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闻水城附近。
“哗”
水面泛起涟漪,一道人影好似灵动游鱼,从水下一跃而出,当空翻转几圈,落在河岸之上。
越水而出,挣脱束缚,力道自然不小。
而水面,仅有少许波澜。
这说明此人水下的功夫极其不凡,诸如混江龙、翻江虎之类的诨号,放在他身上也毫不为过。
此番入水,甚至还提了几条黄鱼出来。
赤手捉鱼,更是了得。
“周叔”
正在岸边搭火支架的罗秀英见状,停下手上的动作,快步迎了过来,看到黄鱼眼中不由一亮:
“是黄磷鱼,我们今天又有口福了。”
周甲笑着递过去黄鱼,身躯轻震,体内源力爆发,把身上沾染的水滴尽数震成雾气。
他身着黑色劲装,像是贴身皮衣,如此下水也能渐少阻力,同时把健壮的身材显露无疑,递鱼之际不忘提醒:
“小心点,刺扎手。”
“知道。”罗秀英接过黄鱼,一脸兴奋的奔回去,粉色衣裙随风飘扬,好似一朵彩云。
黄磷鱼是这条水道的特产,肉质鲜嫩,能大补精气,堪比宝药
市场价更是一条可卖几枚源石。
可惜,太过难抓,通常有价无市。
也唯有周甲,能下水捕鱼,他们才能经常有此口服。
“想不到。”揭下人皮面具,露出姣好面颊的钱小云抱着孩子侧首看来,眼带好奇:????
“周兄水下的功夫,竟然那么好”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以前我只能说入水淹不死,绝对算不上好水性。”周甲淡笑:
“现在吗”
“确实出乎意料。”
钱小云摇头,只当他是谦虚,却不知周甲说的都是实话。
他以前甚至没正式学过游泳,所谓的水性,也是小时候在老家那小池塘里练出来的。
而今。
水性大增。
十有八九,是地辅星的原因。
御水特质虽有残缺,但周甲依旧能感觉到,现在的自己对水这一类,极为亲近,天然亲和。
入水,如人在空气之中,毫无不畅。
无需口鼻呼吸,皮肤自然而然吞吐气息,双眼能在水中视物,念头一动身形可随意变换。
水下他,好似一条游鱼。
不
比鱼,更加灵活。
“还在为丢源晶不高兴”见钱小云表情僵硬,周甲开口:
“我提醒过你,这一路奔波难免会遇到危险,你带着那么多的东西,不可能不出事,遇到危险总要扔下些东西。”
“不是还有剩下的吗”
“再说,我的东西也扔了不少,看开了就好。”
“哎”钱小云轻叹:
“那可是一百多枚源晶,足可以买一份超品源质了,我可没有你那么大度,看的开。”
周甲笑而不语。
他要是丢了那么多源晶,估计也不难受,好在他的源晶并没丢,只是放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
乾坤
念头一动,一个尺许见方的空间就出现在感知中,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百余枚源晶。
天玄星:乾坤残
完好的天玄星会有什么特质,周甲并不清楚,但残缺版本,给他带来了一个随身空间。
空间不大,仅放少许东西。
不过可以随取随用,堪比传闻中的储物袋,且没有实体,即使搜身也搜不到。
刮鱼鳞、去内脏、架火堆,准备调料,三人分工忙碌,不多时场中就有香气飘出,惹人垂涎欲滴。
“哈哈”
这时,一阵爽朗笑声传来:
“三位,老韩又来蹭吃的,不介意吧”
“韩掌柜。”周甲看向来人,轻轻点头:
“欢迎之至。”
他们现在处于一个商队之中,商队属于韩氏商行,几人在路上碰到,目标一致,交了些路资,搭伙一起前行。
韩老是商行的一个掌柜,同时也是玄天盟的外门弟子。
修为,九品。
不过年纪大了,据他说自己的实力连七品都不如,好在经验丰富,更是韩家偏房子弟,稳坐掌柜的位置。
对方的江湖经验,对于周甲几人来说极为重要,对玄天盟的了解,更是几人急需。
韩掌柜没别的爱好,唯独好吃、好酒。
一来二去,渐渐熟悉。
“我老韩也算见多识广,这些年遇到水性好的人不少。”在篝火前坐下,一身奢华的韩掌柜毫不在意身下的泥土,捋须道:
“但像周兄弟这般水性的,却是从未有过,就算是那些生活中水里的鲛人,怕也不如你。”
“过誉了。”周甲摇头:
“在下也就在浅水逞逞能,入了深水,还是不行,更比不得韩掌柜见多识广。”
“说起来。”
他抬头,朝着远方看去,视线中山水延绵、水路交织,尽头一片汪洋,汇聚八方水脉。
汪洋之中,似有一座高山矗立。
那里。
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还有多久,才能到玄天盟”
“短则三日、慢则五日。”韩掌柜不假思索回道:
“韩兄弟不必担忧,以你与钱姑娘的修为、年龄,拜入盟内毫无问题,甚至可拜入内门,届时你们发达了可别忘了我。”
“哈哈”
这自是玩笑话,他这般年纪,已经没什么上进心,安享晚年比什么都好。
此前,他以为周甲、钱小云是夫妻。
后来方知,并非如此。
却是异性兄妹。
“韩掌柜见多识广,在下正想请教。”周甲坐下,客客气气拱手:
“世人都言,凡阶之上有超品,关于超品却众说纷纭、不一而足,不知这超品具体是什么”
“超品”韩掌柜沉吟了一下,解释道:
“墟界广阔无边,无数世界坠入此地,每个世界的修行都有不同划分,对于超品的称呼自也有所不同。”
“大林王朝,称之为先天;费穆世界,谓之转职;贝洛世界,叫做灵阶,各不一致。”
“不过在很久很久以前,人们把超品统称之为黑铁”
“凡阶之后,就是黑铁”
“黑铁”周甲嘴角微抽:
“后面不会还有青铜、白银、黄金等阶吧”
“青铜没有。”韩掌柜先是摇头,又点头道:
“不过确实有白银、黄金等阶。”
“”周甲无语:
“还真有”
这称呼,似乎是有些太过随便,还是说以前的人就喜欢这种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称呼。
“你想多了。”见周甲表情古怪,韩掌柜笑道:
“据我所知,整个玄天盟境内,白银等阶的高手也不出十指之数,每一位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黄金等阶,更是与人无缘。”
“偌大洪泽域,六族诸多白银高手,三百多年来,也从未出现过一位黄金等阶存在。”
“什么意思”周甲皱眉:
“何为与人无缘”
“这等事距离我等太过遥远,我也不甚清楚。”韩掌柜摇头:
“据说,凡人欲证黄金,会招来天谴,不仅那人会死,他所在种族也会遭遇一场大劫。”
“传闻。”
“有个种族的传奇圣者,以逆天之能证得黄金,但不久之后就遭遇了天谴,族人就此消亡。”
“只有异类,有着黄金等阶,而那等存在只要在洪泽域露面,就意味着恐怖的灾难。”
周甲没有吭声。
他想起来时路上遇到的那头怪鸟。
它,
是不是黄金生物
不论是不是,若是它出现在洪泽域,怕也是一场席卷众生的灾难。
黑铁
白银
黄金
“神哪”
一旁的罗秀英开口:
“费穆世界可是有神的,他们难道也成不了黄金”
“神就是神。”韩掌柜道:
“它们,可算不得是人,而且神在费穆世界是神,是因为掌握某些规则,来到墟界还是不是,怕还是两说。”
“就如贝洛世界也是有神的,但落入墟界,它们身上的神力消失不见,实力仅同白银。”
“鱼烤好了。”钱小云适时开口:
“这种事不是我们该管的,当传闻听听就好了。”
“钱姑娘说的是。”韩掌柜点头,倒也没有白蹭吃的,取下腰间的酒葫芦:
“周兄弟,尝尝这碧螺酿,味道不错。”
“好”
吃喝正酣,酒意上头。
韩掌柜眼泛醉意,身子摇摇晃晃,口中喃喃:
“一定要拜入玄天盟,就算是成了外门弟子,也有办法免兵役、赋税,内门内门更好。”
“你们年纪不大,还有望超品,想进阶超品,必须要有超品源质,成了弟子后就可以买,总之一定要有个身份。”
“我像你们这般大的时候,才才六品,一辈子也就到头了,你们两个都是九品”
絮絮叨叨着,他音带感慨,渐渐睡了过去。
周甲眼神闪动,识海星辰亮起,光幕浮现。
姓名:周甲
修为:凡阶九品内劲23230000
源星:天英星特质:掌兵、地猛星特质:暴力、地默星特质:听风、地雄星特质:龙虎、天玄星特质:乾坤残、地辅星特质:御水残
功法:三元正法圆满573000
武技:二重盾反圆满932000、纳尔秘息术熟练456500、奔雷斧圆满20054000、夺命剑精通000
三身步、铁元身、盾震、九重登楼步、巨蟒吐珠
不得不说。
在外界,虽然凶险重重,但修为、实力增加的也够快。
自离开霍家堡的时候,他的修为才七品,而今已经九品,更得源星,实力突飞猛进。
抬眼。
目的地隐约可见。
“咯吱咯吱”
“彭”
“快点,快点”
长街上,人来人往。
因靠近鱼市,微风刮过,带来浓浓的鱼腥味。
商贩催促着生意,顾工忙着搬运货物,一些身着黑色制服的人大声吆喝着,维持秩序。
本应夯实的道路,因雨打风吹,一片泥泞,稍有不注意踏上去,就是满腿泥水,甚至沾染不知名浊物。
周甲拉着罗秀英、钱小云抱着孩子,挤在拥挤的人群中,在交了入城费后,进入这种名叫闻水城的城市。
这里,
也是距离玄天盟驻地最近的地方。
玄天盟所在,外人禁止入内,因而环绕玄天盟驻地岛屿,十余个零星城池矗立,方便往来。
“云妹”
刚刚入城,就有一个洪亮的呼喊声遥遥传来。
几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位身高马大的汉子站在一家酒楼的二楼,正自朝着几人招手,面带欣喜。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