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楠与刘全是在进城打工的火车上认识的,惺惺相惜,两人很快在一起组建了家庭。
为了付起房子的首款,两人都没有办一场正经的婚礼。城里户口落上了,房子钥匙领到了,为了快速还清贷款,两人干脆辞掉之前的工作,用剩余的积蓄开了一家水果店。
起初生意不错,但随着物联网行业的兴起,竞争压力也逐渐增大,水果店开始无人问津。为生活所迫,两人一时昏了头脑,出去借了高利贷,因此越欠越多。
对于债主,他们并没有见到过,只是一直通过电话交谈。在一天催债的时候,刘全乞求可不可以宽限些时日,债主却一反常态,说让刘全帮忙转交货物,每交一次,就可以可抵一万的债,为了快速还完,两人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债主给了刘全两个地址和一辆车。每天刘全开着车去第一个地点领货物,然后绕一段没有监控的路线,差不多要三四个小时,到第二个地点送货物。
送了一个月左右,欠款也还得差不多了。两人自然知道这些货物的运输一定是违法的,所以想终止这项活动。可谁知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他们的债主逼着刘全以后每天都要去,若是敢终止或者报警,就找人杀了他们全家。
迫于无奈,两人只能继续进行这项交易。一天晚上,债主突然告知刘全,说是以后不需要他去送了,并且给了他周承钰的电话号码,让他第二天联系周承钰,找一个隐蔽的地方碰头,开车把他送到火车站,两人也是在这天双双遇难的。
魏央向其余人讲述了整个过程。
“这些是嫌疑人房楠所提供的全部线索。”
顾廷:“按照房楠讲的,刘全已经妥协了,为什么还要杀他灭口?”
魏央:“因为刘全已经起了逃避的念头,为了防止他真的报警,只能斩草除根。”
周子源:“这么推断下来,周承钰可能和刘全有相同的经历,而他买手镯的钱,可能也是帮忙传递货物所得的。”
魏央:“没错,得到了钱,周承钰也想临阵脱逃,幕后者为了不暴露,所以周承钰和刘全一样被灭了口。灭口的方式,就是以不同的原因,让他们上了同一辆车,以车祸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地毁灭证据。”
韩安琦:“不仅他们死了,撞他们的两个人也被下了毒,这幕后之人,真是不拿人命当回事。”
魏央独自一人开车去了旧货市场,在车上,魏央一边回想昨晚与房楠的交谈,一边部署接下来的行动。
思绪回到了昨晚的审讯室。
魏央:“你是否知道交接的两个地点在哪里?”
房楠:“刘全领货的地点是固定的,是在旧货市场一个废弃的地下小型停车场里,送货的地点我不知道,听说每次都不一样。”
为了不打草惊蛇,魏央并没有报告上级,也没有告诉其他的队员,而是孤身一人前往了接货处。
H市的旧货市场已经关闭好几年了,近来正在翻修,附近全部都是施工队,所以并无行人聚集。
魏央下了车,从表面来看,周围并无任何异常,可谁能想到在地下,却每天都在进行血的交易。
魏央打开录音笔,别在袖口处,在衣领处套上项链,项链的链坠里是微型摄像头,一切准备就绪,魏央朝着楼梯走去,在拐角处撞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魏警官,真是缘分。”
“沈清,你来这里干什么?”
接二连三的偶遇,让魏央心中的疑惑逐渐加大。
“怎的,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难得的好地界,我打算在这里开一家咖啡厅,等着开业,魏警官一定要来捧捧场。”
魏央:“这就是你来这里的目的?”
沈清:“当然,魏警官来这里,意欲何为?”
魏央:“没事儿,就随便走走。”
魏央越过沈清,径直去了地下。
许是年久失修的原因,周围都是残垣断壁,稍用些劲儿走,就会有灰尘从上掉落。外头明明阳光明媚,在里面却不得不用手机照明才看得清。四周很安静,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喘气的声音。地下停车场较小,已经走到了尽头,依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魏央贴着墙壁,一边走,一边用手敲击听声响。
约莫往回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他突然停下,这时敲墙壁的声音明显比刚才的要清脆很多。用力一推,这竟有一个隐藏的密室。
魏央的脚刚迈了进去,就听到里面的人声。
“今天来的倒是快,没有被人发现吧?”
魏央迅速关上亮着光的手机,没有出声。
“问你话呢,哑巴啦?”
里面的人转过身,借着上方微弱的灯光,却是见到了一张较为陌生的面孔。
“谁?”
那人从身后抽出了刀,警惕地看向门口。身后也有一片响动的声音,很显然,里面不止他一个人。
魏央又向前走了两步。
“还能有谁,我啊,嗓子不舒服,说话声音都变了。”
那人还是不太相信,准备凑过去瞧个仔细。刚一上前,魏央立刻侧开身,绕到他身后,照着他的肚子猛踹了一脚,直接给踹出了屋子,手里的刀也掉落到一旁。
见动起手来,里面的人也冲了出来,三人扭打到一起。虽说是二打一,可魏央毕竟是刑警出身,受过特殊的训练,两人并不占上风,只能推倒周围的栏杆,跑了出去。
挣脱束缚,为了快速追上嫌疑人,魏央直接从窗外跳出,拦在了两人面前。见跑不过,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了手枪,朝着魏央开了一枪。魏央撑着车跳起,扑倒在他身上,试图夺走手枪,而另一人趁着两人夺枪的功夫,跑了出去。
魏央发现了另一人逃跑的身影,分神之间,又被反压到身下,而此时枪口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口上,两人僵持不下,眼看着嫌疑人就要开枪,突然“砰”的一声,魏央只觉得身上一轻,那人从他身上滚落。
一抬头,沈清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根木棍,将嫌疑人打晕了过去。
“魏警官,你没事吧?”
沈清一边说,一边扶起死里逃生的魏央。
“你可真是多灾多难啊,看来阎王爷还是不舍得收走你啊。”
许是沈清那一下打得太轻,亦或是并没有击中要害,那人挣扎了几下,又迅速拾起手枪,指向了背对着他的沈清。
魏央余光瞟过。
“沈清,躲开!”
他翻过身,挡在了沈清前面。子弹射到了魏央身上,强大的阻力把魏央打得趔趄了一大步,应声倒地。
两发枪声早已惊动了周围巡逻的警察,不多久,就活捉了犯罪嫌疑人。
“魏央!魏央!”
沈清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魏央撑着他起身,拔出身上的弹壳。
“防弹衣,懂不懂,真没见过世面。”
沈清大喘一口气,跌坐到地上。
“阎王爷果真舍不得收你。”
“没办法,命硬。”
魏央颤巍巍地站起,左手按着右胳膊,鲜血不停得往下流。
“你受伤了?”
“没事儿,刚才打斗的时候,被用刀划的,死不了。”
沈清拽着魏央,朝自己的车走去。
“干啥呀?”
“去医院啊,都见血了,还嘴硬。”
魏央试图挣脱掉,无奈右胳膊受了伤,着实使不上劲,只能被沈清拽着向前走。
包扎后,两人坐到了医院旁边的椅子上。
沈清:“魏警官,咱俩这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吧?”
魏央笑道:“算吗?”
“怎么不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