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人群,林默他们进入到一个大厅。
这地方很奇特。
奇特之处在于,这里灯光璀璨,还有很多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都是衣着整洁的男女,男的穿着白衬衫西装裤,女的穿着白衬衫和短裙。
他们都带着一个圆形的面具,面具上是夸张的卡通笑脸。
不知道面具下面的脸会是什么样子。
反正现在的情况,看上去挺诡异的。
这里是一個赌场。
和林默在电影里经常看到的差不多,但没有那么现代化,属于比较古老的赌场,能看到有扑克骰子这种东西。
那边有十几个窗口,乘客们都跑过去排队。
看样子,是去兑换筹码。
本来林默也想过去排队,结果一个带着面具的工作人员看到林默之后,立刻走过来,请林默到了兑换室。
这是林默起的名字。
因为他明显被区别对待了,但这种区别对抗是一种尊崇,在确认了林默要赌几把的时候,那个工作人员离开片刻,等他回来的时候,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是一摞筹码。???????
大概有二三十个。
看起来是取筹码去了。
林默目前对这些筹码没什么概念,不过等他拿着这些筹码出去,看到张萌和张胥手里那可怜的一个小筹码的时候,他明白自己的待遇有多好了。
张萌跑过来数了数林默手里的那一摞,又看了看她自己手里的,立刻不爽了。
差了有二十多倍。
“看样子,九点钟的活动是赌两把。”
林默说了一句。
他现在是现场唯一能说话的,平时不觉得,这会儿感觉奔儿爽,就和显摆豪车美女是一个意思。
非常牛皮。
只不过此刻绝大多数乘客都没有打算上来玩两把的打算,虽然兑换了筹码,但不玩,这是什么意思
不懂就问。
林默看到一个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乘客,看对方一双狡猾的眼神和瘦弱的身体就知道是一个老乘客了。
对方一定知道。
两人眼神一对,对方就往后退。
“过来”
林默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都不需要去抓,对方哆嗦了一下,知道躲不过,只能是老老实实的走了过来。
对方不傻。
在寂静号上长嘴的,那都不是一般的存在,绝对不能招惹,而且跑是跑不掉的。
对方要杀你,除了跪下乞求人家心情好,高抬贵手之外,没有第二条路。
反抗
死的更惨。
林默告诉对方别害怕,自己只是想问一些事情。
这资深乘客急忙点头,打手势表示他问什么说什么,绝对不敢有一点隐瞒。
林默把纸笔给了对方。
“我问什么,你直接写字回答,如果只是简单的是和不是,你点头摇头就成。”
对方急忙点头。
林默指着手里的筹码问:“这是用来上赌桌赌的”
对方点头。
“输了会怎么样”
对方立刻写字:“输了不会怎么样,但在一个小时后离开赌场的时候手里如果没有筹码,就会死。”
林默恍然。
这一下等于是一次性解答了自己的两个疑问。
也就是这么多乘客,为什么连一个过来赌一把的人都没有。
因为输掉了筹码,就意味着会死。
不过反过来,如果赢了,那手里的筹码就多了。
“如果筹码多了,可以抵消一些惩罚,就例如,可以不去睡觉,不去看舞蹈剧,不用当食材。”
对方写了这么多。
林默基本上弄清楚了。
实际上为了保险起见,拿了筹码不赌,这是最安全的。
因为一个小时后,时间到了,再交出筹码离开就是了。
只要不起贪念,就不会死在赌场里。
这就像是考试当中的送分题,只要不是一个傻子,都能作对。
可事实上是,并不是每一次送分题都百分之百正确,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写错。
原因有很多。
而在此时此刻,写错这个送分题的唯一原因,可能就是贪念。
人有贪念,梦魇也有。
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不上桌赌固然可以逃过一劫,但也只是这一次可以活下去,但以后呢。
谁能确定下一次不会被选中成为食材,被端上餐桌
那么反过来,如果搏一搏呢
正所谓,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如果赌赢了,就可以得到更多的筹码。
按照规矩,筹码是可以抵消死亡的。
就例如有筹码,就可以不怕被女仆抓到你假寐;又例如有筹码,就可以不被抓到案板上开肠破肚。
有了筹码,就有了底牌,有了底气。
林默询问了一下这个资深乘客,对方说的情况和他猜测的差不多。
的确有人按耐不住心中贪念,选择上桌赌一场。
将生死交给命运。
“是不是大部分都输了”林默问。
对方点头。
“也有人赢了是吧”
对方还是点头。
正所谓十赌九输,有一个人能赢,那只能说人家这赌场还挺公正的,不然,十赌十输,不可能赢的。
即便是有人能赢,那也是故意放水。
就和买彩票一样。
如果没有人中奖,谁傻了才会去买,一点可能性都没有,那就是白送,没有人会这么干。可反过来,如果留一道缝,哪怕概率非常低,也会有人铤而走险。
因为绝大部分人都会觉得,自己,或许就有那种万中无一的运气。
林默这个时候倒很想看看,究竟会不会有乘客来搏一搏。
等了一会儿。
真的有人上去了。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接下来更多的人走上去,开始了赌运气。
而林默发现这个赌场有趣之处在于,即便是输了,也不会立刻死亡,甚至,还可以有一次借贷的机会。
但借一个筹码,得还两个。
这很明显是一个坑。
可如果一开始输了,那就只能往下跳,借筹码,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如果不借,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林默此刻是作为旁观者看的,他发现,每一个赌桌上,都有一股奇特的气味正往外冒。
现在林默的一只眼睛依旧是月姐的,所以他可以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
仔细看,一股股红色的雾气正在从赌桌上升腾,然后一直向上,和其他赌桌上的红色雾气一起汇聚,然后被天花板上十几个像是喇叭一样的装置吸入其中。
嗯
林默一愣。
他一开始还真没有注意这些喇叭花一样的装置。
因为赌场之内装饰的比较奢华,还认为这是某种照明设备,结果发现根本不是,其最大的作用,怕就是手机那些红色的雾气。
可这些红色的雾气是什么
林默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他到了一个赌桌旁边,这里有两个乘客已经是赌红了眼。
一个输了。
一个赢了。
输了的眼瞳充血,赢了的也是面色潮红。
那输了的立刻借了筹码,想要翻盘。
赢了的,居然也不退出,因为他有了退路,想着即便是输一次也没事,但如果赢了,就可以有更多的筹码。
贪念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输了必须要继续,赢了,也想继续。
这一刻,贪念战胜理智。
林默则是好奇的盯着不断升腾的红色雾气。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一瞬间,似乎感知到什么。
“贪念,欲望的一种。”
林默好像在暴食者号上见过类似的东西。
欲望和贪婪对于某些梦魇来说,那是最好的补药。
可能比血肉还要有吸引力。
暴食者号上的一些贵族就喜欢这些东西,它们生产欲望,吞噬欲望,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循环。
但在寂静号上,这些乘客只负责产出。
那这些贪念欲望最后会去到什么地方。
林默抬头观察着,发现这些收集装置后面都连着管道,管道从天花板上,连接到外面。
好奇心起来了。
林默想看看这些输送欲望的管道会通向什么地方。
于是他叮嘱张萌他们,不要上桌赌。
只需要安然度过这一次就行,至于林默自己,他要顺着这管道出去看看,究竟会通向何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