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身披黑袍,打扮相似的人影出没在霍家堡各个要地,趁着大乱,搜刮各种物资。
周甲背着包裹,隐于暗处穿梭。
时不时止步,看向周围。
从这些黑袍人目标明确、行动有序来看,他们定然属于某个势力。
而且。
这个势力对于今夜的暴乱,显然是有所预料,不然做不到如此及时。
甚至十有八九,就是暴乱的幕后推手。
不过现今霍家堡大乱,霍府自身难保,其他家族、帮派也遭到波及,还有哪个势力能做到这点
“哒”
身旁的木板,不小心落地。
“谁”一个黑影出现在小巷尽头,朝着暗处看来。
周甲面色一沉,身躯猛冲,大手伸开朝前一按,来人还未来得及呼救,就被他压住口鼻。
五指发力,盾牌轻轻一撞,电光闪耀间,对方就已电麻当场。
拖着人,他再次悄无声息隐于黑暗。
某处偏僻之地。
一盆冷水把人浇醒,周甲单手持斧,斧刃顶住对方咽喉,冷声问道:
“你们是谁”
黑袍下,是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看年纪最多不过二十出头。
“嘿嘿”
面对威胁,年轻人却是面无惧色,甚至身躯前倾,双眼冷冰冰盯着周甲,咬牙低吼:
“一切,都将逝去;万物,都将终结。”
“我主”
“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脖子猛甩,划过锋利的斧刃。
“噗哧”
鲜血在腔内的压力下,呈扇形喷溅而出。
周甲面色微变,急急后退避开血液,看着对方咽喉滚动,面泛狂热嘶哑着继续低吼:
“我只是回归父神的怀抱。”
“而你”
他盯着周甲,低声诅咒:
“将,永无归处”
声音落下,年轻人头颅一垂,整个人斜斜瘫倒在地,只有鲜血从脖颈裂开泊泊流出。
“疯子。”周甲轻轻摇头,双眼眯起:
“邪神信众”
在这个绝望的世界,从不乏邪神信众,不过因为霍家堡各大势力的打压,一直没能成事。
倒是有些人偷偷摸摸祭祀邪神,这等情况,霍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管不过来。
现今看来,邪神信众怕是早就有了统一的组织。
昂吉也说过,抓他的人是邪神教徒。
这种狂热的信众,就连死亡都不畏惧,想从他们身上得到有用的消息,无疑是妄想。
略作沉思,在年轻人身上翻了翻,寻到几个鼓囊囊的布袋塞进包裹,周甲转身跃起。
类似于周甲这般浑水摸鱼的人,绝非少数。
趁火打劫的,也有不少。
废墟中。
可见一个个人影闪动。
尸体旁,不乏翻找兵器、源石的存在,他们有的单打独斗,有的三五成群,各自在废墟中寻摸着好处。
火焰燃烧,????
周甲在一处残破的街巷停下,双眼眯起,身躯紧绷:
“三位,这里大的很,只要用些心,百十枚源石很容易就能入手,何必跟自己找麻烦”
“哒”
不远处,斜插在地面的木板后走出一人。
同时,侧方又有两人行出,其中一人身高足有两米,体型雄壮,手提鬼头刀踏步行来。
壮汉目视周甲,闷声开口:
“把身上的东西放下,饶你一命”
另外两人身形闪动,已然截断后路,手持兵刃缓慢逼近。
“真要如此”周甲皱眉。
“你可选择不给。”其中一人冷笑:
“我们绝不”
“哼”
他话音未落,就见不远处的周甲身形一闪,朝自己猛扑而来,手中双刃斧更是呼啸斩落。
“六品”
面色微变,心中却不惊慌。
他们弟兄三人敢做这等买卖,又岂是没有依仗,大哥七品武力了得,他自己也是六品。
只要缠住对方片刻,三人围攻,还不是手到擒来。
念头转动,他手中钢爪激射而出,一只抓向来袭斧刃,一只前冲,扣向对方的咽喉。
毒龙爪
这门中品武技,他早已千锤百炼融入骨髓。
“咔嚓”
电光闪烁,斧刃诡异变换,数道寒光突兀闪过,来袭的钢爪陡然一僵,随即当啷落地。
周甲收斧,盾牌朝后猛挥。
“彭”
两道来袭的流光,被加速反弹回去。
“二弟”
“二哥”
剩下的两人面色大变,口中怒吼,疯狂扑来。
他们根本未曾想到,老二在对方面前竟然连一个回合都没能撑住,就被削去了脑袋。
惊怒交加,两人已经冲至近前。
老大手中的鬼头刀化作一道道灰色刀芒,刀芒闪烁,好似水银泻地,笼罩丈许方圆。
老三手持铜锏,挥舞之际虎虎生风,还未近身气浪就已把地面的碎石、木板掀飞出去。
威势,尽皆惊人。
“彭”
“咔嚓”
乍然冒出的斧光好似游龙,电光闪烁,酷烈霸道,如雷霆横空,张扬肆虐中透露着无与伦比的强大。
暴力
怒雷斧
“轰”
刺目的雷光,在场中绽放。
三人接触的瞬间,两人就被轰飞出去,重点照顾的老大甚至还未回神,就被斩成一堆碎肉。
老三怒目圆瞪,眼中满是不解。
乃至愤怒
八品
搞什么搞
你这么厉害,还用得着在这里偷偷摸摸,为了百十枚源石翻箱倒柜找东西
这不是耍人吗
他心中的疑惑,自然没人解答。
斧光闪过,头颅已然从中一分为二。
周甲并未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过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又不是真正的八品,做事自然要小心翼翼。
而且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万一三人身上有什么诡异的东西,怎么办
毕竟。
命只有一条,一个失误,就再难挽回。
捡起三人身上的包裹、兵器,确认周围没有人窥探,他再次矮身隐于暗处藏了起来。
刚走没有多远,周甲脚步一顿,闪身躲在一处废墟之中。
“霍训剑,你是逃不了的,束手就擒吧”
“滚开”
“噗哧”
一群黑影从内城奔出,围着其中的两人展开围攻,口中不时呼喝。
这群人的实力无一不强,更是精擅武技、源术,其中甚至还有三位疑似八品的高手,所过之处大地纷纷撕裂。
但即使如此,面对内里的两人,他们依旧小心翼翼,不敢贪功冒进,甚至不时有人被斩杀当场。
“嗤嗤嗤嗤”
一道乌光,在场中飞速闪烁,光晕如风驰电掣的转轮,所过之处,不论何等拦截尽皆崩溃。
黑暗中,周甲双眼一缩。
好快
那乌光来自一柄短刀,刀法招式极其精妙,最为恐怖的是速度,瞬息间能连斩数十记,快的惊人。
周甲盾反大圆满,防御力远超同阶,但即使爆发暴力,自问面对这等刀法,也绝对坚持不了十个呼吸。
“死”
低吼声中,人影与刀光交汇,化作一道流光,猛冲十余丈,前方两位七品来不及闪避就已被刀光撕碎。
“叮”
眼见人影即将摆脱追杀,一杆银枪从黑暗中冒出,枪出如龙,精准无比点在刀光之上。
论实力,银枪未必强于短刀。
但一人蓄势待发,一人气力将竭,强弱显而易见。
“无极枪”
浑身浴血的霍训剑持刀倒退,口中鲜血外溢,单手死死护住身后的女子,双眼怒睁看向黑暗:
“钱云凡”
他身后的女子挺着大肚子,手持利剑,同样满身鲜血,但与霍训剑不同,她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自身被丈夫护得周全。
此即闻声,娇躯不由一颤,目泛惊恐看向黑暗处缓慢逼近的人影:
“大哥”
“是我。”钱云凡手持银枪,目视两人,无奈轻叹:
“训剑,想不到你竟然能冲到了这里,我倒是小觑了你,不过事已至此,你还是自裁吧”
他其实并不愿意与两人见面。
奈何,
若是他不出手,霍训剑怕是真能逃出去。
“是你”霍训剑也不是傻子,这几天霍家堡发生的事处处透着诡异,幕后十有八九有人操控,又岂会没有猜测。
他紧咬牙关,死死盯着钱云凡:
“是你”
“是你们做的”
“没错。”钱云凡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倒也没有隐瞒,点头承认:
“是我们引来兽潮,也是我们在外城推波助澜引得暴动,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说着,轻提银枪,面露肃杀:
“你既然不愿自己走,那我送你。”
“唰”
突然。
钱小姐猛的把利剑横在自己脖颈上,怒瞪钱云凡:
“大哥,放训剑离开,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小云。”钱云凡面色微变,眼神挣扎了片刻,无奈摇头:
“这是爹下的命令,你心里应该明白,就算你死在这里,我也不可能放霍训剑离开。”
钱小姐面色一白,眼泛绝望。
“贱人”
不曾想,霍训剑却猛然怒瞪看来,态度大变,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你嫁入我家,怕是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吧现在在这装模作样,以为我还相信你不成你们钱家人全都不得好死”
“训剑”
钱小姐目瞪口呆,一脸不敢置信看向对方:
“我”
“给我滚”
霍训剑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时间,猛然挥手,把钱小姐狠狠推飞,自己则借力朝侧方冲去,几个闪烁没入黑暗。
有几人妄图拦截,却被刀光斩杀当场。
突然的爆发,远超众人的预料。
“追”
钱云凡面色一变,口中急喝,率众急急追去。
至于跌倒在废墟中的钱小姐,一时间却无人理会,也没人注意她眼中浮现的绝望和疑惑。
唔
她挣扎着起身,又闷哼倒地,双手抱着高高鼓起的肚子,眼中尽是慌乱。
“怎么会”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