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爸,妈,天朗,你们不知道,那个家伙有多难缠”
饭桌上,柳天苍大笑着,他的身上缠着绷带,有淡淡的草药味,但精神很好,依然神采奕奕:
“那个家伙是神拳境的武道宗师,每一击都能打出音爆,而且他的战技也很厉害,拼起命来如同凶兽,但最终还是被我斩杀”
“咳咳,天苍”柳父用食指的关节敲了敲桌子,有些不悦道:
“做人要谨言慎行,财不外露,不要太露锋芒”
“爸,我知道”柳天苍笑嘻嘻的,他身材魁梧,但却有着孩童般的坦诚率真:
“这不就咱们四个人嘛,自家人,怕啥”
柳天朗安静地吃着饭,时不时地附和几句,当把最后一颗米粒也塞进嘴里后,他用纸巾擦了擦嘴,站起来道:
“我吃完了,还有一些文件要处理,先回去了。”
“好。”柳父点头,嘱咐一句:
“后天就是签订双城之盟的时间,你也知道,你大哥前些天被镇守征战令给征召了,在小环山和一名武道宗师生死搏杀蓝海市并不太平,我看这两天恐怕会有波折,公司要以稳为主,记住,全力配合镇守使大人的命令”
“放心,父亲,我知道的。”柳天朗笑着回了一句,开车回到自己的独栋别墅。
他把门锁上,从冰箱里拿出红酒,也不用杯子,直接对着嘴,一股脑地灌进去。
洛教授曾告诫过他,遇到大事,当有静气。
“阴谋家应该活得优雅,你可以把这些计策当成下棋,输了也没什么,不过是把自己性命也压上去的游戏罢了。”
这话说的容易,做起来却千难万难,柳天朗从洛教授那里学到了很多,但毕竟年轻,欠缺了时间的沉淀,在这样生死攸关的大事面前,依然会不自觉地紧张甚至恐惧。
“别抖别抖,妈的,柳天朗,你这个废物”
宽敞的别墅客厅中,柳天朗扇了自己一耳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细细过了一遍计划。
自己牵头,穿针引线;紫獾作刀,杀掉搅局者;另外一个人则关注细节,保证行动的顺利实施。
再加上很多因为金钱而加入的炮灰,整个计划起码看起来是天衣无缝的。
一切顺利的话,自己便能达到自己的目的,通过老师的考验,获得更大的力量。
然后处理掉紫獾和另一个人,彻底把自己摘干净。
可即使计划如此完美,柳天朗的腿也依然不停颤抖着。
这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小事。
那年,他和哥哥偷偷跑到小环山里玩耍,有条艳丽的毒蛇从树上窜下,嘶嘶的看着他们。
那时的自己吓得浑身不敢动弹,而哥哥却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双手没有一丝颤抖,稳稳掐住了毒蛇的七寸。
那一年,柳天苍才八岁。
惊魂未定的柳天朗把这事告诉了父母后,第一次听到了父亲由衷的喟叹:
“天苍真棒真不愧是我儿子。”
这句话,成了柳天朗挥之不去的噩梦。
时到今日,这句话几乎已经成为了柳父的口头禅,他也意识到不能偏向一个儿子太多,因此便刻意隐去名字,只说“真不愧是我儿子”。
但谁都知道,真正让大日重工的柳家感到骄傲的孩子,永远都是柳天苍。
“都是混账妈的妈的”
柳天朗的的心情越来越不平静了,某种压抑的邪恶念头不自主地喷涌开来。
他喘着粗气,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只寥寥几句,就挂断通话。
不一会儿,门铃声响起,一个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容貌娇艳,穿着清凉,风尘气很重。
“老板,我是小雯,我们这里收费很贵哦”
“没事的,我有钱。”
柳天朗的呼吸愈加粗重,他脸色开始潮红,站起身来,在女人惊恐的目光中,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根带着锋利倒刺的鞭子:
“但是,在这之前,你还要再打扮打扮”
啪
皮鞭挥舞,皮开肉绽。
老吴是一名司机,而且是可以驾驶大多数型号的车辆、经验丰富的那种。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蓝海市下达了限行令,司机们的生意特别不好,很多出租车司机开始勒紧肚子过日子。
不过,老吴反倒趁着这个机会小赚了一笔。
他提前被顾诚维修公司雇佣,每天都能开着工程车运送维修材料,赚取日结的优厚薪水。
今天早上,老吴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顾诚公司的门口,不一会儿,又有很多被雇佣的司机到赶了过来。
十分钟后,顾诚维修公司的仓库被打开,一名额头有紫星的邪气青年走出来,咧着嘴笑道:
“各位,像之前那样,请按着指定的路线行驶,将装备送到幼儿园。”
虽然很奇怪为什么今天早上来交接的不是保安,但老吴没有多嘴,只是找到顾诚维修公司给自己使用的工程车,检查一下邮箱和轮胎,就上驾驶室了。
车身不断晃动,穿着粗布蓝衣的工人们打着哈欠,将装备和各种维修材料般到工程车上,随即离去,乘坐面包车去幼儿园。
确认好维修材料都装好后,老吴轻踩油门,驶上街道。
他打开车里的指示信封,眉头皱了起来:
“从蓝花街道进入蓝天街道,第三个红绿灯左拐进入天桥,再往前直行一公里这路线,可真是麻烦啊。”
老吴有些抱怨地摇摇头,但还是按照顾诚维修公司的指定路线行驶。
因为交通管制的原因,任何上街的车辆都必须申请专门的通行证,甚至因为某些运输车队过于庞大,为避免造成混乱,商业车辆还必须提前规划行进路线。
双城之盟不容有失,一切都为了安全。
老吴心里感慨着,在一个十字街口的红绿灯前停下。
他活动了下脖子,将烟点上,打开窗户透透气。
“这红灯也太久了吧”他低声抱怨着。
旁边传来巨大的喇叭声,老吴转头一看,不禁乐了。
在他驾驶的这辆工程车旁边,停着一辆重型卡车,黑色的车身上用白色的颜料绘画了“巨石集团”的字样。
卡车司机很明显也等烦了,不停地按喇叭。
老吴嗤笑,在心里道:
“小伙子,卡车司机可不能路怒啊”
但不论多久,红灯总会消失,当绿灯亮起的时候,工程车和巨石集团的重卡依次启动,分道扬镳。
它们的交集,只存在于这个红绿灯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