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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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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篷船靠近河岸。

周甲身披蓑衣,端坐船头,侧首审视着蒙蒙雨雾中的三人。

三人衣着简朴、面容憔悴,尤其是年长的女性,面色惨白、呼吸微弱,当是身受重伤。

无神的双眼,似乎已经意识模糊。

呼喊的年轻女子嘴唇发紫,娇躯在雨中微微颤抖,身上的气息极其不稳,眼中带着股焦躁。

年幼的童子被她抱在怀里,昏昏欲睡。

这样的三人,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明显身上藏有什么秘密,怕还牵扯着某些麻烦。

周甲收回视线,神情淡漠。

“船家。”

刑若一手抱着弟弟、一手扶着母亲,见船上渔夫侧首看来,以为对方并未听清自己的声音,再次开口:

“劳烦载我们一程,我们要过河,船资好说。”

她声音清脆,好似黄莺,吐字更是清晰,即使风雨交加,依旧能清清楚楚传入耳中。

蓑衣下,渔夫不为所动,只是轻抬鱼竿,朝着一旁的芦苇荡指了指,然后自顾自甩出鱼线。

什么意思

刑若一愣,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怒意。

她们一家为石城百姓奔波操劳,没有得到好处不说,还落人口舌,如今更是弃家而逃。

在城里受人欺辱也就罢了,就连一个渔夫也如此态度

真当她好欺不成

平常时候,刑若也不会如此偏激,但现今母亲重创、自己有伤,弟弟身上也染了寒疾。

心中难免郁火堆积,就差一个爆发的引子。

“若儿。”

正要发怒,妇人低声开口:

“芦苇荡有东西。”

“嗯”

刑若一愣,定睛看去,果然在芦苇里看到一物。

竹筏

竹筏简陋,仅是把几根竹子用草藤捆在一起,应该是过往渔民为了方便来往,特意放在这里。

用的时候,随时拉出来。

这种竹筏,就算被人发现,也没人会占为己有,放在芦苇荡,估计也是为了不被水流冲走。

不过,虽然简陋,把人运到对岸并无问题。

“这”

刑若呆了呆,朝着乌篷船上的人影讪讪一笑,不好意思道:

“抱歉,误会你了。”

对方虽然拒绝了让三人上船的请求,却也指出了竹筏所在,倒也不能说别人的不是。

小心翼翼放下幼童,扶着母亲贴树做好,她这才去拉竹筏。

“饿”

“娘亲、姐姐,我饿”

贴着妇人昏睡的幼童像是闻到了什么,饥肠辘辘作响,口中喃喃不停,身躯微微挪动。

刑若把竹筏拉到岸边,就听到弟弟的声音,眼神不由一黯。

已经有两天没有时间吃饭了,她身怀武艺,修为还不低,能忍得住,弟弟如何忍得

母亲的伤,也因没有时间调养,越发严重。

一股鱼肉鲜香,恰好飘来。

刑若美眸一亮,看向乌篷船。

“船家。”

她急急开口:

“能不能把你船上吃的东西卖我们一些,我有钱,可以花钱买。”

说着,解开背后的包裹,从中取出钱袋,源钱与源石的清脆碰撞声,也传入他人耳中。

刑若心头一跳,暗叫不好。

真是糊涂

爹说过多少次财不露白,尤其是在外面,自己怎么还是不长记性,万一被人惦记上如何是好

话虽如此,心中却也不以为意。

她家传功法独特,需借助坚定的意志修炼,进度远超常人,即使没有借助外物年纪轻轻也已七品巅峰。

唯一的缺点,就是要克制心中欲念,不能朝普通人动武。

不然。

就会破功,修为至此停滞不前。

若是违背了心中的坚持,朝好人出手的话,甚至有境界倒退、乃至走火入魔的危险。

船家不为源石所动也就罢了,若是起了歹心

她自也有了动手的借口

但下一刻。

她的面色就是一白,心头遍及寒意。

“唰”

鱼线破空,当空一绕,在刑若惊恐的眼神中,悄然缠住钱袋,轻轻一拉扯回乌篷船。

好快

好厉害

这是

九品

十品

不论是九品还是十品,但可以肯定,她绝非对手。

待回过神来,心中又是一片苦涩。

我的钱

那是身上所有的钱了。

“哒”

一物从乌篷船抛出,落在刑若脚下,是用荷叶简简单单包裹的烤鱼,里面仅有两条鱼。

刑若张了张嘴,想要讨价还价,视线落在渔夫身上,又是无奈轻叹。

罢了

打不过。

心中又是一阵肉疼,钱袋里可是有两枚源石另三百多源钱,买一条大补身体的黄磷鱼都有剩余。

这两条

黄磷鱼

假的吧

三水见过周甲的钓具,很是诧异这种东西竟然还能钓出鱼来。

随手从河岸捡的细长竹竿,最为劣质的鱼线,铁钩仅有些许弯度,甚至都挂不住鱼唇。

但就是这般,每日都能入手不少鱼获。

一年多来。

周甲钓的鱼,品种多达上百,对于周遭水域各类鱼种,已经知之甚清,技术也已精湛。

水面上,鱼浮轻晃。

这是有鱼上钩的标志。

“咦”

刚刚手握鱼竿,周甲眼眉就是一挑。

新鱼种

还是条大鱼

水下传来的力道,让鱼竿吃紧,更有一股大力沿着鱼竿涌来,似乎想把他也扯进水里。

“哼”

轻哼声中,周甲手腕轻震。

浩瀚源力汇聚于一线,沿着鱼竿瞬间传至鱼线,纤细的鱼线、鱼钩,瞬间成了杀人利器。

“唰”

一道黑影被生生从水下扯出,凄厉的嘶吼带着些许狰狞,一道乌光更是直射乌篷船。

“彭”

乌光被一枚源钱击飞,周甲也看清了此次的鱼获。

“鲛人”

鱼获有手有脚,与人大体无异,只是脖颈处长有类似鱼鳃的东西,双眼生有竖瞳。

而那乌光,赫然是一根鱼叉。

正是久有耳闻的鲛人。

“放开我”

鲛人嘶吼:

“不然杀了你”

“噗”

他话音未落,鱼线猛然绷直,巨力拉扯下,好似一根锯齿,轻而易举绞下鲛人头颅。

收回鱼竿,周甲若有所思。

洪泽域六大国度,鲛人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所占区域仅比另外五国疆域加起来少些。

就连军方,都不敢对鲛人太过强势。

根源,就是洪泽域大部分水域,本就来自鲛人生存的世界,而且鲛人能生,数量惊人,又精擅水性。

在水下,没有哪个种族能与之为敌。

各大水域,也都有鲛人出没。

甚至,成了仅次于兽潮的祸端

前些日子,附近就有一处水域出现一伙鲛人,杀了两个村庄的百姓。

鲛人虽然也叫人,却没有不吃人肉的顾忌,被五大国度抵触,这应该也是原因之一。

这里竟然会有鲛人

鲛人可不会单独出动。

摇了摇头,周甲不再深究。

这种事,还轮不到他一个孤家寡人考虑。

细雨如旧。

乌篷船顺水而下,鱼竿再次甩出。

他不喜麻烦,但求自在,只不过有时候事情总是不随心意,不想麻烦却偏偏有麻烦登门。

“那边打渔的”

一艘长约十余米的舟船顺水而下,几道人影立于船板,其中一人朝着乌篷船隔空大吼:

“可曾见到三个人出现在附近”

“三人中有两个女人,一个娃娃,她们是朝廷要犯,我们奉命捉拿,若干欺瞒定不饶你。”

声音洪亮,高高在上中带着股威胁。

天水寨的人

周甲抬头,无意招惹,随手朝刑若三人离去的方向一指:

“那边”

“还真见到了。”船板上,几人面上一喜。

邢捕头一家人都是以差役起家,反侦察能力惊人,他们一路追查,几乎没什么线索。

此番,竟有了意外之喜。

“追”

一声大喝,舟船扭转方向,朝三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途经乌篷船。

甲板上一黑袍人鼻间轻嗅,猛然沉声开口:

“这人身上有我族人的气息,他杀了我们的人”

“哦”

领头那人眼眉一挑,侧首看向乌篷船上的人影,眼神冰冷,伸手朝后一挥,淡淡道:

“杀了他”

音落,

一种无名恐惧突然浮上心头。

乌篷船上。

周甲身披蓑衣,看着起起伏伏的水面,轻轻一叹。

随即招手。

“嗡”

身后,斜靠船板的双刃斧急速颤抖,猛然一晃,已然在原地消失不见,出现在周甲手中。

融入天雷琼液后,双刃斧斧光更胜。

无需发力,周遭弥漫的源力,就已自发浮现丝丝电光,一股狂暴的雷霆之力开始涌动。

冬雷霹雳

一抹电光,自乌篷船甲板浮现,好似雷神挥舞权杖,朝着数十米开外的舟船猛然一点。

刺目电光贯穿雨幕,撕裂空气,好似出膛的炮弹,笔直冲出数十米,轰在舟船之上。

甲板上的人影,面露惊恐、绝望。

面对来袭的电光,却无能为力。

“轰”

轰鸣声响彻四方。

无数电光自舟船甲板爆发,席卷半截船体,无数木板轰然碎裂,诸多身体四分五裂。

“唰”

双刃斧高高跃起,落回周甲手中。

再看舟船。

已经缓缓朝着水下沉去,眨眼功夫就已不见踪影,唯有些许木板、浮尸在水面飘荡。

自进阶十品,肉身日趋完美,可容纳的源力也越来越多。

周甲身具龙虎玄胎,底蕴本就远超他人,现如今他的修为,怕是可碾压十品巅峰高手。

圆满境界的紫雷斧法,加上经由天雷琼液加持的双刃斧,这一击,不亚黑铁高手之威。

一招,破船

船上众人,无丝毫还手之力

乌篷船缓缓滑过水面,水波翻滚,也露出一具被黑袍裹的严严实实的尸体。

黑袍内,赫然是头鲛人。

“周兄”

陈莺一脸惊喜看向周甲:

“想不到,在这里也能碰到你”

“陈小姐。”周甲也略显意外,扫眼陈莺身后的一干天虎帮矫健帮众,道:

“你们这是有事”

“是。”陈莺点头:

“刑五的家人逃出了城,周兄在附近游玩,有没有见过她们,或者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我没见过刑五家人。”周甲轻轻摇头,眼神闪动:

“要说不对的地方,还真有。”

“哦”陈莺双眼一亮:

“哪里”

“那边有几艘天水寨的货船。”周甲伸手朝上游一指,道:

“不过依我看,货船吃水太深,看似正常,实则神神秘秘,里面怕是藏有见不得光的事。”

“是吗”陈莺若有所思:

“天水寨”

“走”

素手一挥:

“过去看看。”

“上使请看。”

船舱里,高臣掀开麻布,露出下面一摞摞寒光闪烁的兵刃:

“这是新来的货,每一件都经过融水处理,就算在水底扔个十年八年,也不会生锈。”

“唔”

上使身披软甲,头颅似鱼怪,赫然是一位鲛人头领,他手抚兵刃,面上露出满意笑容:

“不错,确实不错”

高臣大喜,急急道:“那我们的货物”

“放心。”上使开口:

“我们与天水寨是老朋友了,只要是你们的人过水路,定然不会出事,买卖还是继续。”

“那就好,那就”

“报”

一声大喝,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一位天水寨帮众急匆匆闯进船舱,在高臣面露不喜之际,急道:

“头,一群天虎帮的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说我们包庇邢家人,要上来搜查,怎么办”

“放屁”

高臣大怒:

“我们与那姓刑的毫无关系,干嘛包庇他,这段时间我们也在一直搜查那一家三口。”

“话虽如此。”手下一脸急躁:

“但他们执意搜船,我们的人快拦不住了,现在怎么办”

“天虎帮”高臣钢牙紧咬:

“他们就是要找茬”

如果只是自己人也就罢了,即使被天虎帮搜出兵器,也可以用自己使用来搪塞过去。

但问题是,船上还有不少鲛人。

若是被人发现天水寨勾结鲛人的话,问题就大了。

“高兄,不必担心。”上使淡淡一笑:

“我们先出去躲一躲,等他们的人走后再过来即可。”

“这”高臣面泛尴尬:

“委屈诸位了。”

“没关系。”上使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招了招手,把其他鲛人尽数叫来。

然后通过舟船下面的通道,悄无声息潜入水中。

鲛人也是人,虽然能够长时间待在水底,却也并不像游鱼一般,可以一辈子不出来。

一行人顺水而下,潜出数里,然后在一个无人处上岸。

上使抖落身上的水花,轻轻一笑,提起一旁重达八百多斤的钢叉,面无表情看向不远处:

“有意思,一介区区凡人,竟然还敢跟到这里。”

“黑铁”

周甲皱眉,从树后缓步踏出。

他也未曾想到,自己随意为之,竟然钓到这么一条大鱼。

怕是就连那些天水寨的人也不清楚,这位看上去身形纤细的鲛人,竟然是一位黑铁高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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