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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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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是拷问犯罪嫌疑人,记录有关证据的地方。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审讯之前都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惊慌失措、浑身发颤,往往不打自招;另一种是理直气壮、暴跳如雷,多半是心理素质极高、善于伪装或者与案件没有多大关系。

可当魏央推开审讯室的门时,却看到了一番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景象。虽然有警察看守,可眼前的人无一毫不适,甚至淡然地注视着向他走进的魏央。

? 魏央招手示意看守的警察离开,拉开板凳,坐在对面,把审讯灯调到最大亮度,此时的审讯室只有他们两人。

? “名字?”

? “沈清。”

? “年龄?”

? “23。”

? 魏央用力敲敲桌子,示意他把搭在上面的腿放下来,沈清也很配合得照做。刚放下腿,沈清又立刻闭上了双眼。

? 魏央:“干嘛呢?让你来这睡觉的?”

? 沈清缓缓开口:

? “太亮了,晃眼。”

? 要不是有一定的职业素养在身上,魏央已经想要动手了。从他做这一行开始,审过的人不在少数,可从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直到调弱了光,沈清才睁开眼。

? 未等魏央开口,先反问道:

? “不知警官名讳是?”

? “魏央。”

? “哦,魏警官,可以放我走了吗?”

? 魏央用胳膊肘撑着桌子,直起身子,盯着沈清说:

? “在未得到我想要的之前,就要委屈沈公子先留在这里了。”

? 沈清笑道:

“也好,反正我也不想回家,就在这里陪魏警官闲聊几句吧。”

? 油嘴滑舌,绝对不是善茬,魏央想着。不愿与他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 “知道这附近是案发现场吗?”

? 沈清:“不知。”

? 魏央:“没看见有警示带围着吗?”

? 沈清:“看见了,但阻挡我们前进,要不是前方有人拦着,我们肯定就冲过去了。”

? 几句话怼得魏央哑口无言,他重新坐回板凳上,把脸靠近,对沈清说:

? “等你什么时候端正态度,我们什么时候谈,只要我不松口,你就回不去,我可以慢慢陪你耗着。”

? 说完,就起身摔门而出。待他走后 ,沈清关掉审讯灯,揉了揉眼,又把腿搭了上去。

? 魏央一路小跑来到案发现场。

? “怎么样?”

? 谢廷问道。

? 魏央:“完全不着调的一个人,一点有用的价值都没留下。

? 谢廷:“要不还是放回去吧,听他们说是沈董事长的独生子,叫沈清,闹大了咱回去也交不了差。”

? 魏央:“先不急,左右审讯时间也没结束,你这里什么情况?”

? 谢廷:“我感觉很奇怪,相撞的三辆车上一共有四个人,若是全部死亡,附近的血迹应该很多。可我饶了一圈,地上的血却并不多,加上车上的,完全不像是四个人。”

? 魏央也一并跟着往前走,边走边说:“让法医快点检测这四个人的身体状况,我要真实的死亡原因。”

? 魏央来到了相撞的车前,就现在的状况来看,是发生了追尾,前后部都有较明显的撞击痕迹。魏央继续绕着车走,在中间这辆车旁停了下来。

? 谢廷:“怎么,?这辆车有问题吗?”

? 魏央指着侧部说:

? “你看,既然是追尾,道路两边又较为空阔,为什么车的侧部会有划痕,甚至还有凹陷进去的地方?”

? 顺着这一线索,两人接着向前走,发现后面车的侧部与中间车是相同的情况。

? 谢廷:“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这其实并不是最初的作案现场。”

? 魏央:“对,这是改造过的,作案者特意想要展示给我们看,以隐藏真实的作案目的。叫几个人把车也都带回警局吧。”

? 谢廷:“既然这样的话,那沈清自然也就排除嫌疑了,他没有必要毁坏一个假的作案现场。”

? 魏央没有回复,叹了口气,说:

? “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处理,明早正常点来我办公室集合。”

? 谢廷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

? “真是压榨啊!”

? 等谢廷走后,魏央给看守的警察打了个电话,询问那里的情况。

? “魏队,这个沈清看着年纪小,可没人管得住他。说自己口渴,给他倒了水还不喝,非说自己胃不舒服,要喝莲子粥,还有什么丁香茶。”

? 魏央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想着:真是娇生惯养的,一身臭毛病。

? 电话这里又传来声音:

? “魏队,应该怎么办,还接着审吗?”

? “看看附近有没有医院,去买点胃药,弄点热水给他,找个人把他送回去吧。”

? 挂掉电话,魏央去了附近的分局,调来了案发当天的监控。为了大家不被扫地出门,魏央难得要熬一个通宵认真看回放了。

? 审讯室的门又一次被打开。沈清半撑着桌子半抬头,看不出是真的胃疼还是装的。

? 看守的警察把买来的药和热水放到了桌上,看着他服下之后,便准备开车带他离开,却被沈清制止了。

? “我打电话给我弟,就不麻烦你了,谢谢你的药。”

? 那警察连忙摆手道:

? “不不不,是魏队让我去医院给你买的药。”

? 沈清愣了一下,笑道:

? “哦,他这么好心的吗,不会是怕我明天举报他误伤良民吧?”

? 说完,朝里面挥了挥手,径直往外走去,丝毫也看不出胃疼的样子。

? 到了路边,沈清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路边就停了一辆车。沈清打开车门,一头倒了进去。

? “少爷,你没事吧,他们怎么这么晚才放人?”

? 沈清半眯着眼嘟囔着:

? “阿诚,和你说多少遍了,就像小时候一样,叫我哥就行。”

? 沈诚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当时夜里值班人员打瞌睡,没有发现电热毯烧着了,引起了一场大火。整个屋里只有沈诚一人幸免,却也是大半部分被烧伤,危在旦夕,需要一大笔钱做植皮手术,而福利院没有大额资金收入,因此手术一直拖着没有进行。当时沈清刚好从旁边经过,不忍听其一直疼得呻吟,便替其付了这笔医疗费。

? 沈诚伤势恢复后,特地来感谢沈清,两人也因此成为了好朋友。得知沈诚在福利院过得并不好,经常吃不饱饭,沈清干脆把他带回了自己家。福利院里的人都叫他阿诚,也干脆随了沈姓,从此一直叫沈诚。

? “少爷,如今我也长大了,这样显得不合规矩,况且你还是我的恩人。”

? 沈清转过头对沈诚说:

? “阿诚,从小因为沈泽川的缘故,来和我主动结交的人有很多。我不缺朋友,可真正不带有任何利益待我好的只有你一个人,我心底的秘密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真的不希望你也变得和他们一样,你一直是我的亲弟弟,明白吗?”

? 一阵剧痛袭来,沈清又闭上了眼,沈诚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胃药。

? “胃又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 “算了,已经吃了药,估计过一会儿就好了。你先把车开到我们租的那间公寓,也不早了,我们先上去好好休息。今天的事,别传到沈泽川耳朵里。”

? 说完,又苦笑道:

? “左右他这个父亲也不会管,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女人的温柔乡里睡觉呢。”

? 沈诚没有接话,他自是知道两人紧张的关系。替沈清系好安全带,一会儿便到了公寓,安顿好沈清,等他睡着了,才自己去休息。

? 另一边,等着魏央理好时间线、分析完监控的录像,已经早晨五点半了。也来不及洗漱,胡乱去路边吃了点早饭,又打包了够三个人吃的包子和米粥,急匆匆地开车回到了警局。

? 一打开办公室的门,就迎来了三人幽怨的目光,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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