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清风寨被灭的消息传遍吴山镇,街头巷尾的百姓,都在谈论此事,每每提到杜老三被剿灭,无一不拍手称快。
龙家。
龙振海得知杜老三授首的消息,顿时激动的心潮澎湃,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仅仅一夜时间,杜老三便去见了阎王。
这效率,简直闻所未闻
平复好激动的心情,龙振海踱步走到院中,抬头看了一眼元宝镇的方向,心里暗道。
朱兄
大恩不言谢
龙某绝不会食言,来日但有所求,龙家定然竭力相助
远眺片刻后,龙振海身子一转,步履从容的向着后院走去,这么好的消息,必须要跟父亲好好分享一下。
等等
走到一半,龙振海忽然停下了脚步,心里又改变了主意。
父亲身体尚未痊愈,如果此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万一激动之下,崩裂了伤口,那可就乐极生悲了。
想了想,龙振海决定暂时不告诉父亲,等父亲的病情稳定了之后,再告诉他。
不过,朱管带那边的谢礼,倒是需要好好准备一番。
送点什么好呢
想了大半天,龙振海觉得自家好像除了有点钱之外,也没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
既然如此,还是像上次一样,直接送钱好了。
吴山镇巡防营。
周管带几乎是第一时间收到了杜老三被灭的消息,得知这一消息,他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吓得神色煞白。
杜老三这样的强人,说灭就灭了
一时间,周管带竟不知该怎么看待李杰。
对方是愣头青
难道就不担心杜老三背后的人吗
身为吴山镇巡防营管带,周管带并不是没有打过清风寨的注意,早在上任之初,他便探查过杜老三的底细。
此人不仅是巨寇杜立三的同族,同时还投靠了毛子。
查到这里,周管带立马熄了出兵清风寨的打算,毕竟,这两方势力,没一个是好惹的。
其实,对于杜老三的情况,周管带心里也是十分好奇,众所周知,杜立三是一个极度仇视洋人的汉子,死在他手上的毛子,数也数不清。
按道理来说,身为杜立三亲戚的杜老三,不论怎样,也不该投靠毛子吧
正因为这一点,周管带便对杜立三和杜老三之间的关系产生过怀疑,不过,经过一番调查后他发现,杜老三和杜立三的确是亲戚。
至于,两人的关系到底如何,有没有因为杜老三投靠毛子而闹僵,他就没有继续查了,反正他又不打算剿灭清风寨,又何必去费那么多的心思。
凝神细想了一会,周管带便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朱传文绝不是一个愣头青
愣头青怎么会有那种气势
饶是过去了一夜,每每想起昨天相遇的场景,周管带仍旧忍不住心里发颤。
此人,实在太过可怕,死在对方手上的人,只怕是不计其数
算了,算了。
想那么多干什么
传闻,对方也不是那种霸道至极的人,反正以后只要是对方出没的地方,我就退避三舍,看在我这么识趣的份上,吴山镇总不会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吧
只是,可惜了那些孝敬,以商会那些人见风使舵的性格,朱传文肯定会取代自己,成为他们新的巴结对象。
一念及此,周管带的心就是一阵抽搐,白花花的银子,本来这些孝敬可都是他的。
唉。
实在不行,只能运作运作,换个地方。
元宝镇,邱家。
书房内,一名两鬓微白的中年男子正向着邱会长汇报商会的近况,汇报完毕,男子语气微顿,又提起了前方传来的消息。
“老爷,吴山镇那边传来消息,前天夜里,朱传文亲自带队,灭了清风寨。”
“嗯”
邱松神色一动,颇为震惊的看着管家。
清风寨被灭了
这怎么可能
巡防营的主力明明没有出动过啊
“仔细说说。”
中年男子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这具体情况,并未传出,分店那边只说了,清风寨被灭,至于,怎么被灭的,他们都不知情。”
邱松闻言恍然,他这真是糊涂了。
邱家在吴山镇那边只有一家收皮草的店面,怎么可能探听到这种消息。
如果自己想知道具体情况的话,完全可以直接上门去问,以他和传文的关系,这点小事,对方肯定不会瞒着自己的。
“安排一下,派个人去一趟保安队,问一问朱管带回来没有,如果回来的话,便给朱管带传个口型,说我近日准备拜访他一下。”
转眼间,清风寨覆灭的消息彻底扩散开来,不仅周边的老百姓知道,就是远在几百里之外的奉天,也对此事有所耳闻。
毕竟,杜老三可是远近闻名的悍匪。
毛子大使馆。
维克多得知清风寨被灭的消息,心里很是平静,在他眼里,杜老三不过一条狗而已,即便这条狗的爪牙很锋利,但再锋利的爪牙,也无法改变狗的本质。
相比于杜老三死亡这件事,他更加关心自己的前途。
五月份,饶了大半个地球的波罗的海舰队终于抵达远东地区,然而,舰队抵达樱花国外海没多久,便在对马海峡遭遇了东乡平八郎率领的联合舰队。
激战两天,波罗的海舰队几乎是全军覆没,三十艘,被俘九艘,伤亡人数更是高达五千,就连指挥官都被日方俘虏。
反观鬼子一方,仅仅损失了几艘鱼雷艇,伤亡几百人,在大型海战中,这点损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现实就是如此,航行了大半年的波罗的海舰队,不仅没有挽回已方在远东的局势,反而将已方推入了深渊。
经此一役,已方彻底丧失了对于远东局势的掌控。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维克多虽然不是军方人士,但他作为帝国派往远东的大使之一,在情报上以及战略分析上,确实存在着一定的失误。
面对盛怒的沙皇,维克多几乎可以肯定,他的正值生涯已经提前结束了。
所以,在这种时刻,他又哪会关心一条狗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