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直接就将阮星竹给卖了,在星宿派长大的她价值观里面,恐怕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出卖的,如果能够将从小抛弃她的阮星竹卖出了一个天价,那么何乐而不为呢p
“爸爸你放心吧,这件事包在阿紫身上了,我给你办得妥妥的。”阿紫拍着小胸脯,说道。p
“真是爸爸的乖女儿”墨非摸了摸阿紫的小脑袋。p
p小镜湖。p
碧水似玉,波平如镜。p
湖上有胭脂、画眉两座小岛,泛舟湖上,山峦松苍竹翠,湖水澄澈如镜,满目流绿滴翠。p
镜湖畔胭脂岛上有处镜湖小筑,阮星竹偶居于此。p
“爸爸,我想问问,我娘为什么要抛弃我和姐姐啊”阿紫忽然问道。p
她的表情倒不是特别难过,特别执着,而是就像出于一个普通的好奇心。p
“说到底还是怪你那个风流成性的亲爹了,他和你娘私定终身,却因为家中有妻子,所以不能娶你娘,给她名分,只能一直吊着她。”墨非道:“而你娘阮星竹,出身阮氏,乃是传承久远的书香世家,理学门人,一旦她未婚先孕的消息传扬出去,阮氏的名声算是毁掉了,你外公也得先杀了你娘那个让祖宗蒙羞的人,然后再杀了你们姐妹俩,斩草除根。”p
“你亲爹长时间不在她身边,你娘又已经听闻到了些许风言风语,所以为了她自己着想,也是为了你们姐妹俩的性命着想,才将你们姐妹俩都送了出去。不然你们外公是真的不介意将你们娘俩三人一并给大义灭亲了,理学传家的家族,就是这般可怕”p
“这么说,我娘她还是为了我好喽”阿紫嘟着嘴,说道:“既然没有那个条件生,那就不要生嘛,非要生下来,又让人家受苦,我看我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顾自己爽快,不顾孩子死活。”p
“嘿,你这说法,倒也不能算错,不过老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情就只能由你们自己之间处理,外人实难说个清楚。”墨非笑道。p
作为母亲,阮星竹合格不合格,他不知道,但是作为一个女人,阮星竹无疑才是最厉害的。p
她没有甘宝宝的聪明知进退,也没有秦红棉怨毒于心的尖锐,更没有李青萝的骄傲、霸道和康敏的变态,疯狂,扭曲的爱。p
阮星竹却是拥有女人最强的武器温柔p
她的爱,是好像水一样,毫不起眼,潜移默化,等你真正发现的时候,才知道已经被她困得死死的了。p
道法的最高境界,就是上善若水,最厉害的爱情手段大概也是如此了温柔似水。p
正所谓柔能克刚,再厉害的男人,也很难抵挡得过美人的绕指柔。p
“好吧,为你爸爸你,我暂时和她虚与委蛇一阵,哄她开心,如果她要是敢对爸爸你爱答不理,你看我怎么收拾她”阿紫道。p
阿紫不愧是丁春秋的得意门徒,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那种,对付自己老娘,那是眼睛都不带眨的。p
墨非有点好奇了,问道:“你打算怎么收拾你娘啊”p
“下药啊”阿紫理所当然的说道:“等我给她喂点好药,然后再送到爸爸你的船上女人嘛,我可比爸爸你懂,要是不听话,那都是收拾得不够,多来几次,看她敢不敢不听话”p
“呃阿紫,那可是你亲娘,不是捡来的”墨非额头冒着冷汗。p
“我知道啊,所以我这也是为了她好,放着爸爸你这么粗的大腿不抱,脑子里老是想着一个根本不想背负责任的渣男,我娘这样做是没有前途的,是没有未来的”阿紫叹了口气,说道:“她的下半辈子,只有爸爸你来照顾,我才能放心。这也就是我这个当女儿的,能为她做的,也就是只有这点了。”p
墨非:“”p
阮星竹摊上你这么一个女儿真是不知道她是几辈子积累而来的福气。p
不过不管阮星竹当初抛弃阿朱阿紫之时,究竟是如何之想,她肯定是对不起阿朱阿紫的,俗话说得好,生恩没有养恩大,现代教育还讲究,生孩子必须义务供养其到十八岁呢p
墨非和阿紫来到了小镜湖西,有一丛竹林,竹杆都是方形,竹林中有几间竹屋。p
“这就是我娘亲住的地方看上去不太像有钱人家的女儿啊”阿紫道:“果然,我亲爹竟然都舍不得花钱给她买大院子,还说什么喜欢她她就是被渣了”p
“爸爸你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不要想着夺人妻女有什么不好,他们又没有成亲,我娘就是就是普通的孀居妇人你这是在拯救她啊,这是正义之事”p
“别贫了,去敲门吧”墨非rua了rua阿紫的脑袋,笑道。p
“邦邦邦”p
阿紫蹦蹦跳跳的上前,敲响了木屋的门。p
“谁呀”p
立刻便有人出来,只见她穿了一身淡绿色的衣服,纤腰一束,一支乌溜溜的大眼晶光粲烂,闪烁如星,流波转盼,灵活之极,似乎单是一只眼睛便能说话一般,容颜秀丽,嘴角边似笑非笑,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p
正是阮星竹。p
阮星竹看到敲门的人是长相清秀可人,有种江南水乡女儿的柔美,看上去有点精灵古怪的阿紫,立刻便感觉喜欢,声音都温柔了三分:“小姑娘,你找谁啊”p
阿紫大大方方的拿出了金锁,问道:“请问,你认识这个吗”p
阮星竹一见金锁,面色立即大变,一把抓住,抢了过来,看着上面的文字:“湖边竹,盈盈绿,报平安,多喜乐女儿,是我的女儿”p
须臾间,阮星竹眼眸便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激动的看着阿紫问道:“小姑娘,这个金锁请问你是从哪儿得来的”p
虽然问是这样问,但阮星竹已经开始不住的打量着阿紫的长相。p
相貌最少跟她有三分相似,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儿,而那种一看上去就显得精灵古怪的性子,更是和她如出一辙。p
“这是我从小就挂在脖子上的金锁,而且我肩膀上还刻了一个段字,我小时候还听姐姐说过,我姓阮”阿紫按照和墨非商量好的说法,一一道来:“能够给姐妹俩挂金锁的人家,必然不可能是普通百姓,还姓阮,又是被送到普通人家教养,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我的身世可能就隐藏在了江南大名鼎鼎的阮氏家族嫡系或者旁系族人桌子,便寻阮氏族人询问,是否有人知道金锁、肩膀上的段字。”p
“女儿,我可怜的女儿”阮星竹一把剑阿紫搂在了自己怀中,声泪俱下:“我的小阿紫,这些年来,可算是苦了你了都是娘亲没用,才害得你们姐妹俩吃了十多年的苦痛,娘亲对不起你们啊”p
阿紫也非常配合的和阮星竹来了一趟母女相认的感人戏码。p
“阿紫”阮星竹哭了一阵,仿佛想起了什么,抓住阿紫的肩膀,问道:“你姐姐呢你姐姐有没有跟着你一起来”p
“我姐姐在很小的时候就失散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阿紫道。p
阮星竹眸光黯淡了不少,叹道:“希望你姐姐吉人自有天相,过得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不然娘亲就是九泉之下,也不甘心呐”p
“对了,阿紫,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啊”阮星竹擦了擦眼泪,对着阿紫关切问道。p
“别提了,娘亲你都不知道,我这些流落江湖,到了星宿派,当了丁春秋的弟子。星宿派很可怕的,那里的人,阴险狡诈、狠毒残忍,我也是好不容易才从中逃了出来”阿紫打了个寒颤,似乎还对在星宿派的不幸回忆,感到惊惧。p
墨非暗自翻了翻白眼,阿紫你可是连丁春秋都给弄翻车了的星宿派小霸王,真的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吗p
这演技也太厉害了p
“别怕,别怕啊”阮星竹一下子就母性光辉大起,搂着阿紫说道:“以后有娘亲保护你,谁都不能再欺负你了”p
阮星竹也算半个武林中人,不会没有听说过丁春秋的名声。p
星宿老怪丁春秋是北宋武林中,人人闻之皱眉的邪派高手,无恶不作,杀人如麻,化功大法专门消人内力,更为天下学武之人的大忌,偏生他武功极高,谁也奈何他不得,总算他极少来到中原,是以没酿成什么大祸。p
阿紫自小在星宿海长大,其中吃了多少苦头,阮星竹心中也大概有了数。p
“阮夫人,若说你另外一位千金的话,我似乎有点消息。”墨非开口道。p
“嗯”阮星竹一愣,抬起头来,看着墨非,向阿紫问道:“这位先生是”p
“哦。”阿紫回过神来,乖乖的倚在阮星竹身边,说道:“娘亲,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墨非大哥。来这江南的路上,我碰到了不少危险,之前的都大多数靠着我自己的机警夺了过去,可是有一次,敌人实在厉害,我对付不了,幸亏是这位墨非大哥救了我,还好心的带我来找你们。”p
“原来是小女的救命恩人。”阮星竹的面色立即一肃,直起身子,朝着墨非规规矩矩的一礼,说道:“还请受小妇人一拜。”p
“阮夫人太客气了,我辈侠义中人,扶危济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本分,夫人不必多礼。”墨非伸手虚扶了阮星竹一下。p
阮星竹坚持对墨非一揖。p
“公子先前似乎说,还有我另外一位女儿的消息”阮星竹拜过之后,不由得立即问道。p
毕竟是丢了十多年的女儿,她怎么可能会不着急。p
阿紫在星宿派过得苦,也不知道阿朱过得怎么样,如果阿朱若是过得不好,阮星竹觉得自己拼了命要将将她救回来,待在身边。p
“阮夫人不必担心。”墨非微微一笑,说道:“阿朱姑娘如今过得还算不错。事有凑巧,其实阿朱姑娘就生活在距离小镜湖并不是太远的姑苏慕容家族之中,成为了号称南慕容的慕容复的丫鬟。但,说是丫鬟,其实是慕容家的养女,买了几个丫环服侍她,乃是燕子坞听香水榭的主人。”p
“阿朱没有受人欺辱,那我就放心多了。”阮星竹先是舒了一口气,又道:“不过我阮氏家族的女儿,做别人家的丫鬟,终究不是个事情,而且她爹看来我等找个时机,备下重礼,去姑苏慕容氏为阿朱赎身回来。”p
“哈哈,这个阮夫人就更不需要担心了。”墨非笑道:“阿朱现在应该已经不是姑苏慕容氏的丫鬟了,而是成为了北乔峰的夫人。”p
“乔峰”阮星竹面色一变,说道:“是那个聚贤庄大战的契丹人萧峰”p
“呃,还有聚贤庄大战吗”墨非皱了皱眉,这惯性力也未免太大了吧,他都帮乔峰那么多了,还是逃不脱既定的命运。p
“公子难道不知道吗”阮星竹奇怪道:“这可是当今武林之中人人议论不休的大事。”p
“那个我刚刚才从南宋回来,所以对这里的一些大事情不是很清楚。”墨非道。p
他两天前都还在陪南宋鼎鼎大名的四大名捕之一的无情,以及赤练仙子李莫愁开拓工程,回来之后也没有到处乱逛,就朝着小镜湖而来,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p
“这样啊”阮星竹点点头,表示理解,说道:“那聚贤庄原本是为了召开英雄大会,对付萧峰这个竟然连自己养父母都杀害的卑鄙无耻之辈,但是谁知道萧峰自己送上门,请在聚贤庄的薛慕华神医为一个中了少林寺方丈玄慈大金刚掌的少女”p
说到这里,阮星竹的声音卡顿住了。p
以前听别人说,萧峰为了一个女人,前往聚贤庄送死,她心里面还觉得那是浪漫,至死不渝的爱情,非常感人。p
可是如果其中的女主角,其实就是她阮星竹的女儿阿朱的话p
“轰”p
阮星竹感觉脑子一片空白,直挺挺的往后栽倒过去,最后的记忆,只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什么:“爸爸,趁热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