重的刑法了,花姚瑞身为伏冥宠妃,又怎会去那个地方。
即便真如伏冥所言,花姚瑞误食了令人滑胎的天花粉,没了腹中孩子,自请入伏魔塔服役。但花姚瑞却是受害者,弱者,又是如此低的姿态,伏冥应当加以宽慰才是,怎会同意她去了伏魔塔!她柳筱筱认识的伏冥,绝不会是这样一个冷面的冥司之主。
神思了片刻,柳筱筱这才道:“王上,嫔妾不管您是否真心对待嫔妾,但淑冥妃姐姐温婉贤淑,又与嫔妾情同姐妹。即使误食了天花粉,没有保住皇嗣,也不至如此啊,那伏魔塔,传说是个九死一生的地方,您又怎能如此对她?无论王上对嫔妾有无真心,嫔妾都恳请王上,饶过淑冥妃姐姐这一次吧。”
伏冥却依旧是那么淡漠的样子,一双蕴含着宇宙星辰的瞳孔死死的盯着柳筱筱,似是要分辨清楚,眼前的柳筱筱,究竟是谁。
若她真是魔界的长公主,又怎能如此单纯,花姚瑞害了她,她却一心一意把别人当做是好姐妹,若说她此刻只是在假装,却又看不出丝毫的慌乱与破绽。
心,凌乱不堪,伏冥不得不再度自己问自己,柳筱筱啊柳筱筱,你究竟是何人?究竟是何人?你究竟是不是本王的柳儿。
却在这个时候,虚空中一道大刺刺金灿灿的华光缓缓划过天际,拖曳着长长的尾巴,如同烟火般,璀璨明亮。
伏冥英俊的脸庞浮现出一丝不悦,左手依旧怀抱着柳筱筱,空出来的右手却漫上一层淡淡的黑色光华。
伏冥的冥王府后宫,来自神魔两届的妃嫔数不甚数,但却在入冥王府当日,便被告知无旨不得于冥王府虚空凌空飞行,唯有伏冥一人,能够有这般来无影去无踪的权利。
柳筱筱当初盛宠时,在伏冥陪伴下,练习过传说中的御剑飞行,冥王府的景色自是极好的,只是岁月流逝,恩情早已不复当年。
此时虚空中那道金灿灿的光芒,着实触碰了伏冥的尊严,伏冥出手,也在情理之中。
黑色的华光同样拖曳着长长的尾巴,朝着虚空中那缓缓飞行的金色华光迸射而去,黑色华光犹如实质,瞬间将金色华光包裹其中。
伏冥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冷笑,大手一挥,黑色华光包裹着金色华光,急速飞行,瞬间便来到了玉堂殿开满了各色花弅的花院中。
这接连发生的一幕幕,使得柳筱筱心头紧张的情绪渐渐收敛了些,她略带些疲惫的脸庞浮现出一丝浓郁的兴趣,定睛看去,只见那黑色华光包裹下,竟是一位身着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的少女。
少女被伏冥的幽冥真气包裹其中,本就如同殷桃般红润的脸颊浮现出因愤愤怒意溢散的绯红。
伏冥大手一挥,卸去携裹少女身边的幽冥真气。他侧眼看去,一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色的英俊容颜上,浮现出一丝意外的惊恐与惊喜,他愣愣的盯着身处十米之外花丛之中的绝世少女。
凝眸对望,几度深情难赴!
少女身处花丛之中,彩蝶飞舞,衣裙无风自舞,纤纤玉手执着一方玉面锦扇,长长的金黄色流苏打落在她的臂腕之间,肌肤若雪,明眸如星,眼角眉梢,全然皆是大家闺秀才有的傲气与温婉。
少女袅袅婷婷,款款而来,亭亭玉立于伏冥身前,浅浅一笑,带动满园清风,玉堂殿满园奇花异草,似乎都在她这一笑之中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她轻吐朱唇,微微欠身道:“吾本神界九公主若雪,今日奉母后之命,前来探望长姐冥王妃织雪,冒犯之处,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