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是你涂的吗?”方恣转身看向阮依依。
当瞧清了方恣手中之物,阮依依的表情瞬间凝结。
“谁让你翻的?”她气势汹汹冲了过来,直接将毕业纪念册狠狠抢回,“不说好只找跟主角相关的东西吗?我这相册里是能藏黑纱还是能藏奶嘴!”
阮依依的动作太过用力,险些将方恣拽得失去重心。
也正因为剧烈的晃动,几张照片从纪念册的夹层被抖了出来,散落一地。
放眼望去,白花花的一片。
照片的内容触目惊心,全部是少女裸|露的躯体。
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被涂了头像的女孩,影像中的她已经哭得面容扭曲,嘴角隐约还能看到一些青痕。
“哟,这还有意外收获?”冯赫兴奋地蹲下身捡起一张照片仔细端详,嘴角透出了抹刺眼的笑,“这妞身材不错嘛,再发育两年说不定……”
他话未说完,手中的照片已经被人狠狠夺了去。
是王清隽。
面前的女人目光像刀子一般锐利:“不想再挨揍,就闭上你的贱嘴!”
冯赫:“……”
王清隽将地上的照片一一收了起来,放回阮依依手中,眼色冷得吓人:“这怎么回事?说说。”
阮依依本想用一句“关你屁事”回应,可此时的王清隽压迫感实在太强,让她无法回避。
“就……同学之间,开个玩笑。”
“玩笑是这么开的吗!”
阮依依被吼得一愣,瞬间眼圈通红:“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妈还是我爸?我需要你来训斥吗?能来到这里的,有谁会是好东西?想想你们背地里都做了什么肮脏事,你们中没有人有资格教训我!”
王清隽的神色暗淡了几分,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好了好了,别扯这些没用的了。”孙盛走了过来,“阮依依,你先解释解释,怎么你衣柜里有那么多黑纱裙?”
“这有什么可解释的?”阮依依越发不耐烦,“哪个女孩没两条黑纱裙?”
“可方恣就没有!”
“我没有,是因为工作环境特殊,穿裙子不方便。”方恣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阮依依的裙子前,仔细检查了一番,“都是最常见的款式,没什么可疑的。而且可以判断,昨晚的事应该和这些裙子无关。如果主角脸上的黑纱,真取材于它们,肯定会在上面留下破损的痕迹,而阮依依这几条裙子被她呵护得连颗小珠子都没丢,从上到下更是一条褶皱也没有,这房间可没见到有挂烫机和针线包。”
方恣说得有理,众人放下了些对阮依依的猜忌。
“那如果破损的衣服已经被藏起来了呢?”李七雨蓦然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想,“别忘了楼下还有一个只有主角才能打开的抽屉,阮依依的衣服这么多,少一两件,也不会有人察觉,说不定那件就在抽屉中。”
顷刻间,四周一片沉寂,他们险些就要忘记那个关键的道具。
“你什么意思? ”阮依依怒气“腾”得上脸,再不是平时那般乖顺胆小的模样,水汪汪的眼中只剩下冷飕飕的狠意,“按你这么说,谁都可以藏起来,谁都可以是主角,为什么偏偏藏得是我的衣服?!”
“我只是假设。”李七雨微笑道。
这轻描淡写的表情更是刺激了阮依依:“假设也特么假设不到我头上!你怎么不假设你自己?别忘了,主角弄死了他的孩子,我今年才18,哪儿来的小孩?你们一个个都比我嫌疑更大!”
“哦?谁说18就不能有孩子?”冯赫猥琐地笑了笑,“十三四岁怀孕的多了去了!阮依依,你是不是都快被你公司包装出来的清纯人设给忽悠瘸了?你那些烂事我都懒得讲,怕是真有了孩子,你都不知道孩子他爸是谁!”
啪——
冯赫的脸被狠狠抽出了一个巴掌印,被当众戳穿丑事的阮依依掩泪夺门而出。
王清隽冷冷一瞥:“警告过你,管好自己的贱嘴。”
冯赫:“……”
平时阮依依哭的时候,还有井廷在一旁哄,而如今井廷却□□乏力,他要带着众人,检查自己的房间。
刚推开门,一阵淡淡的花香便扑面而来。
“难怪井廷平时就闻着香香的,我还以为是专门搽了什么香水呢,原来是房间里养了花啊。”李七雨笑得慈眉善目,仿佛上一刻在阮依依房间里发生的那些不愉快都完全不存在。
“切,”孙盛翻了个白眼,“大男人搞那么香干嘛,不是海王就是Gay。”
井廷知道孙盛对自己的敌意,没说什么,只是窘迫地笑了笑。
“我不是Gay。”冉凇表情严肃,“只是喜欢香水。”
方恣:“……”你插什么话,也没人说你是啊。
“哦?那你就是海王咯?”冯赫肿着一张脸,口齿不清也要调侃。
“海王是什么?”冉凇微微皱眉,紧紧盯着方恣,仿佛只有她的答案才能让他信服。
“就……”方恣努力想着解释,“被很多人喜欢的那种人。”
冉凇考量了一下自己官方粉丝群的数量,认真点点头:“那姑且算是吧。”
方恣:“……”
李七雨不太懂得年轻人的话题,只是打量着那盆茉莉花:“井廷,你很喜欢花吗?”
井廷挠了挠头:“不怎么喜欢,我妈养在我房里的,平时我都很少打理。”
“难怪啊,养得不怎么好,可能有点烂根了,回头有时间,我帮你看看能不能救。”
“不用不用,太麻烦小七姐了,就让它烂着吧。”
王清隽挑起眉毛:“小七很懂得养花?”
李七雨笑了笑:“年纪大了,没事只能弄些花花草草,也说不上懂,养得多了,有些经验罢了。”
这时,身后传来“刺啦”一声。
原来是冯赫打开了一包薯片:“井廷,你小子藏了这么多零食,也不知道分给大家吃一吃,不会没事就偷摸躲在房间里吃独食吧?”
方恣循声望去,看到井廷的冰箱已被冯赫将两扇门大大敞开。
里面整整齐齐摆满了各类零食,肉干、薯片、虾条、糖果、芬达……简直像个小型超市。
孙盛自然对这些嗤之以鼻:没有内涵的人,只能吃垃圾食品。
井廷面露尴尬:“我、我是打算分给你们一些的,只是……忙忘了。”
“没事,不怪你,现在分也不晚。”冯赫说着连下层的冷冻区也打开了,只是让他失望的是,那里只安安静静躺了几盒速冻饺子。
“啧啧,你怎么还吃这破玩意儿啊?多跟你孙哥学一学,请个厨子在家,想吃了现包!”
“需要请什么厨子?人家可是千万粉的顶流,一天叫一个脑残粉去他家做饭,一辈子都轮换不过来。”孙盛冷嘲道。
方恣瞄了一眼那些饺子,确实有点寒碜,速冻也就算了,还是超市促销区的常客,她买过一次,难吃得她现在还忘不了那销魂的味道。
可见,井廷不是味觉坏死,就是葛朗台再世。
众人在井廷的房间翻了翻转了转,并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又转而跟着王清隽,来到了她的房间。
对比井廷房内温馨明亮的色调,王清隽这里就萧瑟阴暗得让人背脊一凉。
一张床,一张桌,一个简单的衣柜,再无其他。
明明是白天,窗帘却掩得紧紧的,将灰蓝色配色的房间又笼罩了一层压抑的阴影。
李七雨走到桌旁,低头看到一瓶药,药的旁边还有半杯水,显然王清隽今天刚吃过。
“清隽,你病了吗?这吃得什么药啊?”
“治疗抑郁的药。”王清隽倒是直言不讳。
“啥?清隽姐,你……”孙盛欲言又止,“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你状态还挺好的。”
冯赫不以为意:“有什么奇怪的,圈里人得这病的还少吗?谁叫钱难赚,屎难吃呢!”
方恣不由跟着点头,娱乐圈像冯赫这样的臭狗屎确实太多了。
“唉唉,你!别乱动!”孙盛怒声喝住了冉凇, “干啥呢,咋把人家女性用品都翻出来了,这不耍流氓吗?!”
冉凇低头盯着手中那包白色透明袋包装的东西,淡淡道:“是纸尿裤。”