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驾”
寒风依旧。
马车疾驰更是让扑面而来的冷风,如刀呼啸。
驾车的车夫却是面泛潮红,眼露狂热,乃至敞开衣襟迎着寒风,释放自己心中的激动。
车厢内。
周甲盘膝而坐,眼中光晕闪烁。
那滚滚刀光、漫天雷霆,犹在眼前。
刀光纵横来去,强盛的雷光似乎压得漫天繁星都黯淡无光,毁灭一切的力量无有止境上涌。
即使是黑铁后期强者,在那雷霆之中,也如无力的蚂蚱,转瞬就被淹没,无抵抗之力。
天打五雷轰
五雷,
生生不息。
无始无终
“怎么样”
雷霸天面泛潮红,大口大口往自己肚子里灌酒。
“佩服”周甲回神,心悦诚服道:
“师伯的刀法惊人,已入化境,不,应该是已近道矣,掌控五雷之力,天人合一。”
“哈哈”雷霸天朗笑:
“说的不错,不过还是说错了。”
他五指虚握,目泛雷光:
“非是天人合一,而是我即是天,我心即天心,天地之间的雷霆之力,尽数为我所用。”
周甲双眼一动,再次叹服。
虽然两人的意思差不多,实则截然不同。
天人合一,人、天处于同等地位,而雷霸天则是以己心代天心,自己比天更高一筹。
这并非说真正的天。
而是一种意境。
一种,
掌控的意境
雷霸天不是以刀法引动雷霆,而是驾驭雷霆之力,演化五雷,已至某种生生不息之境。
这已不是单纯的武技。
而是
神通
也许唯有神通二字,才能描绘天打五雷轰的威能。
“噗”
也许是喝的太急,雷霸天张口吐出一片酒雾,雾气中掺杂着血色,他的神情也显出萎靡。
“师伯”
周甲面色微变。
“无妨”
雷霸天挥手,满脸浑不在意,鲜血喷出,他的面色虽然有些苍白,眼神反而越发明亮。
气息虚弱,精神越发昂扬。
“姓郭的终究不是易于之辈,能与我纠缠大半辈子,受点伤有什么大不了的,痛快”
哈哈一笑,雷霸天再次提起酒坛,就着口中血水,灌入肚腹。
“我们去拿超品源质,顺便解决另一档子事。”
他放下酒坛,眼神疯狂闪动:
“此事解决,石城将二分天下,黑虎帮也能一跃与苏家平起平坐,百年基业就此达成。”
“也不枉”
“我雷老虎来这世上走一遭”
嗯
周甲抬头。
今夜,看样子很是忙碌。
不过看雷霸天的神情,好似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精神昂扬,好似已至人生巅峰。
巅峰
击杀了郭悟断,当能一统石城水路两方势力。
人生巅峰,
不外如此
“吁”
车夫轻挥缰绳。
马车在山林深处缓缓停下。
两人行下马车,朝着前方一个庭院看去。
怕是谁也不会想到,在这山林之中,绿荫覆盖、人迹罕至之处,竟然会有人建造这么一个院落。
院落不大,仅有两进。
所用之物却无不精致,内里摆设更是处处细心,雕梁画栋、鸟檐翘角,好似展翅欲飞。
“走”
雷霸天踏步前行,挥手间,院门自行打开。
前院仅有数人看守,却无一不是九品乃至往上的高手,周甲还看到两個熟悉的面孔。
后院。
一股股强悍气息浮现,好似龙蛇盘踞。
“师伯”
“这里是早些年,我为了躲避仇人,特意让人暗中修建的一处院落,以备不时之需。”
雷霸天自是知道他想问什么,笑着摆手:
“走,你师父也在里面。”
“师兄”
“帮主”
说话间,后院正堂屋门朝着两侧打开,一行人鱼贯而出,个个面泛狂喜,朝着雷霸天拱手。
单慕华、袁希声也在人群中。
还有九如禅师、飞花仙子、廖长老等人,皆为帮中顶尖高手。
“帮主旗开得胜”
“果然,姓郭的自己找死,他怎么可能是帮主的对手”
“哈哈”
众人明显都知道雷霸天去了哪里,此番赶回,且神情意气风发,结果如何不言自明。
“没错”
雷霸天扫眼众人,道:
“郭悟断已经死了”
场中一静。
虽然已经猜到结果,等雷霸天亲口公布,众人依旧忍不住心情激荡,随即接连大笑。
笑声。
震动一方。
甚至有人肆无忌惮放声长啸,以抒心情。
几十年来,天水寨、天虎帮彼此争锋,仇怨积蓄已久,谁也奈何不了谁,此番终究有了结果。
而且。
还是自己一方得胜,以后石城之大,权势几乎尽在掌控。
如何不兴奋
“走”
雷霸天挥手:
“设宴,今日我们敞开了吃喝”
随即问道:
“那些人来了没有”
“应该快了。”袁希声拱手:
“帮主得胜的消息传出去,他们肯定等不了多久就会过来,今日可是帮主双喜临门之日。”
“哈哈”雷霸天长笑:
“说的不错”
“我们进去”
众人簇拥着他,鱼贯而入,一声令下,各种丰盛的吃食、酒水,就被人接连送了上来。
“给”
雷霸天不知从哪拿出一个瓷瓶,扔给周甲:
“你要的超品源质”
“谢师伯。”周甲接过,收进怀里,同时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师弟这么早就准备超品源质”袁希声坐在相邻的位置,笑着举杯,同时低声劝道:
“其实以师弟的年纪,突破不必着急,再稳几年,夯实根基,届时再行突破机会更大。”
“师兄说的是。”周甲点头:
“我也是有备无患。”
“嗯。”袁希声点头: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对了。”周甲低声问道:
“还有谁要来”
他看得出,虽然场中众人吃喝欢畅,兴高采烈,实则都略有收敛,似乎是在等什么。
“很重要的人。”
袁希声眯眼,神情莫名:
“你等下就知道了。”
没有等多久。
伴随着院外传来的一连串喝声,屋内众人接连放下手中之物,唯有雷霸天依旧大口吃喝。
似乎对外面发生的事毫无兴趣。
喝声不久后就停了下来。
沉重的脚步声,带着锁链摩擦青石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呼”
一股寒风破门而入,呼啸席卷全场,风声激荡,一道披头散发、浑身血污的人影也出现在门前。
人影身材高大、魁梧,气势不凡。
手脚却被沉重的锁链捆缚,就连肩胛骨,也被钢爪洞穿,但他的身形,依旧昂然挺立。
“聂观文”
雷霸天停下手上的动作,朝着来人看去,声音带有些许感慨:
“我们终究还是见面了”
聂观文
周甲眼神微动。
据他所知,自几十年前起,石城就再无姓聂的高手,倒是血藤楼楼主,传闻是姓聂。
“雷霸天”聂观文抬头,散乱发丝朝后飞舞,露出刀削斧凿似的五官,一双虎目怒瞪而来:
“我不服”
“不服,又如何”雷霸天眯眼,冷冷一哼:
“世上的道理,本就是强者为尊,你们聂家不如黑虎帮,你也不如我,不服又能如何”
他声音一沉,陡然大喝,宛如闷雷炸响,屋脊甚至因此疯狂颤抖,无数砖瓦悄然裂开。
聂观文默然。
良久。
才涩声开口:
“今日起,血藤楼并入天虎帮,聂某人头也留下,不过聂家后人,你不能再杀一个”
“没问题。”雷霸天冷哼:
“只要你那些小辈不自己找死,雷某自懒得理会。”
“我如何信得过你”
“你既然已经来了这里,难道还以为自己有的选”
聂观文闭眼,面泛凄然。
自传出雷霸天要与郭悟断决战之日起,血藤楼就已有不少人生出异心。
他们很清楚,没有了天水寨在前面吸引天虎帮的怒火,血藤楼难逃雷霸天的剿杀。
唯有聂观文舍身,方能保住其他人的性命。
所以。
雷霸天获胜的那一刻,就已经宣告了他的败亡。
而此时的周甲,也明白过来,原来今日不只是雷霸天的人生巅峰,还是天虎帮的巅峰。
灭天水寨,纳血藤楼。
就算是苏家,以后怕也要被天虎帮压制。
“姓聂的,你也算一代枭雄。”
雷霸天轻击双掌:
“看在几十年相交的份上,我送你一程。”
单慕华起身,捂嘴轻咳:
“我来吧”
他端起酒壶,倒上三碗,音带感慨:
“想当年,我们三人也曾同桌共饮、把酒言欢,奈何世事弄人,多年后却是如此。”
似乎是想到了曾经,雷霸天眼中的冷意也散去少许,接过酒碗,遥遥看向下方的聂观文。
“我说过,女人是祸害”
“雷某好色,却从不沉迷,姓聂的你当初为了一个女人,不惜与我为敌,何其不智”
“不止女人。”聂观文双眼收缩,死死盯着雷霸天,探手接过递来的酒碗:
“是你太过霸道了,就算没有那个女人,聂家拦在你的前面,早晚有一日也会难逃一劫。”
“既如此,聂某何不早下手”
“哈哈”雷霸天朗笑摆手:
“不愧是老朋友,还是你理解我,不过事到如今,一切都无所谓了,我送聂兄上路。”
说着,举起酒碗。
“来吧”
单慕华轻叹,举碗道:
“我们三人同饮此杯,也算是为当年的情义做个了结。”
“好”
三人昂首,一饮而尽。
时间,似乎也回到了几十年前,三个年轻人意气风发的日子,而今,却个个满头白发。
“彭”
聂观文挥手,猛摔手中酒碗,怒瞪雷霸天:
“姓雷的,聂某今日就再领教一次,你的紫雷刀法”
“啊”
怒吼声中,他浑身衣衫猎猎作响,根根锁链如蛇狂舞,地面与之一触即碎,墙壁更是被横扫倒塌。
“紫雷刀法”
雷霸天音带感慨。
曾经的朋友,终究还是离自己远了。
早在十年前,紫雷刀法就已不再是他的依仗,只不过能让他施展天打五雷轰的人寥寥无几。
而对方。
依旧以为自己最强的手段是紫雷刀法。
“轰”
聂观文咆哮冲来,一根根儿臂粗细的锁链好似毒龙出洞,罡劲摩擦着空气,猛扑上方人影。
气势威猛骇人。
但与郭悟断相比,却又要弱了太多。
“也好。”
雷霸天缓缓提刀:
“就让我亲自送你上路。”
春雷殛爆
刺目雷光乍现,与锁链撞在一起,粗大的锁链如被钉中七寸的毒蛇,寸寸断裂开来。
“噗”
聂观文飞退,雷霸天吐血。
“怎么会”
雷霸天身躯摇晃,踉跄欲倒,满脸不解。
“师兄”单慕华面色大变,急忙飞身搀扶:
“你怎么样”
“没事。”雷霸天摆手:
“可能是跟郭悟断”
“噗”
他话音未断,身躯陡然一僵,缓缓垂首,一截锋利的剑刃自前胸心口浮现,不染鲜血。
“轰”
“轰隆隆”
无数道雷光自雷霸天体内涌现,轰碎屋顶、击碎地面、横扫八方,肆无忌惮的绽放。
而一道人影,早已先行一步避开雷霆。
“为什么”
雷霸天身形踉跄,握刀怒吼:
“为什么”
他不明白,也根本想不通,为什么几十年的亲兄弟,会在他人生达到巅峰的那一刻暗算他,把他钉入低谷。
身上的长剑依旧贯穿心口,但身上痛楚,却比不上兄弟的背叛。
愤怒、不甘、悲凉
尽数涌上心头。
雷霸天仰天怒吼,发丝散落飞舞,鲜血自心口滑落,好似重如铅石的银汞,一滴滴砸落地面。
与此同时。
屋内。
陡起暴乱。
飞花仙子扑向重伤未愈的九如禅师,廖长龙杀向一旁的护法、主管,其他人也纷纷亮起兵刃。
其他人还一脸茫然,就已命丧同伴刀下。
霎时间。
整个大堂遍染鲜血。
不止大堂。
外面同样响起喊杀声、惨叫声。
变故陡生。
袁希声轻轻按住作势欲动的周甲,低声道:
“师弟,无需妄动,静观其变就好。”
周甲面色阴沉,视线一一扫过场中众人,看着九如禅师被飞花仙子所杀,又看向雷霸天。
还有表情淡然的单慕华。
聂观文从地上挣扎着爬起,口中呛血,面上却是狂喜,迈步行至单慕华身边,单膝跪地:
“属下,见过楼主”
“幸不辱命”
他身上的锁链,贯穿的琵琶骨,竟然都是伪装。
楼主
周甲眼眉一挑。
雷霸天,也是动作一顿。
“是你”
他双眼圆睁,怒瞪单慕华:
“血藤楼楼主,是你”
“不然。”单慕华淡笑:
“师兄,除了莪,还有谁能如此清楚的了解天虎帮的动向,几十年都没有被你铲除。”
“除了我,还有谁能在那天救下聂观文”
“为什么”雷霸天身躯摇晃,持刀之手颤抖,怒吼道:
“为什么”
“你还记得,当初你第一次见到我与怜韵的时候吗”相较于雷霸天的愤怒,单慕华表情淡然:
“当时你说,我们姐弟很像。”
“但其实”
他轻叹一声,怅然开口:
“我们不是姐弟相,而是夫妻相。”
场中一静。
雷霸天直直盯着单慕华,眼神复杂,良久才惨然一笑:
“师弟,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所以,从那时候起,你就在利用我我一直以为的兄弟情义,原来从一开始都是假的”
“师兄好色,人尽皆知。”单慕华开口:
“当时的我实力不足,地位低微,如何与你对抗,反倒不如利用师兄,正可拜入小琅岛,我也是被逼无奈。”
“够了”
雷霸天怒吼,长刀一一指过场中众人:
“卑鄙小人,说的再是冠冕堂皇,依旧是卑鄙小人,雷某这些年真是瞎了眼,竟然与你为伍”
“你、你,还有你,原来都背叛了我,全都该死”
“周甲”
他怒吼一声,看着被袁希声按住的周甲,虽然知道他没有背叛自己,依旧目光冰冷。
“单慕华”
“就算你们背叛了我,单凭尔等这些杂碎,也想杀我”
“妄想”
他仰天怒吼,身上雷光涌现,轰然炸飞上方残存的屋脊,几乎把偌大房屋给尽数扫平。???????
威势之盛,也让其他人面色阴沉。
确实。
若是雷霸天实力完好无损,甚至即使身上有伤,这里所有人加起来,也绝非他的对手。
“师兄,何必如此。”
单慕华却是面不改色,迈步靠近:
“这些年,我一直寻医问药,可都是为了今天,你每日喝的浓茶,难道心里就没有过怀疑”
“单某多年寻诊,千辛万苦才找到能毒到师兄的毒药,今日彻底引动,现今你是不是感觉自己骨肉如蚁再咬,浑身劲力难以发挥”
“就算我不动手,今日你也是必死无疑。”
雷霸天身躯摇晃,面色发白。
“还要多谢师兄。”
单慕华轻轻一笑:
“不仅让我有了今天这个地位,还帮我养了个好儿子。”
雷霸天身躯一僵,双眼死死盯着什么话,声音嘶哑: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单慕华开口:
“师兄不也说过,雷囚长得像我”
“噗”
雷霸天猛的口吐鲜血。
“唰”
单慕华身形闪烁,瞬间出现在雷霸天面前,六十四式裂天手演化重重残影,接连轰出。
“彭”
雷霸天的身影,重重倒地。
他浑身上下,筋骨俱断,面颊也受了数次重击,颅骨扭曲变形,整个人好似泥捏的一般。
唯有一股悲怒之意,萦绕其上。
“啊”
怒吼声中,地上那残破的身影猛然飞去,断裂成泥的手臂甩动怒雷刀,胸腹咆哮出声:
“天打五雷轰”
“出手”
“一起上”
霎时间,场中众人齐齐变色,虽未见刀光,却也感受到莫名危机,下意识朝着雷霸天冲去。
“轰”
“轰”
刺目的雷光横扫道道人影跌飞出去,其中有人身躯焦黑,赫然失去了生机,有的人则口喷鲜血踉跄倒退。
而正中人影,摇摇晃晃,双眼死死盯着某人,终究一头栽倒在地。
“噗通”
雷霸天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噗”
单慕华张口喷血,见状忍不住仰天大笑,状若癫狂。
“哈哈”
“哈哈”
“姓雷的,你终究还是死了”
“几十年”
“我等了几十年在你身边受了几十年的憋屈,忍受了几十年的折磨,你终究还是死了”
他畅快大笑,笑的撕心裂肺,乃至两眼泪花、伤势发作,依旧狂笑不止,如疯似魔,宣泄着几十年的苦闷。
“哒”
一个人影,缓步走到雷霸天面前,伸手虚抓一记,然后缓慢捡起一片的怒雷刀。
“好徒儿。”
单慕华深吸一口气,昂首道:
“把刀给我。”
“唔”周甲抿嘴,轻抚刀身,慢声道:
“我觉的,这把刀还是我自己留着比较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